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又何嘗不是在執著呢?」,葉赫蘭櫻苦笑一聲,低頭輕語道,「五哥,把我送回去吧,別在留在帝都了,去申請回封地吧,然後找個好女人,好好的過一輩子,能不回來,就再也別回來了,忘記葉赫蘭櫻這個人吧!她不值得你拿一生去博,不值得的。愛睍蓴璩……」
「不,你值得。」,軒轅瑾彎起唇,笑容里帶著感傷的道,「我的丫頭,這麼善良,這麼美好,她值得所有男人,傾心相對。」
葉赫蘭櫻咬緊了下唇,眼淚花花在眼眶里轉悠著,這就是她的五哥啊,不管他自己有多傷,他也能笑對著她,把他滿心的愛意,變成暖意,來溫和她這一顆受傷的心。
「真的?」,半晌後,蘭櫻仰頭輕笑著反問道,可眼角的晶瑩還是突然落了下來,這也讓她情緒陡然變得激動起來,「可他為何要如此待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蘭兒,別急,你听我說,不是你的錯,是他的錯。」,軒轅瑾見她突然激動了起來,趕緊伸手扣住她的雙肩,痛苦而糾結的輕哄道。
「五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真的不值得他愛嗎?」,葉赫蘭櫻的淚水越來越凶,整個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不是的,你值得,值得……」,軒轅瑾用力將她摟進了懷里,肯定的說到,可聲音里的痛,卻濃烈得灼傷了她的心。
「可是,他說‘葉赫蘭櫻,你這輩子,永遠都看不見我對你的愛,既然如此,那我們相愛,不如相恨吧’,他的話,就是想說是我的錯……」
葉赫蘭櫻控訴道,她的情緒,越加的不受控制起來,全身戰栗得,已經像是在抽搐,似一口氣抽不上來,就會暈過去了似的。
「蘭兒,別鬧,你听我說,你的身子,現在不能這麼激動……」,軒轅瑾一手摟緊她,一手輕撫著她的背,焦急的勸誡道。
葉赫蘭櫻的聲音一下子哽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抓住他的手,哽咽啞聲道,「五哥,你告訴我,我的身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軒轅瑾的表情一僵,立刻輕哄道,「別胡說,也別瞎想,你的身子剛剛小產,現在太虛弱了,郎中說要調養好些日子呢?可不能激動!」
「你騙我!」,葉赫蘭櫻卻突然推開了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惱怒的對著他大吼,「為什麼連五哥你也要騙我?那我還能相信誰?」
現在想來,在宮里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妙,太醫雖然說她吸入了毒氣導致滑胎,可到底是什麼毒?只是滑胎那麼簡單嗎?不對,她的的身子,定然是還出了別的什麼問題。
盡管她此刻活著比死了更痛苦,可大仇未報,她還是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活著,不為別的,只因為他還活著,既然曾經的誓言,他可以說了不算,但是她葉赫蘭櫻不可以,所以,只要他還活著一天,她便要活著,對他「不離不棄」。
軒轅奕,既然你為了你的天下,你的龍椅而一心想棄我于不顧,那我絕不會讓你如願,是你先招惹了我,什麼時候結束,必須由我說了算,你的天下,也得我說了算!
深吸一口氣,葉赫蘭櫻堅定的看著軒轅瑾,嘴角揚起歉意的苦笑,剛剛那些話,不過就是氣話而已,她怎麼會不信他呢?如果不信他,她還能信誰?還有誰可信?
那些曾經對她好的男人,她以為最信任的人,可結果呢,只是一個笑話而已,榮祿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軒轅奕一再重傷她,此刻除了軒轅瑾,還有什麼人,是值得她相信的?
「五哥,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葉赫蘭櫻強忍著眼淚,別過眼啞聲道,不想再跟他說什麼了,他心疼她,她懂,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實在沒有辦法,按照他想的,走下去。
「好,那你休息會兒,我出去,給你弄點吃的,再把藥端上來。」,軒轅瑾無奈的輕嘆一聲,這才扶著她躺好,捂好了被子,站起身離開,並沒有再多做逗留,也沒有為難她現在決定跟自己離開。
「吱呀」的一聲,軒轅瑾默默的開門出去,再輕輕關上,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葉赫蘭櫻一個人。
葉赫蘭櫻抽泣著躺在床上,閉上眼,默默的讓淚水傾瀉而出,整個人,完全的陷入了不久前,與軒轅奕之間那場血腥的對峙。
幾乎是一日之間,她失去了軒轅奕的愛,更失去了她的孩子,老天幾乎帶走了她所有的希望,要對她趕盡殺絕般,但她還是活了下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感到失望呢?
