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神山頂。
冷元跋山涉水于山外借助藤條遁飛而至。望著眼前的小橋流水,心中有種說不說來的感覺,此行目的本是為了放棄一切了無牽掛,只是世事多舛,不但沒有放下,反倒更加執著了,這種狀態真的很難說能夠修道。
「若是師傅責備,我也無怨!」
想到此處,他緊走幾步來至木屋前敲響門扉。然而里面空無一人,冷元心中有些疑惑,一轉身來至師姐的門前敲了敲。
「砰砰砰」
「門沒鎖,有事進來,敲什麼敲?」
冷元也不在意,推門便走了進來,問道︰「師傅呢?去什麼地方了?」
小蝶睜忽然一怔︰「怎麼是你?你不在外面和那個女人耳鬢廝磨到這里做什麼來?難道你把他拋棄了?就知道你忘恩負義!」
冷元道︰「當然是隨師父學藝了!」
小蝶︰「現在的你六根不淨,修什麼都修不成!」
冷元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師傅呢?」
小蝶︰「師傅師傅,就知道師父,找他去後院又不在我房里!」
後山。
大柳樹甕聲甕氣的對身前奮力煉藥的老者道︰「你的徒弟回來了,正向後山趕來!」
老頭擦了把汗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大柳樹︰「我的心在他身上,自然能感覺的到!只是我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些迷茫!」
老頭自然是冷元的師傅而大柳樹則是世間唯一的妖皇。
「那也沒辦法,一萬多年了我都沒有看清,這才多少光陰他怎麼能夠悟通,唉,總之回來就好!他現在到了哪里?」
「來了!」
攀上千余道階梯,冷元來至那看一眼便永世不能忘懷的大柳樹下,垂柳左右分開,他師父面若桃花嘴角帶笑自內部走來。
「師傅……」
見到師傅,冷元立即雙膝跪地叩頭,心情悲痛之下竟然哭了出來,余下的話根本沒有說出口。見面雖然不過三次,但師恩卻無以回報,本該下山了解塵緣一心修行卻沒想到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老人家不予責備,來到近前將冷元扶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來!」
冷元站起身來不敢抬頭︰「師傅你懲罰我吧!」
老頭笑道︰「你何罪之有,我為何要懲罰與你?」
冷元︰「本該了結塵緣,了無牽掛,沒想到非但沒做到反而越加混亂復雜起來,心中再也難以放下!」
老頭嘆息道︰「其實我很羨慕你的,最近這百余年我才懂得人生在世除仙之外誰能不依靠不依戀這大千紅塵,若是能夠早些懂得,你師娘也就不會離我而去了!」
冷元驚訝道︰「師娘她現在呢?」
老頭搖頭不語。
「好了既然你來了,修道也不急于一時,現在這驚神山頂上住些曰子,等你習慣了我們在修行也不遲,對了你看見你師姐沒有?」
「看見了,師姐在前面她自己的木屋中。」
「又是這樣,」老頭嘆息一聲頗為無奈,「多走一走難道不好?成天守著我這個老朽有什麼意思,真是看不懂年輕人的心思,希望你不要讓我太費心!」
冷元恭敬道︰「弟子一定遵從師傅的教誨!」
老頭擺了擺手一轉身退回柳條內部,「隨我來拜見你師叔!」
「是!」
山上與外面的時間有些區別大概在十二比一,也就是說山上過了十二天外面才一天而已,幾個月未見,也就相當于幾年沒見。相對于修道之人來講,幾年與幾天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容貌上根本就卻別不出來,然而此刻的老柳樹竟然多了一些枯枝,往昔的翠綠盎然生機澎湃的強大氣息竟然變弱了不少。
尤其是樹干中央那巨大的臉孔,竟然呈現了一絲疲憊之態。
「師叔這是……」
樹干上的面孔忽然一變,變得和藹慈祥憨態可掬,甕聲甕氣道︰「回來就好,那柳條用的可是方便?」
冷元︰「多謝師叔相贈,弟子視之如珍寶,數次救我姓命!」
老柳樹晃了晃身前的柳枝笑道︰「有用途就好!」
冷元鼓足勇氣吃驚道︰「幾年未見,師叔這是怎麼了?因何變成這般模樣?」
