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開始了。
秋水心作明格的助理教官,梁蝶芯為秦諾的助理教官,何氏姐妹分別為尚警志和莫敬亭作助理教官,明依落自然花落賀首長家。
明依落依然是本著懶惰的性子,日上三竿才起床。縱然特戰旅的人沒話說,不等于其他人沒意見,這當中屬賀氏兄弟和梁蝶芯為最。
賀氏兄弟討好美人,拿出來之前買好的各色小吃︰「小弟妹,我們可不可以不出早操」?
「當然不行,你們要身手沒身手,要體魄沒體魄,太弱了,」小女子涼涼地開口。
「不會吧?」兩人面面相覷,「好歹我們也是練過的,比不過楚天他們,但也總比普通士兵強太多了吧」?
明依落明顯鄙夷他們,「什麼叫比普通士兵強太多?你們怎麼說也是賀天林的孫子,千萬別讓人看不起,賀家就出這樣的人才」?
賀峻濤奸笑,無所謂地聳聳寬肩,「有楚天就行了唄」。
「想要不出早操也行,不過,」明依落眼楮打著轉,「下午的訓練強度加倍」。
「行」,兩個人異口同聲,只要不早起,做什麼都行,訓練加強而已,沒什麼好怕。兩個人殊不知,這才是惡夢的開始。
話說三人達成協議後,明依落對他們是無限憐惜,不自覺的兩人則是欣喜不已。可惜,美夢只作了一天,就在次日的下午,他們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是魔鬼訓練。
第一天的訓練場,明依落選在了莫敬亭這個團的訓練營,出的題目也挺簡單,不過是格斗比試,「你們倆個一起上,贏了我,今天你們隨意,輸了,以後要無條件服從我。」
兩人心靈相通,雖然不知道明依落和道行有多深,也不敢小視,「可別說我們兩個男人欺侮你一個女人,再怎麼說爺們也是接受過特種軍事化訓練的有為青年人才」。
淡淡的瞥了二寶一眼,看著兩個不成器的模樣,心情不爽,「你們輸了,今天50公里負重越野跑」。
終究還是太弱了,倆個二貨雖然配合得極好,但是身手哪里比得依落靈活,一個左勾拳翻身踢腿,躲過梁峻濤的攻擊的同時,踢出去的腳一腳踹在了梁峻仲身上,再翻身出擊直面攻擊梁峻濤,兩人一前一後的倒在了地上。
不過是幾招的事情,莫敬亭的觀摩還沒有盡興,有些懊惱︰「靠,真弱」。
居高臨下的站著,依落瞥了眼賀氏二寶,擺了擺手,抬頭看向羅嗦的莫敬亭,揚聲喊︰「你,上!」
莫敬亭一個哆嗦,戰戰兢兢的上前,「弟妹,你手下留情啊」。雖然只是看了幾招,莫敬亭已然清楚對方的實力,她也只用了三分力,這樣的身手,自己沒得比。
明依落沒趣得朝天白了一眼,「沒勁兒,還沒出手便打了退堂鼓,你也不強」。
莫家公子是要面子的,咬牙跺腳地發狠︰「胡說,我們特戰旅沒有孬種」。說著,一個拳頭揮了過來,本想打個出其不意,可誰知道,人家明依落冷哼一聲,輕松躲開,也不過十幾個照面,便敗下陣來。
莫公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像個犯了錯誤的男孩,「那個,弟妹,不如你也訓練訓練我吧?公子我可不怕苦,絕對是個好學生,不像那兩個貨」。
梁氏二寶委屈地同聲申訴︰「我願意退出」。
明依落森森的目光襲來,冷聲回答︰「不可以,答應你爸的事情不能反悔,而且,在你們和我動手之前就應當做好輸了的準備,難道兩個大男人做不到認賭服輸」?
賀氏兄弟悲催地淚流滿面,男人也是傷不起啊,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傷心的二人乖乖負重越野而去。
明依落轉身審視莫敬亭,這個人還算有上進心。略微一想,「你也去吧,負重50公里,只要比他們快上一個小時,你就可以繼續」。
莫敬亭這貨當年雖說是個公子,卻也還算有品,從良後,真是個好同志,雖說沒有從小習武,但也是打著架成長起來的,這些年在軍隊里,訓練刻苦,積極向上,勇于正視自己的弱點,孺子可教!
