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公主謀天下 紅燭不改君如故(一)

作者 ︰ 幽子鎖

「你們在做什麼!?」譚青見慕彩臉色愈加蒼白,直接起身對獄卒怒喊。

獄卒怎越發凶殘了,姐姐像是越來越虛弱,難道他們是故意的?

獄卒們用扇子扇著寒冰,見著犯人們緊緊將自己擁住,感到快哉至極。卻听到譚青這麼一說,臉色立即沉下來。

「放肆!小賤婢,大牢可是我們哥幾個的地盤,豈容你多嘴!」獄卒昂著頭狂妄道。

「同為人,何故如此!你們難道不冷嗎?!」子青流露出以往嬌縱的樣子,但是這次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姐姐,「你們的地盤?那就是說你們一輩子都只能呆在這了!」

「死丫頭!」一個男人揚鞭一揮,正好打在了譚青握在柵欄上的玉手,一道殷紅的血跡露出。

慕彩本已閉上雙眼,听到子青的聲音,抿了抿發干的唇,盡力睜開眼。

「誒~~怎麼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呀?」另一個獄卒搓了搓手,色眼迷離的走來,「這丫頭可生得標致水靈,這麼美麗的姑娘要是被打傷了多可惜呀。公主咱高攀不起,區區奴婢咱可是能要的。」

子青一听,便嚇得後退了幾步,直到背靠到牆上,她深吸了口氣,看著眼前丑陋粗俗的獄卒,像是惡魔惡心。

嫻兒也受驚了,只是輕聲喚道,「譚青。」這兩個字含著嫻兒對她的憐憫。

「素然。」慕彩喚道,有些吃力,胸口蒙得厲害,「請……幫幫——她。」

素然有一絲疑慮,但終究站了起來,正欲開口說話。

譚青卻自己開口了,「放肆的是你們!雖說我是奴婢,可是我也是承安宮的奴婢,是皇後娘娘最貼心的人!而你們現在是為誰在辦事的呢?!」

子青想起先前太子身邊宮女的話,姐姐中的是無解的香毒,恰是皇後下的,而姐姐如今面色慘白……莫不成皇後有意如此?讓他們以寒冰扇風?

听到‘皇後’二字,幾個獄卒似乎都安靜下來了。

譚青見此,便料到自己猜的沒錯,可是卻放松不下,皇後這歹毒的婦人,一定還留有後招。

想到這,譚青只好給素然使了個眼色,又將關切的目光投向姐姐。

素然會意,先前也已料到了幕後指使是皇後,只是奇怪的是,這是死牢,入了這後的命運便是死,皇後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莫不成……眾人可以被放出?所以皇後才要急著先行一步?

半晌,幾個獄卒又恢復饑餓的狼的模樣,「話雖如此,可你現在可不是皇後身邊的紅人呢,哥幾個有多久沒踫過女人了~~」

話音剛落,幾個獄卒便將鑰匙掏出,正欲將牢門打開,那貪婪的眼神,像是黑暗迫切地吞噬一般。

「放肆!」素然高聲道,「你們將牢門打開,是想劫獄嗎!這兒可是死牢,劫獄就不怕自己也和我們一樣的下場嗎!」

「對呀,劫獄!我們這麼多雙眼楮看著,你們想賴都賴不掉!」眾人異口同聲。

獄卒握了握拳,將鞭子打在其他牢房的柵欄上,怒瞪了眼素然,又回頭瞥了眼譚青,悶哼了一聲。

又瞧了眼慕彩,見公主臉色極為不好,雙唇白得嚇人,不知怎的,獄卒心中也有幾分同情,許是想起前日那些宮女跪地所說的話,倒真覺得好人可貴,卻偏得這樣下場,這皇後也真是的。他的目光柔和下來。

身旁另有獄卒瞧見他的目光柔和,便用胳膊踫了踫道,兩人對視,想到了什麼似的,便又大步走回,繼續與他人一樣用扇子扇冰。

牢門咿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不是陽光燦爛,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像是被籠著陰暗和恐怖的氣息。

妍司闈一入這死牢,便覺寒氣透骨,腐肉氣息難聞,就算是正常人也很難受得了,更何況是這個中了香毒的慕彩呢?

