官船停泊在天津城渡口邊,一個穿著太監官服模樣的人看到官船停靠穩妥了,便竄上了官船,並用公鴨嗓子喊了一聲「請問船上可是賢妃娘娘嗎?」
「請問公公是何人?來此有何貴干?」木道人稽首回答。
「小人奉萬歲之命,特在此恭候娘娘鳳駕!」公鴨嗓大聲說。
萬芊墨走出船艙站在公鴨嗓的對面說「請問公公是哪一位?」
公鴨嗓的太監看到萬芊墨後,趕忙下跪見禮,然後從懷里拿出一扎黃綢卷軸,雙手呈給萬芊墨說「娘娘,這是萬歲爺給您的聖旨!」
「哦?」萬芊墨看了看聖旨懷疑的說「不是接聖旨要擺香案恭請公公宣讀嗎?」
「娘娘,萬歲口諭︰娘娘不必下跪接旨,叫小人奉上即可。」公鴨嗓的太監說。
「這樣啊!」萬芊墨從公鴨嗓手里接過聖旨打開看了起來。
「萬歲還有什麼吩咐的嗎?」萬芊墨合上聖旨看著公鴨嗓說。
「貴妃娘娘,萬歲說娘娘看過聖旨之後,可以先行在天津城驛站里休息兩日後再回京城。萬歲爺已經將娘娘以前居住過的儲秀宮重新翻修一新。並說過若娘娘不願意回到儲秀宮,娘娘可以在宮中任選一座宮殿作為您在後宮居住的所在。」公鴨嗓的太監復述著。
「哦,萬歲看來待我不薄啊!」萬芊墨笑著說。
「恭喜娘娘榮升為貴妃娘娘!」婁諒和木道人在一旁行禮說道。
「請問這位公公的名字?」萬芊墨看著公鴨嗓說。
「娘娘折殺小人了,小人名叫梁芳,是御前行走伺候的太監。」公鴨嗓慌忙跪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說。
「哦,」萬芊墨點頭示意梁芳起身。
梁芳慢慢站起身來輕聲說「娘娘一路辛苦,請先去天津城驛站歇息一下吧!」
「哦,」萬芊墨點了點頭說。
天津城驛站本來是過往京城的官員們臨時歇息的地方,由于貴妃娘娘要在此休息,因此驛站早已經將不相干的人清理干淨,並收拾出幾間大房。
萬芊墨居住在驛站正房里,此時婁諒、木道人和梁芳圍坐在驛站偏房中飲酒聊天。
「辛苦了,梁管事!」木道人對梁芳說。
「管事不敢當,以後若能伺候娘娘,小人也就無憾了。」梁芳客氣的說。
「不知道宮內各處所對于萬歲此舉有什麼看法呢?」婁諒詢問道。
「這。」梁芳猶豫了片刻說「既然兩位都是在貴妃娘娘手下辦事的人,小人也就不隱瞞了,後宮里倒是很平靜,讓我們這些當差的心底寒氣很足。」
「梁管事好像對于我家娘娘看法不同于一般人,不知可是怎麼一回事呢?」木道人在一旁接話說。
「不瞞道長,娘娘出宮前曾經施法燒符預見各個處所管事近期運勢,並告之各個處所的管事。但各個處所的管事們均沒有太在意,後來娘娘出宮一個月,有些處所的管事真的應驗了娘娘的預見。」梁芳搖了搖頭說「小人的前任管事就是不听從娘娘的預見而死無葬身之地,因此小人才能接任此管事之職。娘娘一定是仙人下凡,所以小人能伺候娘娘,供奉仙人調遣就心滿意足了。」
「嗯?」婁諒與木道人對視了一眼又扭過頭對梁芳說「原來娘娘的秘密你已經知道了。」
「啥?難道娘娘真的是仙人下凡?」梁芳緊張的說。
「娘娘是不是仙人下凡,這個我不能說,但是娘娘的確是從仙家蓬萊過來的人。所以你以後要是能追隨娘娘,一定保你一世富貴的。」木道人捋了捋胡須神秘的說。
「真的嗎?」梁芳雙眼瞪的大大說。
「難道娘娘出宮前預言時,你沒看到嗎?」木道人輕聲的說「貧道乃是娘娘剛收的弟子,作法預言的事情若不是你和我說,我還不知道娘娘的法力竟然如此之大呢!」
「我該怎麼做才能追隨貴妃娘娘呢?」梁芳端起酒對著木道人說。
「娘娘回到宮里,雖然萬歲一定會向著娘娘,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所以你要是鐵了心跟定娘娘,那你就要時刻監視著各個不利于娘娘處所的動向,並及時匯報給娘娘。」婁諒為梁芳斟滿了酒說「只要娘娘不倒,富貴難道還怕跑了不成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雖然伺候萬歲,一定也是郁郁不得志,所以萬歲才會讓你來此傳旨,也是給你一個機會。」
「多謝兩位提醒了,梁某一定會對娘娘忠心不二的,請兩位干了這杯酒!」梁芳端起酒一飲而盡。
