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程晴然頭也不回的轉身回了晴天苑,韶蓮急急忙忙跟在身後。愛睍蓴璩
隨後,慕錦從堂屋出來,看見二爺,秋語看看慕錦,咬著嘴唇輕聲尊稱一聲二爺。慕錦看看秋語,停止了身子,對著二爺福了福身子,連二爺都沒喚一聲,便抬頭邁開步子,回了錦瑟苑。
二爺看著慕錦的背影,心里一陣陰雨。天空瞬間下起漂泊大雨,雨水浸濕了慕錦微卷的發型。二爺才忽然發現,什麼時候,慕錦的發型早已變更,不再是初進薛府時那個清純女子的披肩發,一波一波的卷發貼在她圓圓的腦袋上,像是他們之間的一波一波的矛盾。
牛紫湘站在遠處看著二爺與慕錦,忍不住輕笑一聲。
「大太太,二爺這次真是兩頭不落好。」翠竹在紫湘身後,小聲說出紫湘的心里話。
紫湘回頭看了一眼翠竹,「這不是正是我們需要的嗎?」轉而扭著身子,就回紫藤苑。翠竹回頭看了一眼二爺,隨後也急忙跟上紫湘的腳步。
二爺失落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秋語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小姐,我們這樣對二爺,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些。」秋語仰頭看著慕錦的雙眼。
慕錦雙目直視前方,不吐一語。秋語也只好撇撇嘴,低著頭不再追問。
回到錦瑟苑,慕錦緩緩放下自己偽裝的堅強,松懈下來,靠著床靠背,把月兌了鞋的腳伸的長長的搭在床鋪上,秋語小心的將慕錦的月兌掉的鞋子放好。這許是真是受了傷,才這般狀態。
忙完了,秋語急忙關門出去。
慕錦則順著床靠背,滑下來躺好。盯著米白的房頂,往事一幕幕出現,如今的她還能以怎樣的心態在這個家中生活。一面一面的牆向她壓下來。慕錦嚇的急忙閉上眼楮。不敢睜眼,就那麼緩緩睡著了。
臘梅從廚房里出來,不時的用油乎乎的圍裙擦干自己手上的水,轉而靈機一動,急忙撤下圍裙,扔到案桌上,急匆匆的跨門出去。
「二姨太,二太太現在可真是可憐,這才嫁過來多長時間,還不足一年吧。這二爺就另取新歡,實在是……」潤心蹲著身子一邊給桂芳捶腿一邊說。
桂芳看看潤心,縷著她的頭發,提醒道︰「噓,小點聲,做下人的怎麼可以背著主人在身後吐閑話,這若是傳出去,就連我也救不了你。還有,現在程姨太進來了,老太太剛說過,要改口,以後不要叫我二姨太了。」
潤心急忙插嘴道︰「二姨太請放心,潤心記得呢。以後叫二姨太為宋姨太,可是潤心已經叫習慣了。能不能沒人的時候,潤心偷偷叫呢?潤心真的舍不得二姨太受一丁點委屈呢。像二太太似的,現在遇上這等事,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
桂芳扯了扯嘴角,淺笑道︰「誰說沒人?秋語不是她娘家帶來的嗎。總歸是知根知底的。還有,我們一會去看看她。也好安慰安慰我這可憐的妹妹。雖說,按順序,我先于她進薛家之門,可終究還是她畢竟還是正室。說到底,還是有出路的。」
潤心撅撅嘴,點頭道︰「二姨太就是心善。只可惜,大爺也是不懂得珍惜。」
桂芳不再吭聲,深吸一口氣,吩咐道︰「好了,去準備一下吧。我們一會兒過去一趟。多備些二太太平常喜歡吃的東西。」
「是,潤心知道了。二姨太放心,我這就去準備。」潤心笑著起身,去小廚房準備食材。
「二爺!二爺!不好了,林老板……林老板他……」二爺好不容易才恍恍惚惚回到瑞豐苑,德中就急匆匆的沖進來。
二爺抬頭,問︰「又怎麼了?總是這麼莽撞,能成什麼事?跟你說了多麼次了,有話慢慢說。」
德中跌跌撞撞的說︰「林老板帶著一幫人沖到廠子里,說是二爺不厚道,要找二爺算賬。」
二爺臉色大驚︰「林老板沒說具體因為什麼事嗎?」
德中急的直撓頭,便比劃邊說︰「具體沒說,廠里現在都亂的不行了,二爺您快去看看吧!」
二爺急忙簡單收拾一下,便隨著德中出了瑞豐苑,邊走邊問︰「大爺人呢?」
「大爺那邊,方成去叫了。最近很少見大爺,不知道大爺在忙些什麼?」德中跟著二爺後面,氣喘吁吁地說。
二爺不再問,直奔工廠,只見剛到工廠,就一群一碼黑色的短褂布褲,手里攥著拳頭,不停朝著二爺工廠里的工人示威,耀武揚威。