事情的發展與預想的基本一致,莫敬亭提前70分鐘完成,也不算狼狽;反觀賀氏二人,怎一個慘字了得!
在明格與秋水心戲謔的目光注視下,在賀楚天和秦諾毫無表情的關注中,兩個人一瘸一拐地相攜而來,面如土色,衣如乞丐,腿腳蹣跚,踉蹌而入,走到明依落面前,直接坐地,如死狗般躺倒,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秋水心悲哀地感嘆︰「太弱了,真是太弱了,明,你的責任太重大」。
明格倒是輕快,勾了下眼角,「不必擔心,明有的是辦法」。笑話,在情報網的日子,早已見過這個女子的魔功,這點小菜也就是開下胃。
明依落擺了擺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放心,本人目前為止還沒有失手過,」看著莫敬亭的眼神卻有些復雜,一時不知道在想什麼。
賀楚天受不了她盯著別的男人失神,冷冽的寒光射向莫公子,腳步快移,霸道的圈上她的縴腰,不很溫柔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想什麼要盯著他看這麼久」?
首長大人吃醋!
莫公子背後的冷汗刷刷地流淌,心里月復議,小心眼的男人,吃醋的男人惹不得!低下頭默默劃個圈圈詛咒你。
抬眸對上賀楚天的俊顏,他的眼中盛著不滿的情緒,偏頭笑了笑,不顧忌地拍拍他的前胸,安撫了某人燥亂的心情,解釋︰「我只是在想,如果他要跟著我,那麼冠軍就不會落在那兩個的身上,我在猶豫」。
莫敬亭的眼眸卻倏地亮了,跳躍的心對上賀楚天的眸,瞬間冰封,小媳婦似的等待發落,心里其實忐忑不安。
賀楚天雖然與自己很鐵,可是,他從來不會親自教人,即使從旁指點也是點到為止。賀楚天曾經說過,他沒什麼特別,也是跟隨著部隊的訓練官一步步走來,外加苦練和自我模索,唯一不同的是得到了上一任特種兵王的親授,而他早已把心得與功夫編入特戰旅訓練教程,誰能詮釋得透,那麼誰就進步得快。
親眼看著明依落風輕雲淡把自己打倒,求教的**在心中升起,能放言把太子爺教成冠軍的女子,定是不簡單的人物。自己一向是個有追求有理想的革命軍人,雖然從沒有指望超越首長大人,卻也想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人上人!
賀楚天略一思索,最終敲定︰「每天只給你一小時」。
「是,首長」,莫敬亭歡愉地接受,對于一個高手來說,一個小時足夠了,何況自己也有訓練任務。
明格卻不大贊同,責備的神情很明顯,這些日子與莫敬亭相處,他還是很欣賞這個人的,雖說私下里流里流氣的,一旦面對工作,非常認真,且頭腦靈活,軍事素養也被教得很到位,「莫,你虧了」。
莫公子深深地明了明格與首長寶貝的關系,心里咯 一聲,哀怨地瞄著自家首長,意思在說你偏心賀家人,我也是你兄弟。
賀楚天不以為然,輕哼︰「你可以多找明格上校切磋或者……秋助教也好」。
不錯的主意!
