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不就是思念麼?早在七歲那年,他們便相互開始追逐著彼此的身影,縱使他曾背叛過她,她也怨恨著的,但那十多年來的愛戀,又怎能隨著一夕背叛,一心怨恨,而完全的消失殆盡的?
恨了他一年多,又何嘗不是每日在加深著對他的愛,葉赫蘭櫻終是明白,離開,可以讓她放手,卻不能讓她不愛。愛睍蓴璩
忽然,一陣風吹過,那綠葉頂端的大紅色,紫紅色,粉紅色的大朵花兒被風吹得左右搖曳著,好似隨時都要從頂端被折斷掉落在地一般,原本該浪漫的場景,瞬間顯得危危險險了一般。
蘭櫻被男人太過于強烈的索取糾纏得快要窒息一般,她就像是一條被扔上岸的游魚,拼命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著。
而處于渾然忘我中的軒轅奕,更是亦沒有察覺出絲毫的異樣,直到,女人環著他腰身的手臂縮回,不停的推搡著他的胸膛,這才全身僵了一下,停下了他還不想結束的纏綿之吻。
「櫻兒,你怎麼了?」,軒轅奕一手圈住女人在懷里,這才發現她的異樣,趕緊伸手擦拭著她額頭的冷汗,神色焦急的問道。
葉赫蘭櫻只是捂著胸口,看著那些仍在左右搖擺著,好似轉眼間就要折斷的牡丹花朵,好似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眼前竟然莫名閃過那些花朵全部被折斷,慘不忍睹的掉在地上,根睫被折斷的地方竟是還在流著鮮紅的液體,慢慢的淹沒了地面,就像是血液般,染紅了大地的淒慘場面。
漸漸的,那些花朵好似就像一個個人兒般,竟然還在血泊中掙扎著,蘭櫻看不清他們都是誰的容貌,只覺得那場面慘烈得讓她作嘔。
于是,葉赫蘭櫻捂著胸口,不停的干嘔了起來,「嘔……嘔……」
軒轅奕扶著她的大手瞬間一僵,緩緩的垂落,倒映在葉赫蘭櫻的視線里,清晰的呈現著那緩緩攥緊的拳頭,甚至緊得骨節都已「咯咯」作響。
整個人頓時一驚,慌亂間,她抬頭看向他,卻只見,男人此時正臉色鐵青,雙眸陰鷙的盯視著她。
「我……」,蘭櫻想要開口解釋,卻又不知要如何解釋才好,終究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軒轅奕半晌未語,只是死死的盯視著眼前的女人,好似就在等待著她的解釋,只是,剛才眼前那突然莫名浮現的情景,葉赫蘭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也想不清楚了,自然也是無法對他說出口的,她只能撫著仍在不停翻滾的胸口,朦朧著雙眼的看著他,希望他懂。
「我……」,可看著軒轅奕眼中的痛,眼中的怒,葉赫蘭櫻很想開口解釋,只是解釋的話,卻再次怎麼都無法說出口。
那樣的場景太過血腥,也太過慘烈,而且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她的幻覺,還是她曾經真的看到過,這要讓她如何說出口?
「葉赫蘭櫻,你心里既然這般厭惡朕,又何必裝得楚楚可憐呢?」,終究,男人什麼都沒有等到,軒轅奕嗤笑一聲,冷冷的一拂袖,越過蘭櫻,便向御花園南邊,他的寢宮坤寧宮走去。
「奕……」,直到男人的氣息漸漸消失,葉赫蘭櫻才猛的驚醒,急切轉身,大步追了上去,本能的開口輕呼出聲,卻因為剛剛那一番折騰,身子虛軟的垮了下去,整個人無助的跌倒在地。
軒轅奕听到身後的聲音,全身一僵,頓住了腳步,卻沒有立刻回頭。
「軒轅奕,信我。」,葉赫蘭櫻哽咽出聲,這是她唯一能對他說的話了,如果他信她,就該別問她為什麼。
如果,他仍是選擇不信,她也不怪他,只是,即便想著不怪,可那濃濃的失望之情,卻也無法再彌補了。
聞言,軒轅奕的背景明顯的又僵了一下,隨即便緩緩的轉過身,在看到那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正仰著頭倔強的看著他,黑色的眸子猛然一縮,便是什麼都顧不了,介意不了了,幾乎是跑般的大步走了回去。
