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她關在女牢里了。」劉掌櫃走進正屋,朝著正堂上端坐在圓桌主位的老人行禮說。
「哦,」老人看著一旁的後生苦笑著說「公子的要求,老夫已經做完了,但是她現在不是一般的人。而且和她在一起的那個女的也跑掉了,這件事要是不趕快解決掉,恐怕夜長夢多啊!」
「席老不必擔憂,既然這個女子對于我們將來成大事是有用的。我已經安排好了,只是希望席老能配合演好這出戲!」後生說完端起手里的茶說。
「但願吧!」席老喝干手里的茶放在圓桌上。
牢里面一直趴在干草上的樂芊墨,此時感覺月復中很是不舒服。進入這間牢房里已經一整天了,除了劉掌櫃來過她這里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走動過。
月復中的饑餓感,讓樂芊墨忽然想起了曾經有過的那段經歷來。
「都是求財,何必那樣執拗啊!」黑臉大漢伸出厚實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說「你只要推薦人來我這里買貨物就行了,花錢買平安還不好嗎?」
「我不想騙人!」她搖搖頭說。
「騙人?」黑臉大漢奸笑著說「什麼叫騙人?以後你有錢了,你可以有別人沒有的一切。這年頭發財不就講究誰是第一個敢于吃螃蟹的人嗎?至于你推薦的那些人,他們也會像你一樣繼續銷售貨物的,以後銷售多了自然就都不會窮的。」
「我認識的人都不富裕,買不起你這里的東西!」她猶豫了一下說。
「小姑娘,你錯了!買得起買不起是從表面上看不出來的,你只要把你的朋友親人們動員來這里,完成給你制定的標準就可以了。」黑臉大漢繼續說。「這個世界其實是很虛偽的,你越實在就越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所以有時候當你比別人擁有更多的時候,別人才知道努力去爭取,這時才會有更多的人富裕起來。」
「這樣做是違法的!」她辯解的說。
「違法?哈哈~」黑臉大漢笑了起來說「不違法能賺到錢嗎?你也太天真了,不過想想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你想想那些你要想的東西,其實得到一切都很簡單,但是什麼也沒有,就只能自己挨餓!」
「死了還是睡著了?」一個衙役模樣的人敲了敲牢門說。
樂芊墨抬起頭看了一眼牢外站著的人。
此時牢外站著一個穿著牢服的衙役,大概二十七八歲,長得很白淨,一雙咪咪的小眼楮正在打量著牢內趴在干草上的樂芊墨。
「這里是哪里?」樂芊墨輕輕的說。
「官牢。」衙役呲牙一笑說「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是犯了什麼罪進來的?」
「我沒有犯罪!」樂芊墨搖了一下頭說。
「沒有犯罪?」衙役呵呵樂了起來說「牢里進來的人都是一個樣子的,都不承認自己犯過事的。」
「你不信就算了。」樂芊墨把頭低了下去。
「你吃過這里的飯沒?」衙役忽然說。
「沒有,我來一天了,什麼都沒吃。」樂芊墨吃力的爬起身子坐了起來說。
「哦?看來你是個沒錢的人啊?」衙役掌起燈,搬過一張木凳坐在牢門外說。
「有錢沒錢和吃飯有關系嗎?」樂芊墨回答。
「當然了,有錢就有飯吃。沒錢在這里餓死的也大有人在。」衙役又瞅了瞅樂芊墨說「看你的樣貌一定不是個丑人,不過你到底是什麼案子進來的。」
「我不知道!」樂芊墨搖了搖頭說。
「看來是苦主啊!」衙役同情的說「是被騙了身子被拐賣到這里的還是與富人打官司案件被牽連的呢?」