沒過一會兒,軒轅瑾手里端著一個放著碗藥和湯碗的托盤,推門走了進去,這才讓葉赫蘭櫻收回了思緒,不再想那日發生的事情。
「來,蘭兒,把藥先喝了,咱們再喝點雞湯。」,軒轅瑾在床邊坐下,語氣溫和,表情淡定的說道,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那不愉快的一出。
在軒轅瑾的攙扶下,葉赫蘭櫻從床上坐起身,仰靠在他在她身後墊的錦被上,一點都未矯情,甚至都沒想過要讓他喂,自己接過藥碗,眉都沒皺,便一口喝了下去。
軒轅瑾看著她的動作,猛的一皺眉,眼中思緒變得復雜了起來,竟然怔愣得都忘了伸手去接藥碗的動作,以前的她,很排斥喝藥,每一次,都要身邊的人,想很多辦法,才肯喝。
而她此刻的表現,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心里揪痛了一下,卻沒有想到過,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女人,在經歷了那樣的身體痛苦,心亦被撕碎的時刻後,又怎麼會再排斥吃藥?何況,葉赫蘭櫻此刻想的就是要回宮報仇,那她就必須努力的活下去,就得喝藥!
「五哥,這是哪里?」,葉赫蘭櫻打量著眼前陌生的屋子,敢肯定這里不是客棧,但條件不是太好,應該不是軒轅瑾在帝都的別院。
「皇陵!」,軒轅瑾接過藥碗,又端起雞湯喂她,語氣淡淡的回道。
「是你一個人把我帶來的?」,葉赫蘭櫻一愣,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甚至還帶著那麼一點點的期盼,她並不是想找個理由原諒軒轅奕,只是希望自己愛過一場的男人,不會絕情到,毫無人性的地步。
畢竟皇陵離帝都又幾十里的路程,她當時暈倒時又在宮里,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或許是他故意縱容了的?可結果,終究還是讓她的那一點點期盼,都成了空。
「是我帶人接你過來的!」,軒轅瑾微嘆一聲,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輕描淡寫道,卻並沒有說當時他的人和軒轅奕在宮中直接廝殺了的一幕。
「那軒轅奕與榮珍呢?他們沒有說什麼嗎?」,葉赫蘭櫻邊喝著他喂過來的雞湯,已經沒有了多少情緒,而問,也不代表在意,不過只是為了知道而問,既然說了要恨他,不回到他身邊,要如何恨?
「他們當時見你暈倒了,傷得比較重,倒是也沒多說什麼了?」,軒轅瑾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將事實告訴她。
葉赫蘭櫻沒有再說話了,只想瘋狂的大笑,他們還會說什麼?怕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她早點消失,正好給他們騰地方,免得礙了他們的濃情蜜意的眼呢!
「蘭兒,別想這麼多,這個時候養好身體要緊。」,軒轅奕見她的臉色,又陰沉了下去,連忙開口勸道。
「五哥,我想回宮。」,葉赫蘭櫻突然抬頭看向他,語氣極其肯定,沒有一點在跟他打商量的說道。
聞言,軒轅瑾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擰眉看了她半晌,才無奈輕聲道,「好,五哥陪你回去。」
「五哥,不用了,我不想再把你牽連進來。」,葉赫蘭櫻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她真的不想越欠越多……
「蘭兒,無論如何,五哥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就這麼回去的,如果你執意不讓五哥跟著,那你就也別回去了。」,軒轅瑾語氣比她更堅定幾分的沉聲道,就是想讓她徹底的明白,他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她就這麼獨自回去了。
「那好吧!」,看著軒轅瑾眼中的堅定,蘭櫻只能先應下來,想著等她休息些日子,能出門再說。
「對了,五哥,你怎麼能這麼大膽,直接把我帶這里來了?」,葉赫蘭櫻不解的看著他,覺得這一切,也太過巧合了。
「我收到了飛鴿傳書,說你出了事,被他禁足了,有些擔心,便想著趕回來看看你,那知道……」,軒轅瑾輕描淡寫的說道,卻也正是這簡單的一句話,溫暖了她的心。
葉赫蘭櫻輕輕的揚了揚唇角,繼續喝著他喂過來的雞湯,這個男人,是隨時隨地,能為她犧牲一切的,可,她為何當初沒能愛上他呢?
「我趕到之後,便听說你出事了,去櫻雨閣跟翠屏詢問了一下你的情況,她說,你在暈倒之前情緒非常激動,想要出宮,而且,他當時也是一副甚是擔憂的樣子,才讓我把你帶出宮調養一下……」,軒轅瑾自顧自的說到,努力的拼湊著詞語,完全想替軒轅奕開月兌,讓她心里好受一些。
「既然他是擔憂,讓我出宮調養,那又為何會讓你把我帶到皇陵呢?還不讓翠屏她們跟著?」,葉赫蘭櫻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皇上想必是覺得皇陵這邊風光極好,又安靜,比較適合你調養身子,而翠屏要留在櫻雨閣里給你看家呢!」,軒轅瑾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嘴角抽了抽,仍是簡單敷衍著為軒轅奕開月兌。
蘭櫻苦笑一下,搖了搖頭,實在沒有胃口再喝下那雞湯了,她何嘗不知道,現在的軒轅瑾根本就不待見軒轅奕,此刻會為他說好話,完全是為了讓她心里好受點而已。
可是,無論他現在再說什麼,還能有她那日親眼見證了事實之後的殘忍嗎,她還會因為那個人而真的開心一些嗎?