可真到男人站在女人面前時,卻又是別扭了起來,沒好氣的瞪著那咬緊著下唇,淚盈滿眶的仰頭死死望著他的小女人,半晌後,才蹲,黑著一張臉,將她打橫抱起,向一邊的涼亭走去。
涼亭中。
軒轅奕俯身將葉赫蘭櫻放在石凳上,就那麼彎著腰站在她面前,微鎖眉宇,可語氣卻還是有些不善的冷聲道,「身子哪里不舒服?」
「我……現,現在已經沒事了!」,葉赫蘭櫻抽了抽嘴角,還是搖了搖頭,輕聲道,她知道他在生氣,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竟是本能的抬手撫上了男人眉心褶皺的痕跡,語氣里帶了絲絲疼痛,呢喃般的囈語著,「還在生氣?」
「你說呢?」,明明是她呢喃得很小聲,可男人還是听了個一清二楚,軒轅奕猛的握著她撫在自己眉心的小手,沒好氣的冷哼道,卻沒有拉開她的手,但也不許她再動了。
葉赫蘭櫻沒有抽回手,就那麼任由他握著,別扭了半晌,還是咬唇輕聲道,「對不起!」
聞言,軒轅奕一下子就焉兒了,再也無法對她板起那張臉了,只得拉下她的手,卻仍是緊緊的握在手中,索性直接坐在了她旁邊的凳子上,對上她的眸子,「櫻兒,剛剛你是不是想起了榮祿?」
「不是!」,蘭櫻堅定的搖了搖頭,神情肯定,不慘一絲虛假。
對于她的回答,軒轅奕並沒有一絲懷疑,反而更擔心了幾分,「那到底是怎麼了?」
「我……」,葉赫蘭櫻一時再次被問得難于啟齒,只能無助的搖著頭,又紅了眼眶。
「算了,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朕不逼你。」,最後,軒轅奕還是敗下陣來,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妥協道,而握著她的手,確是又緊了緊。
「我想離開這里。」,蘭櫻輕起唇瓣淡淡的說道,不知怎麼的,眼前這滿園的嬌艷花朵,卻給了她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明明是微風帶動的花香,卻讓她覺得是飄進她鼻翼中的血腥味,讓她的胃里再次翻滾起來。
「好,我們離開。」,軒轅奕沒有再多問為什麼,而是直接彎來,又要抱她。
「別,會被人看到的。」,意識到男人的動作,葉赫蘭櫻連忙伸手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輕聲提醒道。
「朕若是連寵愛個女人的資格都沒有了,朕還做什麼皇帝。」,軒轅奕低沉著聲音切齒道,不理她的抗拒,直接打橫抱起就走。
「我們去哪?」,葉赫蘭櫻松開了緊咬的唇瓣,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唇角竟是掩不住的微微綻放出了笑意,向來,她就是喜歡他的霸道的。
「櫻雨閣!」,簡單的三個字,軒轅奕回答得干淨利落。
「可是現在還沒有到我休息的時候啊!」,葉赫蘭櫻愣了一下,木訥的解釋道,「而且,我現在也不住哪里了啊!」
「以後你就住哪里!」,軒轅奕低沉一聲,鏗鏘有力。
「哪里是主子住的好不好?」,蘭櫻抽了抽嘴角,好心的提醒道,現在她可是個奴婢呢。
「我說你住,你就住!」,軒轅奕的聲音大了幾分,好似很不耐煩般。
「為什麼?你不怕有人因為這件事跳出來跟你鬧了?」,葉赫蘭櫻嘟起了嘴角,繼續好心提醒道,如果真讓她這麼個奴婢住主子院落,不僅他後宮的那些女人不寧,怕是前朝的老迂腐們也得天天沒事寫個奏章,非煩死他不可了。
「不怕!」,軒轅奕惜字如金的給了她答案,可低頭看她仍是不解,終于大發善心的解釋道,「朕不管,到時你跟他們解釋就好。」
「你……」,葉赫蘭櫻被男人的話哽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直接背過氣去。
「軒轅奕!!!」,終于緩過一口氣來,葉赫蘭櫻的第一反應,便是咬牙切齒的怒吼一聲,更是對著男人的胸膛,一拳就捶打了下去。
該死的臭男人,他是想讓她被他的那群女人給生吞活剝了不成?什麼叫讓她去解釋?還不如說讓她去給每人下封挑戰書,還來得更壯烈一些!
