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依落開車經過許氏公司,她本想打個電話給許書軒,拿起手機,一時又不知道如何說起,最後,還是決定上了他的辦公樓。
她進來時,許書軒正在簽文件,秘書很快地準備了咖啡,拿上簽好的文件退了出去。
明依落嬌笑著︰「老二,你家的小秘很不錯噢,身材棒,面像好,有沒有意思發展個辦公室戀情」?
許書軒白了她一眼,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彈了下她的額頭,「說什麼呢,」攬著她一起坐進了沙發,「你哥我不是之輩,好姿色的人多了,難不成,我都搞到自己手中」?
不等明依落說話,接著又說︰「楚天都被你涼了半個月,你也該回去安慰一下啦,別怪哥多嘴,男人都是禁不得撩拔的,既然你撩動了他的心弦,就別再折磨他的人了」。
明依落氣惱地開口︰「說得我好像負心人似的,我有那麼差嗎」?
許書軒唏噓的笑,沒有正面回答她,反而問︰「你上中學時,有一次看電影媽媽再愛我一次,還記得你說過的觀後感嗎?」
「我說的多啦,誰知道你說哪句」。
許書軒怪笑了一聲︰「你說,男人得不到時千方百計付出,得到後便棄之如履;男人可以為了家族、事業拋棄愛情,和不愛的人生兒育女,而女人只會成為愛情中的傻瓜,在愛情破滅的時候枯竭而死」。
「嗯,似乎是我說的,」明依落承認,「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許書軒反駁,「無論男女,對待愛情,有執著的人,就有無視的人,而賀楚天絕對是愛情里的那個傻瓜,他今後的人生,若沒有你的存在,必定會枯竭而死」。
「落兒,」許書軒很嚴肅地說︰「雖然我和楚天有著相似的境遇,可是,我畢竟在很小的時候就已接受沒有母親的事實,痛苦的程度談不上濃烈,只是記著那段仇恨;楚天與我不一樣,他親眼目睹了嚴家里發生的所有事情,在他最傷心的時候,嚴家放棄了他,雖然嚴爺爺並不知情,事後也多翻的找他談心,可是,傷害已成,有些感受我能體會到,沒有經歷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許書軒語重心長地說︰「之後,他又親眼見證了她母親與初戀情人的愛情,所以,他內心里很相信初戀的美好,他既然是一眼認定了你,就會不死不分離。」
明依落明顯耷拉下小臉,郁悶加煩心,不善地看著他︰「為什麼每個人見了我都要說教一翻,好像我多對不起賀楚天似的」。
唉,這就是生活,生活和童話是不一樣的,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總是美好無憂的,而現實中的男女,苦惱各自不同,很多東西都是剪不斷,理還亂。
許書軒揉了揉她的長發,一臉關愛之情︰「那是因為我們都關心你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愛楚天不夠深,而他愛你又太過,有些東西物極必反,還好他是個有節制的特種兵,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若是一開始便想而不得,倒也不會如何;最可怕的是得到了再失去,那才真的令人發狂」。
明依落頭痛地拍了拍腦瓜,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擔心這個問題?她與賀楚天之間的感情並不如他們所想,差距沒有那麼離譜,她是不如賀楚天深愛,但也不會太少,「知道了,你們是關心我,哥,我有分寸的,其實,我對楚天,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差,何況,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離開他的一天」。
許書軒凝眉,仿佛要看進她的心里,審視了很久,才愉悅地點點頭︰「嗯,不錯,長大啦,知道心疼人是件好事,話又說回來,女人當然要嫁一個愛自己勝過自己愛的男人,否則啊,男人就不知道疼愛這女人,男人的心也不是好捉磨的。」
明依落在心里暗暗吐槽,表面上倒是興致勃勃地問︰「哥,你說,你要娶個老婆,是不是也會找個你愛她勝過她愛你的人」?
