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呀,這個孩子長得可真漂亮!」房間里,秦舒一邊幫洛遲夏他們撿回來的大男孩擦拭著手和臉一邊驚喜的發表感慨。旁邊,洛志乾擦著汗水,一臉吃味的瞥了一眼回答道︰「很漂亮嗎?不覺啊,比起我年輕時差遠了。」
洛遲夏端著熱水跑上跑下,早已是汗流浹背。真不知道自己沒事兒發什麼瘋,還真把他給救回來了。而且,他竟還真的活著,只是傷得有點重。不過,若不是她滾落深溝偶然發現,他可真就死定了。
「老頭子,快去把藥箱拿來。」秦舒使喚著自己的丈夫,同時動作利落的解開床上男生的衣服,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立時呈現眼前。以她大半輩子的從醫經驗來看,這是刀傷。可能是因為在中刀時他的身子下意識的偏斜,所以才沒有扎得特別深,也就沒有傷及命脈。不過,也許歹人一心想要他的命,所以這條傷口斜拉的特別長,這才失血過多導致重度昏迷。若是再過個幾天沒人發現,那他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天啦!」洛遲夏再次換了一盆熱水上來,一眼就看到了那條恐怖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洛遲夏都仿佛覺得自己的小月復上隱隱有痛感傳來。真是佩服啊,這麼長一條傷口都沒給疼死。
「嚇到了?我在退休之前比這重的傷都見得多了!」秦舒在看到孫女的反應後有些得意的說著,「來,快拿毛巾把他傷口上的血漬擦干淨。」
「啊?我啊?」洛遲夏不確信的指著自己,秦舒沒答話,僅用鼻子哼哼兩聲以示回應。
「天啦,這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啊?」洛遲夏遲疑的拿著毛巾走到床邊,卻始終不敢去踫那道傷口。在那傷口周圍,很大片的皮膚全部沾上了血,並且因為時間較久,所以血漬都變成了黑色。而在傷口上結了厚厚一層血痂,可這仍是無法阻止血液往外流。洛遲夏覺得,只要她一踫到那傷口,血就會流得更厲害。「需不需要送醫院啊?他不會失血而亡嗎?」
「醫院?這里離醫院十萬八千里呢!」秦舒聞言反駁道。等送到醫院的時候,他肯定早都死了。而且,她當了大半輩子一聲,雖然不是在外科,可對于處理這樣的傷還是很有信心的。更何況,因為離醫院遠,所以家里準備著各種各樣的藥,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也對,而且那些醫生還沒女乃女乃厲害呢,對吧!」洛遲夏討好的說著,不動聲色的移到門邊,正打算溜之大吉時,秦舒一句話就破滅了她的幻想。
「想去哪兒啊?還不去熬點粥來給他喝?」
「什麼?」洛遲夏不可置信的驚呼,去給他熬粥?他算是哪根蔥啊竟然要她給他熬粥喝?
「對啊,不僅要熬,還要給他喂下去。」秦舒淡淡的說著,自動忽略掉洛遲夏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表情。
「我不要!」洛遲夏堅定的拒絕。她救他是出于人道主義,可這並不代表她就得委屈自己給他做牛做馬。
「是嗎?」秦舒似是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般,淡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藥棉和外傷藥,「既然這樣,那你就把他丟回去吧,免得在這兒還礙事。」
激將法,女乃女乃又在用激將法,可是……「哎呀!」洛遲夏雙腳一跺手一甩,轉身去廚房熬粥去了。為什麼呢?為什麼明知道那是女乃女乃的激將法她卻還是要上當呢?唉!
「呵呵!」秦舒看著洛遲夏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丫頭,雖然總是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可是她的心卻比任何人都柔軟,像極了她媽媽!「素心啊,你看到沒?咱們的夏夏簡直和你一個樣兒呢!」
秦舒透過屋頂的天窗看著明淨的天空,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不懈努力,洛遲夏終于熬出了一碗小米粥。雖然聞起來隱隱有一股糊焦味兒,不過還是能吃的。更何況他現在還在鬼門關晃悠,哪兒吃得出糊沒糊啊!洛遲夏如是想著,端起粥上了樓。
此時,被撿回來的那個人正安靜的躺在床上,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想必女乃女乃已經全部處理好了,所以忙自己的事兒去了吧!洛遲夏愣愣的打量著床上的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撿回來的那具「尸體」。現在的他已經被擦得干干淨淨,五官也清晰的顯現了出來。而那一身髒亂不堪的黑衣黑褲也已經被月兌下,現在正穿著爺爺的背心和短褲。這樣的裝扮再搭上他那張臉,像極了七十年代下放農村的知情!