「哈哈……」,看著她氣得鼓圓了腮幫子的可愛模樣,一直都是謹言慎行的軒轅奕竟是愉悅的大笑出聲,眉眼都笑彎了,足見心情之好,更是不顧世俗的眼光,就那麼霸氣的抱著她,穿梭在皇宮中。
一路上,自然有不少目光偷偷的打望著,有驚詫,有了然,有嫉妒,更有憎恨……總之是形形色色,也讓葉赫蘭櫻在短短的一刻鐘里,看到了人性的多面化,只是,不管那些人抱著怎樣的心思,最後都必須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葉赫蘭櫻何嘗不知,軒轅奕如此的舉動,一定會為她以後的生活帶來許多的災難,但無所謂了,從她決定要回宮,要得到他賜予的權利那一刻,早就該想到福禍從來都是同行的,只要她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也就注定了不會讓再有什麼安穩的日子過。
與其活得卑微,被所有人要挾,利用,她葉赫蘭櫻情願站在高處,俯瞰著一切,哪怕是與她們合作,相互利用。
只是,葉赫蘭櫻還是不懂,她都能想到的事情,軒轅奕難道沒有想到嗎?聰明如他,又怎麼會想不到他的舉動,會讓她成為全後宮女人嫉妒恨的對象呢?
如果他早已想到,又為何偏要將她推到那個猶如猛獸之斗的危險境地?是真的情之所動,還是一次別有用心的利用和報復。
輕輕嘆了一口氣,葉赫蘭櫻圈在男人脖間的雙手緊了緊,竟是主動靠在了那久違了的寬闊胸膛,算了,不管他出于什麼目的都好,她都當他是真心的就好,這麼想著,更是情不自禁的將身子往男人的懷中縮了縮。
軒轅奕,如果注定我要有你的寵愛才能在這後宮中屹立不倒,那就讓我們回到曾經那些美好的日子吧!哪怕,這些都不過是午夜夢回的曇花一現,我也想要沉淪一回。
軒轅奕,既然你說高處不勝寒,也想有人陪伴,那就讓我葉赫蘭櫻來陪著你,一路走下去吧!只是,人可以給你,情也可以給你,惟獨心,已經不能再給你了。
因為,這是我葉赫蘭櫻這顆被你早已傷透的心,已經再也無法愈合了,我不是你承諾過的此生唯一的女人,更不是你只要我開心快樂,就會為我做任何事的女人了,因為,你殺死了榮祿。
盡管,你從來都不知道,榮祿真的很是保護我,卻從未真的越距過什麼,所以,他不該得到那樣的結局,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也不會怪我,但是,我卻過不了我心里的那一關了,因為越是愛你愛得徹骨,我越是對榮祿內疚刺骨。
如果愛你太傷,恨你又太苦,那我葉赫蘭櫻就只能忘情棄愛,為了權力而活,唯有這樣,心,才能少痛一點。
既然,注定離不開這後宮,那我葉赫蘭櫻,便只為權力而活,會努力的爬上最頂端的位置,絕不會再任何人都可以肆意踐踏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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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櫻雨閣的正屋里,軒轅奕才將葉赫蘭櫻放在了軟榻子上,讓她直接坐下,自己則順勢坐在旁邊。
葉赫蘭櫻卻起身拿了桌面上的杯子和茶壺,趕緊倒了一杯水走回去繼續坐下,許是有人剛沏好拿過來不久,竟然是有些燙的,又輕輕的吹了兩下,可端著杯子的小手還是明顯的感覺到水溫不低,但小女人還是就那樣將水杯遞到了軒轅奕的嘴邊。
「可以喝了!」,蘭櫻的唇角微揚著,柔聲低語,可那眨巴著無辜的明亮眼眸,卻多了份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這麼燙的茶水,還不燙得他抓狂。
「櫻兒還沒喝,我怎麼能先喝呢。」,軒轅奕卻是一臉正色,說得極為認真,說完,便直接握住她的手,將杯子推到了她的唇邊。
葉赫蘭櫻咬著下唇,微眯起眼,打量了男人的表情半晌,這才發現了男人唇角那微乎其微的抽動。
原來,這男人也在憋笑,還有,他剛剛說的是「我」,而非「朕」,葉赫蘭櫻定定的看著他,微微一勾唇,很配合的抿了一口水。
「嗯,甜的。」,蘭櫻添了添唇瓣,煞有介事的說道,好似在回味著什麼,不是騙他,是真的覺得今日的茶水,就好像有一股甜甜的滋味從心底蔓延開來。
「甜的?」,軒轅奕的眉角抽搐一下,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話。
「嗯,真的很甜呢,不信你嘗一口,不知道里面泡的什麼茶呢?」,蘭櫻嘟著嘴角很是認真的思索道,干脆將她喝過的茶杯直接再次送回他的唇邊。
這一次,軒轅奕沒有再猶豫,而是借著她的手,在她剛才抿過的地方,大大的喝了一口。
然後,在葉赫蘭櫻期盼的目光下,軒轅奕笑著說道,「嗯,真的很甜」。
男人的笑,宛若一抹艷陽般,那樣的燦爛奪目,竟讓葉赫蘭櫻不禁看痴了,她是有多久沒看到過他這樣真心的笑顏了?好像真的好久好久了,恍如隔世一般……