「不一定」,許書軒慢吞吞地說︰「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大多數男人都有可怕的虛榮心,一旦知道那個人並不如自己一樣深愛著對方,都會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追求的時候可以容忍她的若即若離,得到後就不會再接受她心有牽絆,若是終日里胡思亂想,疑神疑鬼,或者不憤之下做出不當的行為,這樣的夫妻怎麼能夠幸福?所以說,哥哥我才提醒你嘛,就算楚天不是小心眼兒的人,也是防患于未然,你別仗著他寵你為所欲為」。
明依落瞥嘴扮了個鬼臉,「瞧你這副老成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情感大師呢,說說葉明煙怎麼樣?兩年前她回國,你和她有沒有再發生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
許書軒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她回國和你有關吧?」
明依落抖了抖小肩膀頭,沒說話,表示默認。
「我和她之間並沒有太多美好的記憶,我也並不清楚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年少的時候,我對她的認知,僅限于他是舅舅收養的女兒,她比你大一些,很懂事,一向中規中矩,是個听話的女孩子,她總是很安靜地站在我們身邊,讓人覺得安心」。
許書軒好像是通過敘述看到過去,「那一年的生日聚會,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她發生了關系,事後也並不知曉,很多年後才知道這一事實,再見到她後心中的感觸很雜亂,有點小激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我第一個女人的關系」。
許書軒自嘲了一下,「秦諾當時的惡作劇的確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于,我到現在都不喜歡看到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願意親近整日里濃妝艷抹的女人,對于辦公時間接觸的女人,更加是熟視無睹,當葉明煙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居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她,可是,我們之間畢竟隔了那麼多年不見,我和她的空白時間太久,很難融合在一起吧」?
明依落睜大了美美的水眸,零星的火光一竄一竄,似是發現了重大的新奇事件,狐狸眸里滿是陰謀得懲之後的得意,黑眼球骨碌亂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哥,這麼說,你也是喜歡明煙的,對不對」?
「算是吧,」許書軒無奈承認,「她是第一個讓我有了男人的沖動的女人」。
明依落狠狠地鄙視了許書軒一翻,「哥,什麼叫有了男人的沖動?男人對著自己看順眼的女人就只想著沖動?沖動過後是激情無限,再之後就是相隔天涯」?
許書軒尷尬地瞪了明依落幾眼,狠狠地抽回自己的衣服,忿忿地說︰「男人對著自己喜愛的女人沒有沖動和激情,要麼那男人不是真男人,要麼那男人不是真的愛那個女人」,沒好氣地手指點了點她的臉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賀楚天能無視任何一個女人的獻媚,可是面對你呢,他對你無動于衷嗎?想必是恨不得將你吃拆入月復吧」?
明依落難得紅了臉,略微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卻也只是瞬間,再次抬頭時,已是一臉的壞笑,「算你有理,不過,哥,你說你和明煙難有結果,若是她有了你的種呢?你說你對明煙有沖動,也激情過,千萬別告訴我兩年前的事你還是無意識,你們之間……應當是在你清楚的情況下發生的吧」?
「你說什麼」?葉明煙有了自己的孩子?算算時間,也應當有一歲多啦。
內心中的激動難以自抑,緊張地張開了嘴巴,不知所雲,嘴里就像含了食物,嗚嗚啦啦半天沒說出什麼來。
明依落小心地拍了拍他結實的胸膛,「喟,哥,沒病吧你?有這麼嚇人嗎」?
許書軒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暈了,驚愕過後是驚喜,緊張自己竟有了一個孩子,從未想過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一時竟手足無措,這世上有了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一想到那個小小的女圭女圭,心里是美滋滋地甜蜜,狠不得立刻飛奔到他的面前,抱上他,把他摟在懷中,輕輕地親吻,輕輕地哄著……
心花怒放過後,許書軒亮閃的眼眸眯成了彎彎的細疑縫兒,迫不及待地問︰「妹妹,牧快告訴我,男孩還是女孩」?
