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再有聲音。從床鋪的輕微震動知道坐地上面的人已經離開。
她,終于可以休息了。
休息?是嗎?不知睡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又有人在叫她。
「什麼事?」眼未睜,水若霜淡淡開口。即使未睜開眼,轉醒的神經也知道,燈已關了。該是很晚了吧!
「你和水晶兒說了什麼?」
是陸艷。
「沒什麼。」也對,大家都說的是地方話,語言上多少有差異。別說她們當時自己是在如火如荼,就是安安靜靜的,只要語述快,也會听得言不達意。可是,她為什麼听到輕蔑,也听到看戲的口吻。
「沒什麼?那麼,為什麼水晶兒在哭?我們都要睡了,才發現她不在。在天台找到她,她卻一直在哭,開始她還不肯說,勸了好久才說。她勸你留個心,哪知你會罵她,罵她就算了,還罵她爸。你知道她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母親,就只有一個爸,她多事惹惱你,是她活該,你卻連她爸也罵?!」
「我沒有。」咬著牙起身,水若霜覺得全身虛月兌。她們,說了什麼她不是很清楚嗎?現在是在干什麼?她們可是親人啊,她為什麼要這麼陷害她?
另外兩位,剛才勸水晶兒無效,盡盡同寢之誼後就回來的室友,在黑暗中拉長耳朵。
「那可能她听錯了吧!」听到含怒的聲音,陸艷識相的緩了緩語氣。她還沒膽去得罪土炎炙!他交往過的女生,如果知趣,還能繼續做朋友,否則,你就是在他面前被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也當沒看見。
他土炎炙有情有義,也同樣絕情絕義。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最保險的,就是別去招惹他。況且,她是他第一次承認的女朋友!
「你去和她說清楚嘛。你們畢竟是親人,她听錯你的話,以致這麼傷心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去。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水若霜倒回床上。難受,她真的覺得好難受。吸氣,吸氣,深呼吸可以降低疼痛。
「水若霜,你們畢竟是親人,親人的傷害最是難受。她听錯了,你去和她說清楚不就完了。再說,你現在是班長,如果班里遇到類似的事……」難道你也這樣置之不理。當然,這句話她不敢說出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怕她可不能不怕他!
水若霜遲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能不去嗎?所以,她乖乖下床。
***
天台上,陪在水晶兒身邊安慰她的是唐夢!
走到水晶兒身後,水若霜深吸一口氣,淡淡開口︰「水晶兒,你肯定听錯我說的話了。」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映襯著水若霜的話,是水晶兒雙手掩耳,大搖其頭的反應。她反應快速得水若霜幾乎只來得及叫出她的名字。
路燈靜靜的散發出昏黃的光。滿天繁星調皮的眨著眼。暗黑的夜,似在一點點淪陷在黑暗的漩渦中。
是很生氣的。忍著心中的怒氣,在璀璨的夜空下,水若霜對著搖得跟搏浪鼓似的後腦勺兒,在那一聲聲近乎吼叫的「我不想听」中開口。
「你說︰我們村里這些年來僅有的考上市里高中的人,在這里,就是不顧我們村的面子,不為我們父母,為了自己,也該以學業為重的。我說︰我知道。你說︰土炎炙是很優秀,卻是混社會的走黑道的,不說電視上演的多怕人,單是他今天的表現就夠了,我們還是離他遠些的好。你的事我不多談,你自己斟酌。我說︰我是被迫人,你知道我的身體,反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