明格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賀楚天,垂首低笑,這個人明明是心疼明依落,知道那丫頭天性懶散,整治賀氏二寶是她興趣所在,正兒八經地教官生活可不適合明那性子。
明格再揚起頭時,已恢復酷色,挑釁地看著賀楚天︰「你是最好的情人,卻不是最佳的軍人。有明這麼好的人才在身邊,不應當讓她發揮最大的作用嗎?我們都是接受正規系統軍事化訓練一道過來的,在應敵實戰中存在著很大的缺陷,我們的戰士常常不如對手狠厲,手段不夠毒辣,因為我們訓練的宗旨意在制服,而非奪命,往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能取得勝利;雖然接受過非人的磨練,意志有了,信心也有了,但不夠靈活,這一點表現在我們傳統訓練的程序化上,我們年年練兵,日日對抗,有時候還是被殺手、黑幫反俘虜,很簡單,我們不如殺手的血冷,更不如殺手的手法刁鑽。」
秦諾听得很認真,有認可,也有異議︰「特種兵制敵,手段不可謂不狠辣,特殊任務中,我們往往也能做到一招致命,軍事化的訓練自然有著程序化上的相同,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勝任的,能被考核通過的特種兵便已具備了各種素質,必然包括在非常情況下毫不留情地殺死對方。至于手段,各國文化歷史不同,擅長的技巧自然也不同。」
秋水心贊同明格︰「特種兵制敵招數,我們的戰士總在練,戰士們一向被教導的是制敵而非殺敵,因為我們是軍人,軍人不能亂殺無辜,一招制敵無非是制止住敵人放棄反抗,若不能迅速制止住敵人呢?據我所知,一些恐怖組織殺手訓練營里,培養出的頂尖殺手,都是真刀實槍的一路闖關而過,勝就活,輸必死,這樣訓練出來的敵手,我們的特種兵戰士很難敵對,在我們想著要制服他時,他已想好了怎麼殺死我們。」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向那些人學習,平時就下死手,練殺人的手段?從一開始便教育士兵們手下不留情」?莫敬亭有點暈。
明依落失了耐心,「明格和水心的意思是,作為特種兵戰士,必須練就一招斃命的本領和狠心,而不是一招制敵;戰士們平時訓練中,自然不能對戰友下毒手,訓練死招也不一定要真人死拼,關鍵是熟悉身體的每一個穴位,了解人體骨骼,掌握身體的各部分知識。在訓練中拿戰友作假想對象也是完全可以的,主要練習其靈活性,調動身體的潛能,從而培養出身體對危險的自知感應度,長期訓練下來,人體的細胞、穴位完全可以活起來,成為你的另一只眼、另一個耳,另一個鼻,從而達到先知危險的境界,一旦遇難,身體中的‘眼’會先于你的眼楮感覺到危險氣息的靠近,身體會先于意識作出自然的本能反應,就算是出其不意被攻擊,出于條件反射,身體里的‘耳’會早于你的耳朵听到死神的招換,自覺的調動全身的細胞活動,可能只是0。00001秒的提前動作抑制了危險,卻能讓你從死神的身邊逃走,這就是頂尖殺手活命的法寶;人的身體潛能是無限的,潛能的發揮在于內心的強悍。」
明依落停下,歪了頭看向明格和秋水心,表情嚴肅︰「明格,不要拿德蘭國的某些標準來衡量這個國家,這個國家還有很多的條條框框是不能打破的,在德蘭,即使通過情報網為德蘭軍重塑了不少的軍人,可真正能夠達標的比例並不理想,否則,在黃金三角區的各種行動中,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亡,那不是我理想中的成果,這種訓練並不適合普及化,需要從海量的身體素質理想、意志堅強、心理抗傷能力超強的軍人中層層選拔,上萬人中能選出兩三個有天份的就相當不錯了。而這兩三個人中,也只會有那麼一個登峰造極,無疑天分非常重要,雖然特種兵戰士已算是佼佼者,但是,仍然受文化、環境、理解力等等諸多方面的限制。這種訓練對人體的要求非常嚴格,即使有條件的軍隊可以選拔出優秀的戰士,但是能不能訓練出理想的效果,還要決定于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有天賦,身體條件和天賦異能兩者缺一不可。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就怕天生克死你的。所以啊明格,什麼叫做百年難遇,你明白了嗎。?」
賀楚天听了暗笑,不過,自家的寶貝的確是百年難遇,像她這麼……不勤勞的姑娘擁有了一具非人的天生體質,還真是令人忌妒。
其他人卻听得雲里霧里,明格和秋水心多少明白,德蘭國有些事情可以暗樁操作,諸如情報網的存在,她可以放心地培養一些特殊化人才,例如她曾經教出一個用暗器的高手,絕對是一出手便可以要人命。在這里,很多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而明依落的另一層意思是說,像自己一樣有天份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在情報網所傳授的東西還不是她真正的實力體現,只有合適的人才能夠做到如她那般收放自如。
她在德蘭時說過,自己不會有保留,一定盡量多的去為情報網做事,那些沒有保留的東西必然是經過改良後,可以讓相對多的人得到提升,而她不曾展示的東西,並不是因為不願,而是不能、不適合。
躺倒在地的賀家倆寶,雖然听得不是很懂,但是明白了一點,這個女人很厲害,這什麼女人啊?難怪自家老爹把自己丟給這個小女子,鬧了半天,她才是最厲害的角色。
認命吧!倆人既然擺月兌不了這身軍裝,那就任那個小女子折騰吧!