明依落看著此時的許書軒,眼底竟覺到一絲濕潤,哥其實和楚天真的很像,期待溫暖,葉明煙肯定是那個可以給予他陽光的人,很早以前她便這麼認為,所以她費心地騙回了葉明煙。兩年前,葉明煙回到英國後,她還失望了好一陣子,知道明煙懷孕後,她一度想過告之許書軒,可是葉明煙反對,她以為兩個人從此錯過。
今天,她一時失口就說出了這個秘密,她也很慶幸自己說了出來,許書軒對葉明煙有情,而且比他自己想的要深,「哥,冷靜,是男孩兒,很可愛」。
許書軒樂得下嘴唇直往上嘴唇包,心情如浪花般翻騰奔流,如吃了蜂般地滋滋樂不停,一個勁兒地傻笑,腦子里盡是一個小小的身影,想象著他如自己般的模樣,完全忽略了眼前這個大大的活人。
明依落眼角含笑,臉也變得動人起來,「哥,哥,回神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這才拉回許書軒的眼神,「去找她吧,哥,你們兩個本來就應當在一起,就算空白的年份夠多,卻也抵不過相思之情,相愛的人即使遠隔重洋也沖不淡情之濃香,近三十年的相知不是時間或者空間可以阻斷的,不是嗎」?
明依落突然明白,葉明煙的離開,或許不是她放棄了,而是她另一種生活方式的重新開啟。很多人都不懂得珍惜眼前,或者是無意識地忽視已擁有的,只有失去以後才會看到,最熟悉的才是最珍貴的。
葉明煙的愛情,是甜還是苦,傷于她是好還是壞,唯有她自己清楚。
想起那個安靜沉穩的女子,許書軒眼底一片溫柔之色,臉上也是溫和的笑意,她的影子竟是如此深刻地印在了自己的心中,她與他似乎並不存在瞬間的愛情火花,卻早有了一粒真情的種子,竟然在心底生了根開了花,可笑的是,時至今日,自己才幡然醒悟。
「嗯,」想到這里,許書軒輕應出聲,「我會把明煙和孩子接回來,一想到有個和自己相似的小人,就恨不得馬上見到他」。
沒有不可以治愈的傷痕,也沒有不可以結束的執著,挫折會來,也會過去,失去與付出都是一種沉澱,有勇氣舍棄,才有能力讓不得以舍棄的東西,以另外的方式回歸。
明依落為葉明煙執著感動過,也為許書軒的覺醒而開心,「好」,柔柔地點著頭,「姥爺若是知道,定會開心不已」。
許書軒情不自禁地笑著,嘴巴的弧度一直沒有放下過,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好看,「三兒,乖乖地回到楚天身邊吧,好好地愛他,楚天雖然表面上很堅強,其實他的心態並不比我好,這是真的,楚天曾經承認過自己的執拗,這世上唯有你,能讓他成為一個快樂的男人」。
「知道了,真羅嗦,難道男人上了年紀也會變話嘮?」笑著握住他的手,「我剛才見過宋美惜,」話題一轉,明依落說起另一件事情︰「知道你預定的日子是今天,所以,我特意去慰問了她」。
「呵呵」,心情好的許書軒,無謂地攤了攤空著的手︰「隨便你玩兒,反正她已是驚弓之鳥,再怎麼也蹦不起來了,她進不進監獄都難逃一死」。
公平是相對的,追求天下大同,猶如痴人夢想。
此一時,彼一時,到什麼山上唱什麼山歌,許書軒的心中,此時有了更加值得去做的事情,所以,送宋美惜入獄,已不再是他人生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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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依落知道賀楚天已見過蕭浪,也知道蕭浪就是韓少青的兒子,多年來,自己的父親一直和他有聯系。
蕭浪成功地與黑道上的眾多人物有了交集,莫斯巴馬山脈也曾經去過,依森家族與Gorefiend組織的關系卻沒有模清過,表面上依森家族仍然主導著毒品的交易,可Gorefiend在很多交易的選擇上影響著依森家族的決定,Gorefiend的武裝實力,有效地讓依森家族甘心依賴,同時也制約著依森的重大決策。
