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木相信,如果自己沒有什麼表示,姬紅顏一定會動手。從她身上,林木木可以很清楚感受到蟲子們特有的嗜血氣息。這個女人,或者說雌蟲已經動了真正的殺意。
她不愛這個男人,可是卻為了另一個男人殺人?
林木木有點想不通,但這並不妨礙他拍手喊停。巴掌拍響的同時,林木木走上前去,輕輕按下對準雨未央眉心的槍頭,說︰「有話好好講,殺人是不好的
姬紅顏看了他一眼,微微有些疑惑,但還是放下槍並往後退了一步。林木木皺著眉頭,把雨萌萌從雨未央懷里抱過來,看著小姑娘臉上驚恐失措的表情,他嘆口氣,說︰「不管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而且大男人,為了女人要死要活?你要死,問過養大你的父母嗎?」
雨未央表情黯淡,他已經徹底的絕望了。嘴里喃喃的問︰「為什麼,為什麼……」
林木木看了眼姬紅顏,說︰「如果把孩子交給你,能帶好嗎?」
姬紅顏似是思考了一下,然後說︰「如果您必須堅持這樣做的話,可以養大
林木木從她話中听到了另一個意思,他搖搖頭,把小姑娘往肩頭上托了托,說︰「那還是算了吧
然後他拍拍雨未央的肩膀,問︰「走不走?如果你非要死在這里才高興,那我不攔著,不過沒人會因此高看你一眼。每年的今天,我要是心情好的話,可能會允許從小失去雙親的可憐孩子去拜祭她為女人光榮死掉的老爸
雨未央抬起頭,先是看了一眼已經快哭出來的雨萌萌,然後又轉過頭看向姬紅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表情,低沉的語氣,以此發出自己的問題︰「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嗎?」
姬紅顏有些厭惡的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沒有答案的答案,往往是最明顯的。雨未央低下頭慢慢的呼出一口氣,他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望著姬紅顏,忽然露出一個笑容,說︰「祝你以後的生活美滿
這話听著有點酸,但林木木知道,雨未央是發自內心說出這句話的,他是真的很愛這個女人。
「走吧林木木再次拍了下雨未央的肩膀。
姬紅顏疑惑的表情,一直都沒有消退。她看著這個沒有來歷,卻給自己異常感受的男人欲言又止。林木木不看她,更不想和她說話。因為現在的他,還是個人。
雨未央從林木木懷里把癟著嘴,已經開始流眼淚的小丫頭抱過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就這樣轉身離去。
林木木亦步亦隨,他們來的時候,帶著期待與憤怒,走的時候,帶著失望與傷痕。保安們似乎明白,這是一場狗血的千里尋妻戲碼。他們互相看了看,然後听到姬紅顏問︰「您來是為了?」
林木木沒有回答,他隨著雨未央,消失在黝黑的深夜里。
在走出小區門口的剎那,雨萌萌忽然大哭起來。她哭的梨花帶雨,小小的胸脯劇烈起伏,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沖小區里哭嚎。
在這個長夜里,如此高昂的哭聲,讓人感受到深深的失落感。林木木沒有安慰,他知道,小姑娘該哭出來的。就算姬紅顏沒有養育後代的打算,但雨萌萌有資格讓她明白自己是多麼的傷心。因為,這是一個女兒對母親的悲慘哭聲。
兩個男人和一個哭的稀里嘩啦的小姑娘,就這樣走啊走啊,一直走到某個人煙稀少的地方。也許是哭累了,小丫頭不斷的抽泣著,趴在雨未央胸口發出嗚嗚的悶聲。
也許是走累了,雨未央抱著她停下來。林木木跺跺腳,喚出兩個機械椅,他坐在其中一個上面,然後拍拍另一個,對雨未央說︰「坐
雨未央很順從的坐下來,兩人無語沉默,過了一會,雨萌萌的抽泣聲也不見了。小丫頭今天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她困倦了,就這樣在淚花中緩緩睡去。
天上的星星很亮,月光輕輕的拋灑下來,映出兩條長長的影子。林木木仰起頭看著天空,說︰「有些時候,我很喜歡看星星。它們不漂亮,但就是讓人覺得好看。看著看著,心就靜了
雨未央抬起頭,他看了看星星,說︰「以前的我,心里總是很平靜,沒有什麼事能讓我恐慌。只有她,當她離開的時候,我的心亂了,再也平靜不下來
林木木看著這個滿臉滄桑的男人,他的好奇心已經憋了很久,現在終于忍不住問出來︰「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一個小巷,很黑,在我家旁邊。我听到流氓調戲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了她雨未央說。
「然後你英雄救美,接著把身無分文的她接到家里,日久生情……」林木木無責任的猜測。
「不雨未央搖頭,聲音有些沙啞︰「那些流氓被她輕易打倒,她下手很重,很無情。那時候我就知道,她很冷血,甚至不拿人命當回事。所以,我阻止她殺人
林木木一呆,下意識問︰「然後呢?」
「然後……」雨未央低頭看了眼雨萌萌,說︰「她和我做|愛
林木木更呆了,問︰「當天?」
「是的,當天雨未央說︰「她很少和我說話,那次之後,我們除了每天見面外,彼此沒有任何交流。她每天都出去到很晚才回來,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而我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做。但是,我想時刻見到她,哪怕她呆在我身邊不說話。她的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就像……就像一只妖精
林木木聳肩,很想告訴他,那不只是一只妖精,還是一只蟲妖。
雨未央接著說︰「有一次我去執行任務,過了很久才回來。當我到家時,只看到身上還帶著血和臍帶的萌萌,而她,就這麼突然的走了
林木木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雨未央肯定還會繼續說下去。幾秒鐘後,他听到了接下來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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