樂芊墨搖了搖頭。
「我叫浪子。是管女囚的。」衙役頓了頓說「既然你沒有錢,等會兒我買幾個大餅給你吧。」
「謝謝你!」樂芊墨輕聲說。
填飽肚子後,樂芊墨感激的看著牢門外的浪子說「一餐之恩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不過是幾張大餅而已。」浪子點著一根旱煙吸了一口說「這位小娘子牢外面有沒有什麼親人啊?剛才我問過其他牢頭了,你的案子好像不小啊。我估模著無論你是原告還是被告,既然你已經被關押在牢房里了,說明你得罪的人在南京城是吃得開的,是個大人物啊!」
「那又怎樣?」樂芊墨看著浪子說。
「說句不好听的話,你要做好準備。如果能夠私了不傷及你的性命最好,否則怕是會讓你一輩子困在這里啊!」浪子分析道。
「你們老爺是誰?知府還是巡撫?」樂芊墨詢問道。
「怎麼?你難道還想上告嗎?」浪子勸慰著說。
「不是。」樂芊墨說完從懷里掏出貼身的那塊玉牌遞給浪子說「你將此玉牌呈給你家老爺,他就會知道我是誰了。」
「哦,」浪子搖了搖頭又將玉牌還給樂芊墨說「也許小娘子家里也是有背景的,但是你不怕這塊牌子起不到用處嗎?如果知道你的案子的人是明事理的人,也許看了牌子就會與你解決事情。但是如果不是呢,我怕這塊牌子會要了小娘子的性命。」
「謝謝你了!」樂芊墨沉吟了一會兒說。
官牢第三日。
「小娘子,你的案子怕是已經被懸置起來了。」浪子嘆了一口氣說「我去府衙內打听過了,師爺說你的案子暫時留存。原巡撫大人已經回京述職去了,你的案子要交予新任巡撫大人。」
「那有沒有其他什麼事嗎?」樂芊墨追問道。
「小娘子想知道什麼事?」浪子問道。
「為什麼女囚是男牢頭管理呢?」樂芊墨看著浪子說。
「原來這里是個老婆子專門管理女囚,但是老婆子死了。死之前請求府內大人,讓她不孝的兒子接任女囚的牢頭。前任巡撫大人竟然批準了,所以我在這里負責女囚。」浪子有些尷尬的說。
「這樣啊!」樂芊墨笑了笑說「你有什麼願望嗎?如果以後我月兌困了,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以前家母在世時,我整天混跡城內集市,游手好閑度日。現在家母去了,我倒是覺得在哪里都可以,只要有口飯吃就好了。」浪子感慨的說。
「那讓你做官吧!」樂芊墨看著浪子說。
「做官?」浪子搖了搖頭說「做官收錢太累了,指不定哪天就會掉腦袋的。其實我以前總想著進宮看看,後來听說宮內沒有男子,進去的男人都要被切,所以斷了這個念頭了。」
「宮內還有侍衛,侍衛不用被切啊!」樂芊墨笑著說。
「可是那些侍衛不都是武功高強的人嗎?我不過是一介街頭的混混,又怎麼敢去做當侍衛的夢呢?」浪子嘆了一口氣說。
「你能幫我離開這里嗎?」樂芊墨試探著說。
「離開這里?」浪子起身來到牢門口外面四周張望了一下轉回身,走到樂芊墨旁邊輕聲的說「你不要命了嗎?逃獄可是死罪!現在這樣談不上好,也不見得壞啊!」
「說的輕巧,要不你進來,我看守你試試?」樂芊墨幽幽的說。
「如果你真的打算出去倒是有幾個辦法,不過逃獄可不是最好的點子。」浪子接著說。
「有辦法你不早說呢?」樂芊墨催促的說。
「辦法是有的,但是對于你來說,這些辦法有和沒有是一樣的。」浪子苦笑著說。
「怎麼會這樣說呢?你先說說辦法吧!」樂芊墨說。
「你要是有錢呢,就花錢出去;要是你有官家保舉也能出去;除這兩點外,逃獄和劫獄都是死罪,但是以這座大牢的防御看,比起花錢和保舉都見效最好,而且是最快離開這里的辦法。」浪子緩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