依森家族和Gorefiend組織,如今是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依賴,才令他們憑借著莫期巴馬山脈的險要地勢處于橫行霸道的地位,讓那些把黃金三角區納為自己保護範圍的歐美勢力也無可奈何。
蕭浪當初趁機給賀楚天下藥,不過是氣賀家首長當年對軍火庫一案的妥協,韓老首長與賀天林也算是同期的戰友,此事上,賀天林的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沒能用上力,雖然蕭浪並不惱恨卻也記掛在心。
當他看到賀楚天的時候,便想要捉弄一下他。
賀家扶持了梁家,而梁家又涉及到了毒品交易,他心里多少是有怨氣的,放任這樣的人在軍隊,難怪自己家慘淡落敗。
存了幾分怒氣,便下了最為厲害的帝歡之藥,一方面是提醒賀楚天小心梁家,另一方面也算是平了他心中的一份火氣。
哪里想到,賀楚天竟是明文龍的女婿,雖說很是後悔,卻也悔之晚矣。
知道賀楚天與明依落已有夫妻之實,自是多了幾分擔心,雖然知道肖亞晨對醫術也頗是精通,可,到底不是專門研究這種東西的人,在問明了他們的情況後,還是很認真地告訴賀楚天,讓他過些日子再來找自己,他定會配出徹底清除毒素的解藥。
明依落得了蕭浪的回信,到冥天的總部見蕭浪。
如今的蕭浪已然了解到賀楚天為軍火庫一案所付出的努力,心中很是感激。非常配合肖亞晨的行動,也自願加入冥天,為冥天付出一份力。
明依落見到蕭浪的時候,他正在與姜尚閑聊,看到明依落進來,局促地站了起來,不自然地拉開了和她的距離。
明依落瞥眼看了姜尚皮笑著的臉,沒好氣地回瞪一眼,沖著蕭浪說︰「別不好意思啦,事兒都已做過,還有什麼好別扭的?解藥拿來吧」。
蕭浪更加窘迫,轉身拿出一個小盒子,仍是回避著她的注視︰「紅色瓶子里是你吃的藥,白色瓶子里給賀老大,你們按說明來,半年之內別要孩子」。
明依落翻了翻眼,裝起藥,打量了他幾眼,「和韓叔叔還真有幾分相像,就是有點二,你不是從來都不參與交易的嗎,怎麼還去過莫期巴馬」?
蕭浪囧到想吐血,誰二啊?
黑著臉,這才抬起頭,眼前的姑娘比小時候更漂亮,就是眼神挺尖,「我被請去研究那一帶的毒物,莫斯巴馬山上有太多可以提練成毒品的東西,作為黑道上首屈一指的藥劑師,他們怎麼能放過我?也正是因此,我才知道了一些關于Gorefiend和依森家族的內幕」。
明依落猜想他一定經歷過很多磨難,小小年紀為了父親,在黑暗中玩兒命的奮斗,內心也是寂寞孤獨的吧。
賀楚天因為什麼放過了蕭浪,不言而喻。
蕭浪的生活,從此後,也會徹底改變,他必將為賀楚天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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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依落回到別墅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了。
葉忠和明文龍夫婦還有葉遠丘夫妻正坐在沙發上閑談,由于老爺子的身體欠佳,這一段時間內,他們都住在別墅里陪伴葉忠。
葉忠見明依落進來,招了招手,「過來,丫頭,」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下來。
明依落順從地坐下,俏笑著︰「姥爺,看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喲」。
「那是當然,」葉忠大聲的說︰「告訴你個好消息,你二舅和你姑姑要回來啦,好久沒見到他們,我還真挺想的」。
咯 ,明依落心中攪拌了幾下,「明煙和知川回來嗎」?
