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依,我見到軒轅奕了,卻又不是他!」,葉赫蘭櫻苦澀的揚起唇角,淡淡的說道,她的眼前,再次閃現那刺眼的一幕,眸子微縮,似防備,可是,心里的痛,又怎麼能防備?
「是你認錯人了嗎?」,翠屏想都沒有想的開口插話道,但很快說完,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捂住了嘴,她真該死,怎麼能說小姐認錯人了了。t
雖然幾乎已經猜到了原因,卻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半晌後,葉赫蘭櫻才「嗯!」的一聲,微微點了下頭,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先皇怎麼會是那樣的呢?我看那人頂多跟先皇聲音有點像罷了,小姐不用太介意。」,翠屏第一個動了怒,狠狠的咬牙道,其他人雖然震驚,倒是都極為平靜的,沒有出聲。
「娘娘,那你打算怎麼辦?」,向來穩重的落依輕聲的詢問道,這事情,畢竟算是葉赫蘭櫻自己的私事,他們誰都沒有資格替她決斷。
「讓人去查查,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葉赫蘭櫻頓了一下,輕嘆一聲,「查清後,至于該怎麼做,容我想想再說。」
如果那個人的出現真的有什麼古怪,那她一定要知道為何他有著軒轅奕相似的背影和聲音,可為何除了容顏之外,他給她的感覺又不像是軒轅奕,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她必須得知道。
「好!」,落依點了點頭,思量一下,又道,「說不定不等我們的人回來,瑾王就已經去查了!」
「沒關系,多了解一些更好!」,葉赫蘭櫻淡淡的說道。
待葉赫蘭櫻這邊一切安排好後,軒轅瑾果然冒著風雪而至,葉赫蘭櫻抬頭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白色錦袍上那被沾染了鮮血卻干涸了的痕跡,心里一愣,他該是忙著連衣服都未顧及,甚至連換都沒換吧,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去找那人了,愣了愣,葉赫蘭櫻還是故意岔開了話題,「五哥,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去蘭奕閣呢?」
「丫頭,五哥今天來晚了。」,軒轅瑾瑾走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輕撫著椅子的扶手,定定的看著她淡淡的說道,眼中的點點心疼,甚為明顯。
「我們出去吧!」,落依看了二人一眼,輕聲對身旁的翠屏說道。
「嗯!」,翠屏應了一聲,低著頭,隨著落依離去,沒人看得到,她眼中瞬間閃過的痛,是為葉赫蘭櫻而痛,亦是為軒轅奕而痛,她多想那個人就是先皇啊,可瑾王的樣子一看,便知道那人只是有些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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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赫蘭櫻見屋子里只余她和軒轅瑾兩人時,心里大致猜到他是要跟她說什麼了,可本能的,她竟然害怕從他口中听到什麼,不由得有一絲慌亂般的問道,「雪鳶,她還好嗎?」
聞言,軒轅瑾撫著椅子扶手的手微頓了一下,收了回去攥緊,才沉聲道,「你不用擔心她,這一次只是扭了一下,並沒有受傷。」
「五哥,她……」,葉赫蘭櫻原本是想問雪鳶懷孕的事,可剛一開口,卻只覺得無力,不知該如何再詢問這二人的事情。
許是她之前管得真的太多了,連雪鳶懷孕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都不願意在她面前提一個字了,或許,她是時候,該不聞不問了,如今的情形,不管誰對誰錯,都是雪鳶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五哥既然接受了她,不管他們中間發生了什麼,她可以保住她的孩子,卻保不住她的愛情。
「如若她一直不變,還是我們初時認識的雪鳶,我會在她有了孩子後,給她想要的生活。」,軒轅瑾陰著臉,一雙黑眸猶如深潭,「雪鳶」兩個字,再也興不起他心中的波瀾。
這半年,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情,她都做了,他縱容了她一次又一次,若是再縱容下去,他怕她會成了真正的妒婦,他想好好待她,可她的無理取鬧已經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去給她那份愛了。
「一個成家為妻的女子,有幾個會不變的?」,葉赫蘭櫻不想去了解雪鳶到底做了些什麼,不過是就事論事的輕嘆道,「她只是想要得到丈夫的愛而已。」
葉赫蘭櫻了解軒轅瑾,知道他其實是個心軟之人,若不是雪鳶真的闖下什麼大禍,他不會在她懷孕了,卻還說出如此傷感的話出來,還不向她提起只字片語。