想到這,她便忍著惡心,心間綻開勝利之花,故意將腳步踩得重一些,看著慕彩虛弱地蜷曲在角落,垂著眼簾。又看著旁邊緊鄰著她的素然,素然的眼中似乎含著晶瑩的淚珠。看來,姑姑早做好了準備。

「你來這做什麼!」譚青看著她不懷好意的臉色,滿是警惕。這個人跟皇後走得近,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腳在我身上,我愛走哪走哪。可不像你們……哼。」她冷笑,有意無意地提高聲調。

「哦~~原來妍司闈是想來陪我們啊?」譚青也笑了,滿是不屑與厭惡。

「做你的白日夢!」

「既然不是,那就快點擺架出去吧。」譚青道。

妍兒臉色一沉,目光發狠,又向獄卒使了眼色。

「妍司闈深夜應早些回去休息。」嫻兒也有些緊張,有著不好的預感,福了福身,「恭送妍司闈。」

「還是嫻兒乖。」妍司闈笑道,「不過我是來這兒帶人離開的。」

「公主殿下。」妍司闈面向慕彩喚道,福了福身,「奴婢是來接公主離開的。」

「哼。」慕彩勾起嘴角,盡力使自己恢復知覺,「多謝妍司闈好意了,不過我們姐妹來一起來,走也應一起走,不是嗎?」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半點攻擊力,就算是個孩童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自己推倒。一切又都是皇後的主意吧?只是就算知道了真相,事情也不在掌控之中。

難道真的要听天由命嗎?她想到了長姐,那個順從命運的女子。難道如今自己也無能為力只能順從命運嗎?若是一切從來,不知還會否說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皇後!死在你手下的人,都等著你以命來還。

「這……可由不得公主殿下了,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妍司闈福了福身,笑意不改。

「不可以,你奉誰的命!皇上聖旨未下,你這樣就是劫獄!」素然站起身子,語氣強硬。

「那也與你無關!整個死牢實質上,都歸皇後娘娘掌管,每個人都是皇後娘娘的親信。」妍司闈揚起一絲嘲諷,對獄卒道,「還不快來開門。」

獄卒聞聲快步向前,將鑰匙取出,迅速開啟牢門。

妍司闈莞爾一笑,走向慕彩,緩緩將她扶起,觸踫到她的雙時,被那猶如冰般冷的肌膚嚇到。

慕彩緊緊閉了眼,又睜開,全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像是上蒼庇佑,她開始有了知覺。她將妍司闈的手推開。

視線依舊有些模糊,但好在可以看清前方的路,她能感受到眾人擔心的目光。

不錯,大局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也必定不在皇後的掌握之中,否則皇後又何必急著要逼自己香毒發作呢?

只是剛才妍司闈的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整個死牢實質上都歸皇後掌管,而牢中的人都是皇後的親信,這就可以解釋來者為何皆是皇後的人。

但是牢中若都是皇後的人,那麼自己不走,只怕後患更為無窮。

「多謝妍司闈了。」慕彩笑道,又面向眾人,「還請大家不要擔心,大家明日或許都能出去了。」大局不在皇後之手,就意味著皇叔已經下旨,那麼大家就都有所保障了。

見慕彩如此說,大家也只是欲言又止,沒再多說什麼徒勞的話。

本是有些精神的,可是剛出了牢門,便只感到腦海一片空白,強撐著走了幾步路,才發現身旁已都無人了。

妍司闈不知何時走了,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在這四處都被包圍的小道中,誰會發現呢?更何況,如今深更半夜,就連宮里巡夜的人也該休息了吧?

有一股血腥味刺上喉嚨,她感覺自己像是嘗到了一碗鮮血,她已經渾然無力,輕輕低下頭,雙腳皆麻木了,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只是沒有知覺地向前傾。

像是靠著什麼上了,溫暖的感覺,如此熟悉,是他……真的是他嗎?

可是這是深更半夜呀?這是在小道間呀,就連自己的五指自己都看不清楚,而他又怎麼會找到自己呢?是夢吧?

「子吟。」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此溫暖。

是他,真的是他,可是他叫的是什麼,子吟?這個她日思夜想的名字。

她不喜‘暮’字,不願別人叫她‘暮兒’。

她偏愛‘慕’字,也喜‘慕彩’二字,可嘆是霸佔別人的名字。

子吟,她的名字,真正的她的名字……

他沒有嫌棄如此憔悴的自己,他沒有嫌棄如此冰冷的雙手,如此溫暖,如此溫柔,如此貼心,如此愛惜,怎能不讓人為之動容?她終于放心倒在他的懷中,也終于在煩累中失去知覺……

她的萬般堅強,終于可以在一個值得依偎的人面前卸下,如此放松,如此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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