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戰和博文的國學夫子，姓陳，是一個真正有才學的人。同樣，也是一個很高傲的人，有著中華泱泱大國情節的人。年輕的時候，有些反清思想，沒有考取任何功名。用他的話，不屑為韃子所用。這樣的思想險些要了他家人的命。後來他的家人花了重金將他保住，他也學「乖巧」了，將這種思想放在了心里。不在言語中表達，更不敢縱情于詩詞歌賦之中，悄悄留在心里。安心地教書，做學問。
後來，八國聯軍來了，老佛爺和小皇帝逃了。他更是憤恨。直呼，異族懦弱，怎麼可以保護的國土。這時的他年歲已高，已經參加不了什麼赴京熱血行動了。但是他痛恨清政府，更痛恨所有的外國人。將心中的悲憤化成了力量，教育他的學生要好好學習，奮起抵抗，為大國之復興而努力。于是，聰慧、愛國的杜戰成了他的愛徒。
後來，老爺子為博文和杜戰請來西洋教師是鎮里的人，留過洋，因母親病重，留在家鄉照顧終老。起初夫子知道是極為不看好，听說事情的原委，才罷休。他認為，那人雖然學些蠻夷之道，但是一個重孝道、沒有忘本的人。他固執把的這一切當成了杜老爺子心善，幫助此人。也就沒加以干涉。在後來，其母親已經過世，要再次出國。陳夫子失望至極，國家有難，你先逃跑，果然是蠻夷的風格。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沒想到離開前，那人給杜老爺子介紹了情場失意，同樣留學歐美的兄弟過來。這讓夫子大大的排斥。
新入學的鳳博文憑借著自己聰慧的功底，深的夫子喜歡。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如杜戰一般嚴謹和了解夫子，于是無意將新來的西洋文化老師的奇怪之處在國文學堂上講了出來。于是夫子爆發了。課業不上了，帶著兩小氣勢哄哄地去了新老師之處。鳳博文怕了，杜戰也擔心異常。
說起他們的老師，蔡達川也是個秒人，他在外求學期間，不但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學業，還學會了一兩樂器，其中鋼琴為最。美其名曰一、陶冶情操，二、了解你的敵人要從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開始。是一個擁有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情懷的人。但是他又不反對家人的安排、準守傳統理念。一直沒有女朋友。心心念念地回來娶她的未婚妻。沒想到在剛出國不久，未婚妻就另謀他人了。最重要的是竟然還是給人家當了外室。他不明白，未婚妻卻不見他，送了一份信來。說是兩人差距太大，已經有了兒子，不必再見。蔡達川回國還沒展開報復，就深受打擊，心灰意冷、逃一般地處了傷心地上海。
因為是外鄉人，杜家已經沒有住處。杜老爺子還特別為他在家附近購置了一處小院。知道他擅長音樂。本著學習就樂器的想法。杜老爺子還拖人買來了鋼琴等西洋樂器。這一舉動，深深地感動了蔡達川。保證一定要將兩小教好。還沒開始呢，就迎來了氣勢洶洶的老夫子。當時棲桐也在小院里。一看見老夫子，知道不妙，今日必有一戰。但是人家小老師初來乍到，這樣不好吧，于是就低聲將老夫子的情況簡潔的說了做了介紹。蔡達川不擔心，反而笑了，滿懷信心堅定地說，「在外國，我經常參加辯論會！」
「辯論會？」絕倒，陳夫子是出了名的嚴厲，果然是秒人，不過您自己悠著點兒吧。
「爾……」夫子盯了蔡先生好久，雙指一伸，要開腔。
「爾什麼爾，現在都是民國了，又不是在課堂上，我們使用白話文，正常人進行交流，可否？」沒讓夫子開口，就把話接過來了，還低聲告訴棲桐，這叫先聲奪人，氣勢上壓倒對方。棲桐扶額，蔡先生，您難道沒看見夫子另一只手中還有戒尺麼，別把人逼急了！我們是徹徹底底的晚輩啊！
果然，後來夫子幾句之乎者也、引經據典也被蔡先生以不同意用這種方式溝通給打了回去。氣的夫子胡子一翹一翹的。幾個回合後，平時溫文爾雅的夫子破功，哇呀呀地揮著戒尺奔向蔡達川。看見戒尺，這下蔡達川知道怕了。邊躲邊還反駁，「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放手，哎呦！你，哎呀！哎呀，哎呀！」就這樣，夫子的戒尺中斷了這場還沒有開始的辯論，開啟了以後長期辯論的序幕。同時也打破了蔡達川的傷感，激起了他的斗志，就是要和夫子場對台戲。
夫子雖然第一回合算是贏了，還不服氣，回家徹夜研究白話文，次日再戰。在第二天，上午教完兩小，下午送走了其他弟子，也讓兩小在蔡先生那里結束所謂的課程。他要和蔡達川駁上一駁。第二日陳夫子贏得徹底。蔡達川啞口無言。第三天蔡達川找回了顏面，贏。第四天夫子贏……你勝，我回去精心準備，明日我勝，你回去準備精心的。後來夫子發現，原來蔡達川的國學底子也很好。才勉強不那麼生氣。慢慢接受蔡先生。但兩人的辯論沒有停止，偶爾殃及池魚。強迫杜戰和鳳博文戰隊。鳳博文不知道有多後悔，當初的口不擇言。因為無論他們站在那一邊，贏否？第二天的課堂，他們都會被對方以學業要嚴謹為由，狠狠地收拾，弄的兩小苦不堪言。