三人酒干後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夜深了,萬芊墨走出屋子,此時驛站已經是一片寂靜。
「娘娘!」婁諒抱拳看著萬芊墨說。
「先生還不睡嗎?」萬芊墨抬起頭看了看夜空說「晚上的星空感覺好深邃啊!」
「娘娘也懂得星辰運勢嗎?」婁諒驚奇的說。
「不懂,我只知道天上的北斗七星!」萬芊墨抬起手指了指天上說「今夜星辰很是明亮,那邊像勺子的就是北斗七星。」
「明天娘娘就要回京城的行宮了,我和師弟恐怕不能與娘娘一起進宮了。」婁諒緩慢地說。
「我知道!」萬芊墨微笑著說「謝謝婁先生教我!不知道以後先生還能否教我如何保護自己呢?」
「娘娘,小人打算居住在京城里。如果娘娘還信得過我,我願意為娘娘鞍前馬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婁諒干笑著說「這些日子接觸到娘娘後,使我再也不覺得女人成不來大事了。」
「為什麼貴師弟是出家的道人,而你卻是俗家呢?」萬芊墨看著婁諒詢問著。
「出家也在家,在家也出家。心中求靜境,大道一點成。」婁諒大笑著走進自己的屋子。
「道非道!人非人!」萬芊墨默默念誦著。
第二天,驛站外面一陣陣熱鬧,萬芊墨起身推開門,只見梁芳已經穿戴整齊後在房間外。
「怎麼了?」萬芊墨詢問道。
「啟稟萬貴妃,迎接貴妃娘娘回宮的儀仗已經來了,請貴妃娘娘上儀仗轎子。」梁芳施禮說。
「難道從天津城不乘水路去京城嗎?」萬芊墨不解的說。
「娘娘打算先登船回到京城再乘儀仗回宮嗎?」梁芳頓了頓說「從天津城擺儀仗回京更說明娘娘在萬歲心中的地位與眾不同,難道娘娘不想百官迎接娘娘返回碼?」
「還是不要了,我只是一個貴妃娘娘罷了,太鋪張會花費很多國庫的銀兩,雖然面子上很出風頭,但一定會有諫官反對萬歲的主張,到時候給萬歲增加煩惱實在不是我應該做的。」萬芊墨頓了頓看著梁芳吩咐道「叫儀仗收拾一下跟著我乘船先回京城吧。」
「小人遵命!」梁芳叩頭應允。
「她被封為貴妃娘娘了嗎?」朱定國吃驚的看著龍七說。
「是的,王爺!」龍七回答著。
「這個朱見深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呀?」朱定國在屋子里來回踱了幾步說「還有什麼新情報嗎?」
「我們看走眼了,那個跟著我的王瑞消失幾天後,竟然被萬歲封為吏科正七品給事中;」龍七嘆了口氣說「沒想到在崇州和老夫搭伙的小子竟然是萬歲的人。」
「朱見深恐怕也不會猜到你是我的人吧!」朱定國奸笑著說「不過東廠的主管竟然也能冒名去接近她,也說明她的優勢不僅僅是被我看好了,也讓朝廷里的各個勢力都對她比較偏愛一些。」
「王爺,貴妃娘娘身邊的兩個人不知道是哪方派來的人。」龍七擔憂地說「我想不出婁諒到底是什麼目的?又想做什麼?」
「現在朝廷里除了萬歲和楊一清外,就屬我們和宰相大將軍的勢力可以有所作為,其他的小勢力不過是想撈點好處而已,」朱定國接著說「貴妃娘娘回宮了,身邊的人自然會留在皇宮外面。在宮里她沒有什麼勢力,到時候只要我們能在關鍵的時候幫助她一下,相信她一定還會甘心做我們的棋子的。」
「王爺真的是這麼想嗎?難道不怕被她啄了眼嗎?」龍七疑惑的說。
「不怕的,宮內可不比外面,各方勢力隱藏得都很厲害。我相信她一定會求到我們相助的。」朱定國陰陰的笑著「等宮內大權在握的時候,大明的天下就是我朱定國的了。」
「王爺太樂觀了!」龍七看著朱定國搖了搖頭說。
「賢妃被封為貴妃娘娘了嗎?」秦如措看著鳶清溪說「姐姐,妖女已經和我們平齊了,姐姐如何看待呢?」
「靜觀其變吧!」鳶清溪微笑著說「各個處所都沒有表現出什麼,我們雖然已經是貴妃了,既然又多一個姐妹,那就先適應著吧。」
「難道姐姐不想趕她出去嗎?」秦如措試探著問。
「想是想過,不過就怕趕不走她,反倒先被趕出去。」鳶清溪嘆了口氣說「後宮里該管的都不發話,咱們貿然出頭只會開心了一邊看熱鬧的人。」
「姐姐說的也是!」秦如措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