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無邪 第80章 問紅塵可有輪回

作者 ︰ 王安寧

「魂?」

「嗯!」她點頭,表情黯然。

月璃隨即一想也就明白了,「我陪你吧,天都黑了,若是路上遇到什麼鬼就不好了。」

林子欣被說得噗哧一笑,握著拳頭晃了晃戒指上面的紅蓮,「難道我還怕鬼不成!」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半月爬上樹梢,在田間未融之雪的映照下,閃著月白光暈,風吹過來時更覺得寒意逼人。偶爾能听到一些撲楞楞地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麼鳥兒在飛。

自從進入這片田野後兩人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連小不點也被月璃抱著跟在她身後,腳步輕得微不可聞,小不點更是一聲不吭,氣氛有點壓抑。

她又實實在在地站在這座簡陋地小橋邊,小河邊的水草已經被雪蓋住了,橋底下只余一條絹流在薄冰下嘩啦啦地響。橋上的雪無人打掃也就沒有化開,一個腳印都沒有。林子欣深吸了一口氣,啋在小橋上發咯吱吱的聲音,慢慢地向前走去,再翻過一個土坡就是目的地了。

那是一塊平整的土地,上面種滿了白楊樹,它們筆直向上;如今光禿禿地樹枝,風吹過只能發出樹枝相交時啪啪的聲音。到處都是雪,里面沒有一個腳印,只露出一些長長的枯草雜枝。

「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林子欣在步入小樹林前說道。

「好。」月璃與小不點靜靜地站在小樹林前。

林子欣一步步地朝著小樹林深處走,遠遠看見一個突出的雪堆。她心情沉重,上次來到這里是什麼時候?她都有些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草還是青的。

揮手將前面的雪掃干淨,低聲道︰「娘,我來看你了。」說完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被風吹落在雪地上。

「其實你以前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最應該記住你的人卻把你忘得最徹底。」她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不住地哽咽。

「唉!」嘆息聲中滿含著關愛。

她慢慢轉頭,在她的左手邊上有一個身影,消瘦的臉龐,正沖著她微笑。

「娘!」她撲上去,卻撲了個空,從身影中穿過。

她看著自己的手,「為什麼?」哪怕是魂體她現在也是能抓住的啊!

「傻孩子,這是為了你好。」

「娘,我很想你,很想你!」林子欣再次償試,卻還是撲空了。

「以後不要來了,知道嗎?」

「可是」

她慈愛地看著她,走向前走,再次將林子欣額前碎發攏到一邊。「你這樣很好。」

林子欣想握住她的手卻又一次落了空。

「孩子,我都知道了。我要走了,你以後也別來了。」

「不,你要去哪里?」

「這一世總算是結束了,我塵緣已了,不能再留在世間了。」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修煉到可以看到你,你不要走。」林子欣想把她抱住卻一下子跌倒在雪中。

她看到林子欣像個普通人一樣倒在雪地上,十分地不忍,可是她無法跟她多做接觸。

「這是天定下來的規矩。孩子,好好修行吧,有朝一日我們或許還能見面。起來!」

林子欣擦干眼淚,使勁地點頭道︰「我會的,你要保重,等我去接你。」

她點頭,很欣慰,她的女兒終于長大了。

「來,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月璃不斷地從小不點嘴里套話,小不點哪是他的對手呀,沒過多久就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全倒了出來。他知道後就吩咐小淚,讓那個視頻明天出現在本地區所有大人物的電腦上,確保與那人有關的所有人明天都能看到。

小淚听到後開心地去工作了,其實她已經跟小龍商量好怎麼做了,甚至還查到了一些對子欣主人不利的消息,已著手準備反擊了。

月璃看著小樹林里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濃,最後完全看不到林子欣的身影。他的神識在這里也不起作用時,有些擔心。如果再過一刻她還沒出來的話,他決定進去看看。

「小不點,你你怎麼睡著了?喂!」他雙手把它舉起來搖晃著,「醒醒!」

「喵!我困。」

「你是貓啊,晚上不是最精神的嗎?小家伙!」

任他怎麼樣折騰,小不點還是睡得死沉死沉。他沒辦法了,只好將它抱在懷里,看著它呼呼大睡。

「發生什麼事了嗎?」樹林里的霧氣翻騰,感覺到她的氣息也越來越不穩。他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不管了!」他抬腿就往前,剛進入樹林就听到從里面有聲音傳出。