葉忠模著自己的長須,遺憾地說︰「明煙那孩子這兩年去了澳洲,听說在搞什麼建築,一個女孩子做那麼辛苦的工作,連家都顧不上回」。
葉忠很喜歡葉明煙那個姑娘,乖巧可人,自從來了葉家,一直很听話在,也讓人心疼,「那丫頭啊,也是個直腸子,認準了的事兒,一定做到底;倒是知川那小子,沒個正行,和秦家小姑娘三天兩頭的鬧騰,回來也不是個省心的」。
葉秋笑著應到︰「爸,瞧你這話說的,心里想著孫子,還裝著嫌棄,沒意思了吧您?」轉臉就對著女兒數落︰「正好,你也趕緊地回楚天那邊,你姥爺啊有了知川陪著,倒也沒你什麼事兒了,回去照顧好我女婿」。
明依落小臉一胯,幽怨的小眼神瞟向自己媽︰「你這什麼媽媽,天天的念著自己個兒女婿,你女兒這麼不招你待見」?再瞅向老爸︰「爸爸,你也由著你老婆欺侮你女兒」?
「 」,「哧」,楊茹和葉遠丘,雙雙笑噴,葉遠丘放下手中的茶水,「說你們母女沒長大吧,還不承認,這見天兒的斗嘴,挺有樂趣」?
明文龍與葉遠丘相臨,笑眯著眼拍拍他︰「雲凡,這才是生活,你說,在家里,我品著茶,再看著她們互掐,你來我往的,總比相對無言有趣多了吧」?
葉遠丘仿似剛認識明文龍,大眼驚視了他足足有十秒,甘拜下風︰「真沒想到,堂堂的明大市長居然有這愛好,還真夠生活化的」。
明依落撫慰著自己的小心肝,佯裝可憐地看著葉忠︰「姥爺,您女兒要把我打發走了,您女婿也視而不見他老婆的惡行,您乖外孫女我這就上樓打包去,您可千萬別太想念我,您也千萬別太放任您女兒的惡霸行為,沒準兒哪天她就欺到您頭上啦」。
明依落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不忘記把觀眾都一桿子打倒︰「舅舅,舅媽,你們也就只能屈服在我媽的惡勢力下了,臣服的代價是很沉痛的,你們可別學習我媽,將來有了媳婦忘記兒,我可憐的大哥啊」。
「臭丫頭,找抽,」葉秋笑罵聲傳來,仍就不留情地說︰「有本事你別走」。
明依落回身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我沒本事,偏就走,找你老公告狀去」,說完又努嘴一哼,扭身跑掉,徒留後一長串的大笑聲。
明依落回房躺倒在舒適的軟床中,靜臥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拔通了賀楚天的,那頭一通,便急切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賀楚天怔愣片刻,隨即是發自內心愉悅的笑問,性感而誘哄的聲音從那頭傳到明依落的心底︰「寶貝是想我了嗎」?
「嗯,」
明依落從葉明煙的事情中突然悟到,當一個人遇到真正愛的人,要努力爭取和他相伴一生的機會,因為當他離去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賀楚天無時無刻在奮力爭取,而自己的承諾也要算數,心底最誠實的聲音告誡自己,一定要好好和他相處下去,人的一生中,遇到如此深愛的人真的不易。
「我想首長大人,孤枕難眠思難耐」。
「首長我也很想念寶貝你,自也是枕冷衾寒」,那邊傳來賀楚天迷人惑心的男低音︰「寶貝何時才能回到首長我的懷抱?我可是日也盼夜也盼,日日思卿不見卿,夜夜盼卿入我夢」。
明依落淡笑出聲,心中愈暖,「首長大人家的寶貝一定會盡快趕回到首長的懷中,請首長大人放心」。
「嗯,」賀楚天好听的聲音再次響起︰「寶貝,睡吧,我家寶貝要睡好美容覺,首長我明天可要檢查的,一定要美美地來見」。
「是」,明依落快速回答,「首長大人晚安吧,明天見,ILOVEYOU」!
明依落掛斷了通話,賀楚天卻拿著手機出了神,這是明依落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說愛,初听到這一聲愛,讓他一時間掉了三魂失了七魄,弄明白了之後,便是他這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心中的繁花最為怒放的夜晚。
這一晚,他又失眠了,不是因為想念,也不是因為孤單,更不是因為傷感,而是因為開心,因為……如寶貝她自己所說,對自己的愛每天都在多一點,再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