「今天,你們廠里的管事的,若是不給我們林爺一個交待,我們誓不罷休。往後,你們薛家的工廠休想有好的下場!賠錢!賠錢!」看樣子,這貨人都是林老板手里的人,若是不討個說法,誓不罷休。
工廠里的門口的幾個工人見到二爺要攔住二爺不要白白受了傷。二爺和德中推開,工人立刻讓出一條道出來,林老板的及手下的弟兄也齊刷刷的朝著道看來,見是二爺,林老板身邊的一個下人,悄聲給林老板說了什麼。林老板板著臉盯著二爺。
二爺和德中一步步從人群中走到林老板面前,雙手抱拳,連連道歉︰「林老板!二爺我實在是不清楚,林老板今日這是何意,有什麼話,我們好說。何必要搞這麼大動作。」
林老板盯著二爺,又看看二爺身邊的這些工人,一個個哭喪著臉︰「好,既然二爺說話了,我林某看在與二爺一向交好的情分上,就給二爺一個面子。但是二爺若是不能給林某一個滿意的答復,林某絕不是那吃軟果子的人。還望二爺能考慮清楚了。」
二爺賠笑,彎腰伸手,示意林老板前往帶客房。林老板看看了二爺,咬了咬牙,雙手一甩身後,昂著頭前面走。隨後,身邊下人緊跟著。二爺緊隨其後。德中,哄散了在場的工人,讓大伙都先去忙了。
「說吧!林老板為何生這麼大氣?」安定坐下來,二爺前傾著身子問。
林老板輕哼一聲︰「二爺還真是健忘,哪好,我林某就好人壞人都在這做了。說話就說透徹了。省的二爺還以為我林某是這出爾反爾的下人。門口的我弟兄們拉來了二爺給林某送來的貨,二爺可以好好檢驗檢驗,我林某花了多少銀子,二爺是知道的。現如今,我這買主買的不是我想要的貨物,二爺總要給我一個答復吧!」
二爺一听,覺得蹊蹺,看看德中,德中也只是輕輕搖頭。二爺接著賠笑,讓林老板先喝茶,自己與德中去門口檢查。
到了貨車處,二爺仔細的翻開了棉花,只見表面上是純白的優質棉,中間的雖然也還白,但是用手揉揉,明顯粗糙的許多。是高仿的棉絮。在往下,竟然還有更深色的棉花,用鼻子嗅嗅,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二爺一甩,沉著臉問德中︰「你確定是咱們的貨?」
德中看看棉絮,直撓頭︰「二爺,看這貨車,再看看這上面的棉花,的確是咱們的貨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下面怎麼會有這種劣質貨。」
「立刻去給我好好查查,誰裝的貨,誰送的。若是查不出來,我拿你試問。」二爺凶道。
德中立刻點頭,轉身就要問工廠里的下人,誰料與林老板的跟班伙計撞了一個滿懷。
二爺離開賠笑︰「呦,這林老板怎麼出來了?」
林老板看看二爺,撇了德中一眼,一臉嚴肅道︰「我林某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我怕我若是再不出來,二爺怕是要動手腳了。二爺檢查完了,為何不直接進屋內商議。而讓你這手下的人先私自調查。」
林老板一說話,德中不敢走,看看二爺,二爺使了一個顏色,德中走來。二爺笑道︰「林老板這是什麼話。這說是實在話,你我二人也並非是這一次生意啊。往後的生意上的來往來多著呢。我怎麼能讓您白白受著冤屈。我剛剛看過了,這貨車上的頂層上的貨物的確是我薛府工廠的貨物,只是,這底下,我二爺的確是不清楚。這才叫德中去好好查查。林老板就緊跟著出來了。怎麼能說我要動手腳呢。」
林老板一听,想一想二爺的話,似乎也有道理,于是又改口道︰「既然二爺這麼說,那我林某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不過這事,還望二爺能公開處理,以免出現偏差,傷了彼此的和氣,就不好了。」
二爺抱拳點頭同意。
「小姐,宋姨太來了,您要不要見見。」桂芳與潤心一同提著竹籠剛跨進錦瑟苑,秋語就忙給慕錦傳話。
慕錦一听,急忙坐起身來,伸腳就要穿鞋下地迎接。之間潤心攙扶著桂芳已經跨入了房門。
桂芳笑米米地說︰「二太太,不用起來了,我就是來看看。妹妹,若是身子不適,躺著便可,我又不是外人。呵呵。」潤心攙扶著桂芳走到慕錦面前。
慕錦穿好鞋子,雙手從腰間生出來,牽住桂芳的雙手笑著說道︰「姐姐,不是外人,卻是慕錦的貴人。慕錦怎能還這麼不懂事,躺著不來招呼姐姐呢?」
話畢,慕錦便攙扶著桂芳走到沙發處,輕輕坐下。不使喚秋語,自己親自給桂芳端茶倒水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