現在就算他為那個人說再多的話,哪怕是拿出什麼再有利的證據,證明他是在乎她的,也都沒有用了,她是不會原諒一個害死她月復中孩子的幫凶……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接我回去?」,葉赫蘭櫻突然掀唇而笑,好似故意給軒轅瑾出難題般,誰讓他幫他來著。
「呃……這個?」,軒轅瑾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還是為難的老實回道,「沒有!」
「那五哥可還要為他開月兌的話告訴于我?」,蘭櫻突然心情輕松了一絲的淡然的問道。
「沒,沒有了!」,軒轅瑾無奈,重重的嘆了聲,這才抬手撫上她的發頂,如往昔般,輕輕的揉了揉,溫聲道,「蘭兒,不要想太多了,如果,回宮是你想要走的路,那五哥陪著你,免得你孤單,可好?」
「五哥,別為了我,兄弟反目,不值得的。」,蘭櫻卻是搖頭,再次拒絕他的好意,盡管,他的話,讓此刻的她很感動,但是,無論如何,她卻是真的無法接受的。
「身在帝王家,還哪里會有兄弟之情啊?無非一笑話!」,聞言,軒轅瑾嗤笑一聲,嘲諷的不屑道。
「五哥……」,葉赫蘭櫻擰眉輕喚了一聲,話到嘴邊想要問的事情,終是沒有問出口,至于在奪嫡那一年,軒轅瑾和軒轅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點耳聞都沒有,卻總是覺得,那一年,似乎發生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好,我們不說這個了。」,顯然,軒轅瑾對于這些事,並不想多說,所以,連問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葉赫蘭櫻倒是也能很听話,果真閉嘴沒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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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葉赫蘭櫻倒是難得乖乖的每天堅持吃飯,喝藥,真的在好好的調理著她自己的身子,才短短的幾日下來,她的身子,便已經恢復得很好了。
而這幾日里,除了有五哥軒轅瑾的悉心照料之外,葉赫蘭櫻還結實了雪鳶這個鬼靈精,每日都來陪著她,照顧她,還逗她開心,雖然軒轅瑾和雪鳶都介紹說她是軒轅瑾從封地帶來伺候的丫頭,可雪鳶卻絲毫沒有做人丫頭的本分恭謹,偶爾甚至比軒轅瑾還主人幾分。
不過,蘭櫻倒是和她很聊得來,雪鳶的性子一看就知道單純無邪,還活潑開朗,但是,軒轅瑾卻是個喜歡安靜的人,所以,每次一听到雪鳶唧唧咋咋的圍著葉赫蘭櫻說個不停時,便會皺緊眉宇,一臉的不悅。
但雪鳶始終無所謂,就好似看不懂他的臉色一般,照舊每日跑到葉赫蘭櫻的房間里,以來照顧她為名,做著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葉赫蘭櫻不傻,短短幾日,大概心里就有了個譜,只是不得不感慨,又是一個痴情的女子,只希望她的愛情,不會像她的一樣,充滿了磨難。
不過,遇上了軒轅瑾這種執著的性子,雪鳶怕是也踫了不少壁,吃了不少的苦頭,軒轅瑾為人雖然溫和,外表看著也是溫文爾雅的翩翩君子,但是,骨子里那種生在帝王家的高傲和霸氣,還是一樣不缺的。
所以,每次在看到他對待雪鳶那股子冷漠和疏離時,葉赫蘭櫻就不禁難受,為雪鳶這個天真的丫頭,感到擔心,同時,也為軒轅瑾感到慶幸,能被那樣一個善良,又活潑的女子愛上,他的人生一定會多許多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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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愜意的,那怕這個人她的心被傷得血肉模糊,可大自然的靈氣依舊能淨化著她的恨意,她的怨氣。
在皇陵住了一月後,葉赫蘭櫻的身子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心中自然也急切起來,這俗話說得好,山中過一日,世上已千年,向來人走茶涼,人情淡薄,她怕她再在皇陵住下去,軒轅奕都忘了還有她這個人了。
終于,在她的強烈要求下,軒轅瑾還是被迫帶著她啟程,直奔帝都而去,走的時候,雪鳶鬧騰著要跟去,卻被軒轅瑾直接便給嚴詞拒絕了,說什麼丫頭就得听主人的話,留守,雪鳶倒是听話的「哦」了一聲,真的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
葉赫蘭櫻的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了,但還是不能騎馬,馬車就行得慢一些,所以,等他們到帝都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軒轅瑾是私下帶她回去的,並沒有帶什麼隨行的侍從。
可一進帝都後,軒轅瑾並沒有帶她直接會宮,而是以勞累為名,先住下再說,葉赫蘭櫻這次倒是聰明的沒有多問,跟著他先進了客棧。
只是兩個人剛坐到樓上,準備吃飯的時候,軒轅瑾卻突然出聲道,「出來吧!」
PS︰小櫻子要回宮了,又會發生什麼呢?沐沐吃了午飯接著碼字哈,當月票到100的時候,沐沐就再加更一章,什麼時候到,什麼時候加更哈,親們多多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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