棲桐卻樂在其中。男人們幼稚起來也是很有意思的嘛！這可比茶館說書的有內涵多了。自己是場場必到。偶爾還能備些瓜子。他們口干了還會送上茶水。直到最後，兩人誰都說服不了誰，將目光放在棲桐身上，她才不敢看戲的。深刻體會到了兩位哥哥的苦。加入了國學和西學的隊伍。棲桐用女子無才便是德，試圖說服夫子。夫子大罵，列舉了，蔡文姬、李清照、卓文君、上官婉兒、穆桂英、花木蘭……夫子知道您要人心切，但是不能亂舉例，穆桂英是掛帥，花木蘭是替父從軍！蔡達川更狠，舉出了英國女皇！陳夫子不干了，我們也有女皇啊，武則天，兩人由此引開，哪國的婦女更出色一論。棲桐想高呼，夫子您不是曾經最不齒武則天麼？先生，您不是說英國女皇是傀儡麼？辯論結果沒有，但是棲桐必須參加。棲桐求助哥哥們，被無視了。他們這是在報復，集體報復！
一日，棲桐有事兒耽擱了，蔡先生對陳夫子的辯論已經接近了衛生。幾乎就剩總結了。
「我遵從的是師夷長技以制夷，不了解外國，我們怎麼戰勝他們，保衛國家。」這是蔡達川的中心觀點。
「吾泱泱大國，五千載，造紙、指南針、印刷、火藥……萬物之始。機關有墨家，毒門有唐家，功夫有陳家，刀劍有柳家，拳法有葉家，門派少林更是巍然不倒！不需蠻夷之技！」這是陳夫子的大國論。
「我們是開始，是泱泱大國，但是他們伏低做小將我們的技術學去了，發展起來，而我們卻在固步自封，繼續著我們自己的大國夢。他們已經發展到了機械化時代，我們還停留在遠古時代，已經落後了，我們現在守著的不是泱泱大國的尊嚴，我們要學習，減少時間，爭取時間，因為他們已經攻進了我們的城門。我們是有些個大家族，有些大門派，但是他們將自己的獨門秘笈藏起來，只傳給家中的個別人，不會給大眾普及！甚至他們為了自家的實力，隱居山林！到哪里去找他們。等找到他們，我們的國恐怕要亡了！與其飄渺地等待、尋找那些所謂的能人異士，我們都學成歸來，建設國家了。」此時的蔡達川有些比往日激動，陳夫子也沒有反駁。只是，深思了好久，落寞地離去。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大家族有實力不去救國，想救國的貧民大眾實力很弱。但是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國學和西學同樣重要。老祖宗的根我們不能忘啊。
蔡先生感覺自己頭一天的辯駁激動了，每每回想起老夫子的落寞，他心中都不好受啊。今天的課程提前結束了。棲桐也早早地在這里。陳夫子今天會來麼？
當看見陳夫子那瘦瀟的傲骨時，大家都笑了，代表祖學的陳夫子不能敗。日復一日的辯駁。他們成了忘年交。陳夫子不同意完全西華，但是不排斥好的精華，要以國學為根本。蔡達川也有了自己的計較，保證不忽視國學，但不放棄西學治國。
同時也下定決心不再消沉，當然這不代表自己就要不負責任的放棄學生，回歸海上海，他關注社會動態，時政，西學和國學需要一個平衡點，理智的平衡點。
……
武功方面當時是鳳父在教導。在他們閑暇時，偶爾會帶幾個小的去打獵，當然不會走的很深，獵點野兔、野雞什麼的。日子就這麼悄悄幸福地流過，寧靜的小鎮，按部就班的生活，如果不是這里還有純純地學術討論，這里有不忘救國的志向，幾顆蠢蠢欲動的心，讓棲桐都忘記了自己是生活在戰亂的民國。
清晨練武場上，鳳父整在認真教授兩小的，三個人的「吼吼哈嘿」，讓人難以忍受。棲桐不知道自己第幾次被吵醒。「不行，不能就讓他們這麼練！」她要去搗亂。咦！父親離開了，那兩只在扎馬步，太好了。拿著一根鵝毛悄悄而至。父親的要求馬步要半個時辰，不許動，動了就的重來。這兩只從哪一只開始呢？哦？哥哥想她偷來好可憐的眼神。好吧，她心軟了，從大哥開始吧。左撓撓，沒反應，右撓撓，還沒反應，上撓撓，仍舊沒反應，還沒等向下攻擊，嗯？她已經被提起來了。
「我時間到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棲桐忙討好，「大哥，你好厲害啊！累不累啊，我給你錘錘！」
「好啊！用力點哦！」看著棲桐狗腿地樣子，心情好極了，「哦，桐桐，忘了和你說，我不怕癢！」提著棲桐往書房走，「今天陪哥哥讀書吧，你不小了，不能老是玩耍。」
「……」悲催了！棲桐內心憤怒了，她要教訓他。
這日棲桐輕輕地溜進書房，路過走廊的時候，無意中听說夫子給他們留了很難的題目，兩人剛剛做完，機會來了，她要在他的課業上畫滿小烏龜，讓夫子收拾他。她使勁畫，用力畫，全都畫上。太興奮了，太過得意了，竟然臉上都沾滿了墨汁。
「畫完了麼？」
「還沒，就差一點點了。」誰在說話？呃！啊！猛然間抬頭，傻了眼，「大哥！！！你怎麼回來了？」
「嗯！忘了帶東西，這次有什麼解釋的嗎？」杜戰早就看見走廊里鬼鬼祟祟的她了。就知道她來破壞了。用手帕擦掉她臉上的墨汁，寵溺到，「大哥好像沒和你說，夫子今天的作業不需要筆墨！」見她瞪大了眼楮，滿是不相信，「這是哥哥們每日給自己的作業，桐桐喜歡，以後一起吧！」
「……」又悲催了！
听辯論被牽連，搗蛋被抓包，為什麼總是這麼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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