「唉,你師叔以妖皇境界強沖妖帝,結果失敗了,遭到了反噬,幾萬年的壽命就這樣虧損了,隨之而去的還有萬年道行!」老頭搖頭嘆息,悲傷的語氣除了為老柳樹惋惜,還有一些別的意味。
冷元大驚失色︰「怎麼會變成這樣?」
老柳樹笑道︰「不要听你師傅胡說,我笨為柳樹,生命力本就強盛,修幾年也就回來了,幾曰前可比這嚴重多了。既然你到了山上,就如你師父所說熟悉一番,然後在修行也不遲。」
聞言冷元不便多說,只道︰「弟子知道了!」
老頭笑了笑︰「好了既然你師叔都說叫你到處看一看,那你就去吧,要知道這驚神山可不僅僅是山,確切的說它比之世界也絲毫不遜色!」
冷元︰「是!」
老頭︰「好了退下吧,若是不熟悉就去找你師姐!」
目送冷元退去,老頭臉上那和藹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你我同為修士,比起我來你的本體更強,可以說得天獨厚,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害得你本該輕而易舉度過的帝劫就這樣功虧一簣,幾十萬年的壽命再也沒法奪回,比起這個,最重要的是散布在道基上的裂痕,若不彌補後果真就無法想象了!」
老柳樹︰「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
老頭︰「哼,連你長了多少根頭發我都清清楚楚,更何況你的身家姓命?也是你的命好,小蝶得了‘奇物論’這等上古便存在的寶典,否則真就沒有辦法了。」
老柳樹︰「我的情況狠糟糕,可你呢,比我強不了多少吧,藥給了我你怎麼辦?」
老頭默不作聲,一門心思的煉藥。
「要我看你還是將這藥留下吧,留給冷元,道途慢慢前路多堅,或許他將來會用到,將死之人用之不過是苟延殘喘,既然已經為人師表豈能貪生怕死,若是如此我也就不會沖擊帝境了!」
老頭抬起頭來嘆息一聲︰「面對恐怖的劫難,少有人不會害怕,我也只是運里注定誤入神山才得以活命,不然那修者如駒的時代那容得下我活著。你說得對,我們沒有希望成為尊者,但是要給後輩留下堅定勇往直前的勇氣,哪怕面對生死也怡然不懼!或許這才是我留下的目的!」
老柳樹︰「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老頭笑了笑道︰「藥你還是要吃的,我之所以不突破,就是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度過,百年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你絕對不能死在我的前面,我的故事需要你來傳承。更何況,雖說你渡劫失敗了,但是並不是沒有得到什麼好處,至少你得到了帝境一絲道痕,憑借這一絲道痕也足夠你修復身心了。決絕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老柳樹︰「既然如此,我便在瘋狂一次。」
…
冷元回憶著師傅的話,很是費解這周圍也就這一畝三分地,哪里來的‘世界’?真是奇怪了!可是他又不能否定,師傅再次不知多少年了,定然是要比他熟悉的,自己看不出個究竟也只能去找師姐了。
小蝶一身奇裝,站在門口正抻著懶腰,一瞬間柔美的體態毫無遺漏的暴露在冷元的眼中,面對女人如此打扮即便見過白木和那美妙的身軀,也不禁被其深深吸引。
小蝶鼻息哼了一聲︰「哼,你不去找師傅到我這里做什麼?」
冷元定了定神︰「我本不該打擾師姐的,可是逛了半天也找不出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師傅讓我熟悉一下此處,似乎老人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讓我找你給我帶帶路!」
出乎意料,小蝶倒是在也沒有說什麼冷言冷語,說道︰「既然是師傅讓你來的,那麼其他的地方根本沒什麼看的,除此之外你所要了解的只有一個地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