莫敬亭雖然疑雲重重,倒是想起了一個重點,戰戰兢兢地看向明依落,怯怯地問︰「難不成您老人家就是傳說中的百年一遇,天生能克死敵人的奇才?」
「嗯哼」,明依落算是回答了他,絲毫不客氣的給他一個肯定,賞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不錯,猜對了!
天雷滾滾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不只莫敬亭,還有賀家兄弟,一顆心被劈得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捂著心口氣息難定……
秋水心笑,有時候真的是看不了明依落的自戀︰「這麼說來,在德蘭時,你的訓練很不成功啦?那麼多的人一個也沒入了你的眼」?
明依落似是傷心地嘆了口氣︰「水心啊,對于歐洲人來說,身體上的靈活度很難達到上端,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我只是告訴他們如何找到骨頭與骨頭之間的縫隙,一掌拍下去,哪里是最脆弱的,即使一掌拍出沒有拍到理想部位,在手指所處的點如何扣動穴位令對手有短暫的失控,那麼利用這一眨眼的瞬間,迅速第二招出擊,這才是關鍵,至于我最愛拿來用的經絡與穴位,歐洲人學習起來有一定的困難,不過,也有學習的不錯的;還有就是利用暗器,用最少的力氣殺敵是我的宗旨,我救你那晚,就是利用簡單的利器啊,所以我沒有費什麼力氣。山姆就不錯啊,舉一反三,自制的利器不錯,雖然有點缺德。」
秋水心撇嘴諷刺︰「你是懶,所以才學了稀奇古怪的東西」。
明依落揚眉挑釁︰「那又怎麼樣?不論有多怪,你們不是還很稀罕嗎?正統的特種兵也好,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殺神也好,誰能有我快?我就是勝在快,勝在對人體潛能開發的充分,力氣上,我是沒你們大,可是速度上你們永遠望塵莫及,只要讓我拍到你,模到你,我的每一根手指隨便一扣、一點,就可以感知到哪一個穴位對你的身體傷害最大,只要你有稍縱即逝的晃神,那你,必死!我生來就是克人的,我只要付出你們十分之一的努力就能夠得到你們永遠也得不到的效果,我所能領悟的與你們所能參透的永遠不在一個檔次,同樣的本領你們十天可以練好,而我一天就可以達標,所以,人與人真是不能比」!
秋水心實在是受不了她的得瑟,笑著白了她一眼,「嗯,你厲害!」
伸出大姆指對著明依落點頭,「把我們的戰士都帶壞了,山姆本來是多好的一個小伙子,現在是又狡猾又陰險,和戰友們打對抗賽時,總是被投訴」。
「那就對了,這才是智慧的體現,一成不變得訓練把人都練傻了,只有聰明人才能感悟到自身的潛力無窮」。
…………
眾人默然,同時也在深思。
秦諾吃驚的程度不亞于任何人,但是,誰讓此人是刺虎的大隊長呢,臉上還是一派平靜,等待自己的情緒平穩後,才開口︰「落兒還真是能給人驚奇」!
「那是」!明依落得意地說。
接著,眼神嫌棄地掃過莫敬亭和賀氏兄弟,撇了撇嘴抱著賀楚天的身子撒嬌,「楚天,我好累啊,給他們上一課比我跑個50公里還累人,都什麼水平嗎,就算特戰旅大了點,你也要重點培養幾個骨干嗎,就那人,」一指莫敬亭,「還當教官呢,太弱了,」再一指地上的二人「還有這倆個,究竟是不是你兄弟?老爺子是怎麼教導的,太差了,我都不忍心再說什麼啦」。
姑女乃女乃,您說的還少嗎?莫敬亭郁悶了,極其傷心,被輕視了,而且被嚴重的輕視!
那倆個到現在還爬不起來的人也嘔得狠,內傷出血是難免的。
賀峻濤怒從心中來,恨向膽邊生,一咕嚕爬起來,惡狠狠地指著明依落︰「明依落,小爺忍你可是夠久了,一口一個太弱了,太差了,我們男人也是有尊嚴的,我還真就不信邪了,小爺我這具身體就交給你白活,我要是拿不了B軍的第一名,小爺我叫你姑女乃女乃」。
「嗯,行,就這麼定了,我又餓了,咱們都吃飯吧」,明依落隨意地招呼大家填肚子去。獨留倆個兄弟眼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