「年輕人,不用擔心。」

霧氣自動留出一條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向他走來。她的發色全白,全身也是雪白的衣衫,在雪地里就像一道人形的影子一樣,站在他的前面。他感覺不出任何氣息,就像眼前並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他警惕不已,開口問道「你是誰?」

女子走近了,這才看清她的樣貌,與林子欣有幾分相似,再看她身邊扶著的正是林子欣。

「你是她的」他不確定地問。

女子點頭道︰「我是子欣的母親。」她扶著林子欣走到他的面前說。

「你幫我扶著子欣。」

他先把小不點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家伙就下意識地爪子抓住他的衣衫。他用手臂攬著林子欣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女子看了後笑了笑,模著林子欣的臉龐,從她的臉上能看到她眼底里的慈愛。

只听到她問︰「子欣美嗎?」

月璃看著子欣美得讓人窒息的臉,莫名的點頭道︰「美!」

緊接著她又問︰「你喜歡她嗎?」

他先是一愣,然後結結巴巴地答道︰「我,我也不知道。」

她鄭重地看著他再次問︰「你不喜歡她嗎?」

「不,不是。」

「那你是喜歡她了?」

「是!」月璃終于點頭承認了。

她面帶欣慰地說︰「很好。」隨後,她用手覆蓋住林子欣的額頭,「封你身上的神性,等你破開自身枷鎖時再顯現。」

等她的手離開時,林子欣的臉不再是讓人窒息的美,雖然這樣還是很美,卻不再那麼耀眼了。月璃不解地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每個人身上都有神性的一面,過早的綻放並不是好事,不是嗎?」她笑著說。

然後她伸手一抓就從月璃身上抓出一個玉瓶,里面正是混著他的真火與血液的紫焰。再一伸手將林子欣胸前的玉牌取在手中。

這塊玉牌發出的光輝似仙光神韻,在她手中不斷地釋放著讓人舒暢地氣息。這是月璃第一次看到林子欣身上的玉牌,他忍不住問︰「這是?」

她只是笑著沒有回答他。

左手是月璃的玉瓶,右手是林子欣的玉牌。她扯下幾根白發纏在玉瓶上面,發絲扯著玉瓶瞬間變成像林子欣的玉牌一樣形狀。只不過上面沒有任何圖案,只有白絲線層層纏繞而成的花紋。與林子欣的玉牌相互一踫,那塊也發出同樣白色溫潤的光澤。而這時林子欣玉牌中的灰霧全部被吸一空進入這面復制的玉牌,里面的青萍也馬上限入了深度昏迷中。

她又伸手扯下月璃跟子欣的頭發還有自己的白發,三色發絲織成繩結後。穿在這面復制的玉牌中,她將玉牌遞給月璃,「請隨身攜帶。」

月璃看到像林子欣一樣的玉牌時很開心,沒有猶豫的帶在胸前,穿繩的長度剛好在胸口處,不長不短。

只听她又問︰「玉牌喜歡嗎?替我保護好子欣好嗎?」

月璃剛剛放好後,他沒有多想,答應道︰「好。」

林子欣的母親笑了。

這時月璃感覺體內元神一緊,心髒一縮,就像人出現心悸時的感覺一樣。可這感覺馬上不見了,他以為這是錯覺,然後就覺得身體狀態比以往都要好。

這才重新回憶剛才的情景,他不解地問︰「伯母,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子欣母親道︰「我只是一個將要進入輪回的無知鄉下婦人而已。」她將重新穿好的玉牌再次給林子欣系上。手上拿著原來的繩子,也就是林子欣取名為小縴的繩結,皺起眉頭。

「可是你剛才的舉動,不像如此。」

「你可曾死過,可曾知道面臨即將輪回時鬼魂擁有的能力?」

「這?不知!」自己又沒真的死過,怎麼會知道輪回前鬼魂是有怎樣的能力。

「可是?」

她笑了,「剛才不是說過,每個人身上都有神性的一面,就像神也會有人的一面。」

「替我保護好我的女兒,我要走了。」她將那繩在自己手上繞了幾下後次系到林子欣的手腕上,這條繩子馬上與她的薔薇手鏈纏繞在了一起。

「去哪?」

她轉身進入無邊的黑暗中。

「去輪回。人有輪回,紅塵可有輪回?」

「這」這問題太深奧他回答不出,月璃再看去時,卻只看到無邊的黑暗與隱隱听到的聲音。

「一魂去輪回;一魂留此地百年,了因果;一魂。」

他再細細品時,卻發現已記不起她說了些什麼了;只記得讓他保護好她的女兒,也許她還跟自己說了其它什麼吧!

ps︰祝親們,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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