兩人就那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茶杯里的白開水,對望著彼此,傻傻的笑著,好似一切又回到了那些曾經年少的美好時光,他不是帝王,她也不是宮婢,他們只是單純的愛戀著彼此年輕男孩和女孩。
只是,他們的心,卻都很清醒的知道,此刻眼前的一切,不過是短暫的虛幻而已,既然如此,那她那就當做是一場夢吧!至少,夢醒後,他們還可以靠著這段美好的回憶過活。
是誰說過,只要兩個人相愛,便能長相廝守,那完全是無稽之談,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葉赫蘭櫻才恍然間明白,在權勢面前,愛情真的太過于渺小了。
許是這霞光余暉透過古色古香的木雕花窗在屋子里投射出的斑駁星光太過于迷人眼眸,軒轅奕此刻的神情尤其的柔和細膩,他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抵上了葉赫蘭櫻的額頭,啞了聲,柔聲道,「櫻兒,你還能在我身邊,真好……」
「奕,我會永遠都陪在你的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了……」,蘭櫻順勢攀上他的脖頸,輕摟著,望進他的眼里,輕輕的呢喃,語氣異常的堅定。
是的,她沒騙他,她是真的再也不會離開了,哪怕這一輩子,他們都只能人近,心遙望著,她也不會再離開他了,她會守著他,陪他看這江山萬里如畫,與他共享這殊榮的人,只能是她葉赫蘭櫻一人爾。
如若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夠感覺到那麼一絲的開心,即便是要費盡心計,糾纏斗爭一輩子,她也永遠不悔。
只是,即便她不會再離開,也永遠不會再踏出那最後的一步,注定,他們的心,再也無非靠近,只能被關在了彼此的心門之外。
「櫻兒,我的小櫻子,是你嗎……是的吧……」,軒轅奕微微的昂起頭,攬緊了女人的腰,將她死死的鎖在自己懷中,輕聲的呢喃著,他何嘗不懂她柔情眼眸中的那一絲決絕,可他知也知道,是他親手造成了這顆傷痕累累的心。
「你愛的人,心里的人,明明是我,永遠是我,也只能是我……」,軒轅奕繼續輕輕的呢喃著,還似無法接受她眼中的事實一般,旋即,他又將她從他的懷中拉出,定定的看著她,無比認真的問道,「櫻兒,如果榮祿沒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我們的心,還能連在一起麼?」
「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與榮祿無關。」,葉赫蘭櫻輕輕的搖了搖頭,殘忍道,「榮祿的死,不過是讓我多了份怨恨和愧疚,你我都知道,即使沒有榮祿,我們之間也早在你娶諸葛新月的時候,就不可能再心無嫌隙了。」
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懂得那種山盟海誓後,被一夕間背叛的感覺,何況她葉赫蘭櫻曾經是只為,只盼著那些誓言而活的著的幸福女子。
她也時常在想,如果能少愛軒轅奕一點,該有多好,那樣的話,她就不必如此執著的介意著,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做了他的妃子,也許就不會有之後的那些風波了。
只是,怪就怪她太愛了,愛到根本沒有辦法與他人共侍一夫,愛到根本就沒有辦法心無隔閡的去接受他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再真心的愛著他了,只因,太愛了,也是一種錯誤。
「櫻兒,我累了。」,軒轅奕松開了她,輕輕的呢喃出聲,竟像個孩子似的,就那麼靠在了她縴弱的肩頭上,瞌上了蓄滿痛苦的眸子。
葉赫蘭櫻因為他的動作,而順勢向後靠在了扶撐上,小手就那麼攬過他的頭,讓他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柔聲低語,「累了就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我死……」
「櫻兒,天上人間,碧落黃泉,即便是恨,我也要你攜手同行。」,男人閉眼定聲道。
「好,蘭兒會永遠記得你今日的誓言。」,蘭櫻輕抬手拍著男人的後背。
「櫻兒,從奪儲開始,我便沒睡過一次安穩的覺,每日都在猜測,誰又想要我死,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能去信,我真的累了,好累……」,男人似睡似醒般有一句沒一句的閉眼呢喃著。
「那你現在睡吧,我守著你。」,蘭櫻手臂用了力,把他更緊的摟在了自己懷里。
「這世上,我只信櫻兒一人不會害我……」,軒轅奕呢喃的聲音越來越小……
安靜的屋子里,男人的睡臉褪去了昔日的冰冷,就如剛出生的孩子般,不帶一點的防備,睡得安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