「好了,我們不說她。」,軒轅瑾輕嘆一聲,將話題岔開,深知兩人在雪鳶的問題上,永遠達不成共識,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親眼看見,便很難去相信,這是個事實。
就連他親眼看到雪鳶的所作所為,都無法相信,這會是當年那個天真得沒有任何心計的丫頭做出的事情,他一直不回應她的感情,便是不想辜負了她的情,可終究,她如願的來了他的身邊,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五哥,你這麼晚進宮來,是想說他的事情吧?」,葉赫蘭櫻不想軒轅瑾因為雪鳶的事而難過,還是主動挑起了她亦想要逃避的問題。
「他叫李奕同,父輩就是帝都的農人,在年幼的時候,他父母病重雙亡,他一個人吃了很多苦長大,後來不知道怎麼學會了補鞋的手藝,長年在集市擺攤,但因為生活貧苦,還經常偷雞模狗,所以,甚少有人與他交往,但是,也查不出他又任何異樣,也許,只是巧合……」,軒轅瑾認真的說道。
軒轅瑾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等著葉赫蘭櫻的反應,可半晌後,卻只听她說道,「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不用管了!」
「丫頭,你……」,軒轅瑾顯然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他以為她會強烈要求去證實那個男人是不是皇兄的。
葉赫蘭櫻卻只是對著他淡淡的笑了笑,便不願意多談了,有些人,不是就不是吧,她相信五哥是不會查錯的,看來,倒是她真的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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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東華門的大街上,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玩弄著一把半圓形象剃刀似的雙柄皮匠刀,微低著頭,凌亂的幾縷發絲隨意的垂吊著,遮住了他本就不好看的容顏,只是那樣深沉的模樣,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直到周圍有點異樣時,他才抬起頭來,擁擠的人群還在朝前面移動,而他始終在那兒並沒有隨著人流移動,但忽然之間,周圍都靜了下來,李奕同對于鬧市中的嘈雜之聲早已是不在乎的了,但是,一旦鬧聲停止了之後,他卻開始注意了,其余的人都在看些什麼。
原來大街上走來了一隊人馬,騎馬的人穿著華麗的綢緞衣服,做在一頭大馬上,身後還跟著一隊其實,頗有皇家風範,其余的人都知道那肯定是一位大人物,但李奕同卻很清楚,那是宮內大總管八怪。
就在那隊人馬進過他眼前的時候,李奕同突然把擋在他前面的一個人的袖子一拉,嘴里惡狠狠的怒罵道,「站開一點兒,王八蛋!」
那人頓時被掀翻在地,幾乎是本能的大罵出聲,「是誰啊,敢推我……」
而這邊突然想起的騷動,自然也引得了其他人的注意,只是在八怪不經意間的望過來時,滿臉驚異,連忙勒緊了韁繩停了下來,幾乎是顫抖般的下馬走到了李奕同面前,可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時,瞬間又是一愣了,那深情絕不亞于葉赫蘭櫻當時的反應。
「你誰啊?這麼看著我,要補鞋?」,李奕同望著正滿臉驚訝的盯著自己的八怪公公,很是不屑的冷聲道。
「你是才到帝都的吧?」,八怪幾乎是帶著顫音般的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可笑!」,李奕同不耐煩的搶白道,「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你到底誰啊?你?」
八怪明顯的被他吼得怔愣一聲,半晌後才反應了過來,慢騰騰的說道,「我是當今皇上身邊的總管八怪,更是伺候了先皇的。」
他原本以為他提到先皇,眼前的人會稍微有一絲的反應,卻不曾想,李奕同只是冷冷的說道,「怎麼是個太監呀?」
旁邊圍觀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更是暗自嘲笑這個補鞋的膽子不小,眼前的這位,可是從小陪著先皇軒轅奕一起長大的,現在更是由他在照顧當今小皇帝軒轅燁,听說連皇太後都是十分敬重他的呢!
八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只是笑了笑,暗自想著,眼前這人,除了貌丑之外,完全是一個無賴潑皮之人,哪里能跟先皇相提並論啊?只是他的聲音太像了。
正在八怪突然哀戚的思緒之間,李奕同笑了一下,又突然那樣隨意的問道,「要怎樣才能變成一個太監呢?」
還沒等八怪開口,倒是旁邊圍觀的人中有嬉笑的聲音響起,「這一點都不難啊,只需要一點兒勇氣,和一把刀,譬如你手里的那把皮匠刀就可以了……」
ps︰沐沐感冒了,太難受了,更晚了,另︰明天早上沒有預更o(n_n)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