不得不說,他真的長的很漂亮呢!洛遲夏搬了把小椅子在床頭坐下,視線忍不住被那張精致的臉吸引。嬰兒般白皙細膩的皮膚即使在陽光下也看不到毛孔,臉部輪廓分明,線條清晰猶如刀削而成。濃密的睫毛如蟬翼般輕盈,透過陽光在眼瞼投射出一道淺顯的灰暗光影。鼻梁高挺薄唇緊閉,整張臉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般,沒有清秀太過而顯書生般的嬌弱,也沒有霸氣太多而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天啦!」洛遲夏仰天長嘆,」這貨長成這樣可叫別人怎麼活啊?」
難怪會受這麼重的傷,說不定就是誰看不慣他這張臉所以才狠下殺手的呢!洛遲夏自顧自的想著,舀起一勺粥就往他嘴里塞,只見床上的人眉頭動了一動,仿佛極不舒服的樣子。
「都這樣了還嫌棄我的粥難吃?不吃餓死你。」洛遲夏惡狠狠的說著,無意識的舀了一勺粥送到自己嘴里,她的所有動作立即隨之一頓。三、二、一……「媽呀!」只听得一聲哀嚎,洛遲夏火速沖進廁所。原來這粥不僅難吃,還很燙呢!
「對不住啦對不住啦!」洛遲夏回到房間,赫然發現床上某人的嘴唇四周出現了不規則的紅印,很明顯是被燙的。雙手合十,洛遲夏極其虔誠的朝床上的人拜了幾拜。
「夏夏,你干嘛呢?」秦舒拿著一瓶點滴走了進來,看著洛遲夏的舉動一頭霧水。
「啊?沒什麼呢!」訕笑著搖頭,洛遲夏放下碗就想跑,卻再一次被秦舒抓住。
「別想跑,把粥給他喂下去,然後在這兒守著,藥水完了就叫我。」秦舒說著,強制性的把洛遲夏押到椅子上坐好,同時把粥塞到她手里。「喂完啊,不然他會被餓死的。」
很明顯,秦舒這話有很多的水分,可洛遲夏卻信以為真了。真的會死嗎?那好吧,為了報答你給我當了墊腳石,更為了能對得起辛苦將你背回來的爺爺,我就勉為其難的喂你吧。
拿起勺子,洛遲夏開始繼續工作。這一次,她變得小心多了,每一勺都吹涼了再往他嘴里塞。可新的問題又來了,他的嘴根本不張開,所以只有極少一部分汁液能溢進去。「喂,這可是你自己不吃的,不關我的事啊!」洛遲夏徹底失去了耐性,隨即下樓把粥倒進了狗狗閏龍的食槽里。
再回到房間,洛遲夏給病號蓋上了被子,然後悄悄的關上房門,從後門溜出了家門。藍天白雲綠樹紅花,面對這樣的美景,她是一分鐘都不想浪費在照顧病號上。雖然他真的長的很好看,可是好看能當飯吃嗎?既不能充饑又不能止渴,還不如這片山青水秀呢!
來到山腳下的小河邊,洛遲夏一坐在了河邊的草地上,然後月兌掉鞋子優哉游哉的泡起了腳。飄蕩在河水中的水草如調皮的精靈一般不停的撓著她的腳心,洛遲夏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一口皓齒映著燦爛的陽光閃閃發亮。
媽媽說過,陽光可以殺菌,所以我們需要經常微笑,這樣可以殺死牙蟲。陽光可以折射,所以我們還需要經常微笑,讓陽光經過牙齒從咽喉折射到心里,驅走內心的黑暗。
平躺在草地上,洛遲夏張大了嘴巴夸張的笑著。媽媽,你看到了嗎?夏夏很好,夏夏每天都在微笑……媽媽,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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