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已經快到家了。
我揉了揉模糊的雙眼,這才發現本來九十度的座位已經調成適合人安睡的角度,身前還蓋著一件男子的衣服。
我拿下衣服,坐了起來便听見許穆安淡淡的聲音︰
「醒了。」
「嗯。」我伸了個懶腰,轉眼看他。卻見他一向俊朗精神的眉目下也掩藏不了淡淡的倦意。
畢竟是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哪怕是鐵人也要熬不住。
我陡然之間心里生出一種微妙的感情,微酸微酸的,有些像心痛的倦意。
但只是片刻便壓制了下來,我只是例行公事的問他︰
「你累麼?」
「還好。」他只是倦怠的笑,一雙丹鳳眼卻頗有興致的望著我說道︰
「穆晴,你餓不餓?要是餓的話,我們就去餐館吃點。如果還好的話,咱就去超市買菜,我給你做幾個拿手菜。」
我看著他興致勃勃的笑臉,也不忍掃他的興。所以我說︰
「哥,我想吃你做的菜。」
「行。」他笑意更深,聲音是一種清潤的溫和︰
「先送你回家休息,我去超市買菜。你想吃點什麼?」
「隨便。」我倦倦答著,臉靠著擋風窗,又有些昏昏欲睡。
所幸,車很快就開到了家。他把我送回家後,便又開車出去了,我精神疲倦,一回房便躺在床上休息。
這一覺睡得極是香甜,醒來時都已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分。
我精神恍惚的出了房間,剛進客廳就听見廚房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
我走了過去,果然看見許穆安正站在廚房里忙活。身上還圍著家里那條小熊維尼的圍裙。我怔了怔,突然有些想笑。
許穆安這個樣子,怎麼也無法讓人聯想到他就是那個英俊瀟灑剛滿20歲的成功企業家許穆安。
十六歲入讀美國哈佛大學,十八歲卻突然退學,而後在美國華爾街打拼一年,自己創業。不過兩年時間就把美國的生意發展到中國,成了現在商界炙手可熱的新貴。
他從小就被譽為天才兒童,耀眼奪目的,幾乎是整個許家的驕傲。
而我,只是默默站在身邊看著他的那株小草。若非,還有妹妹這個身份在那里,他這樣的人,和我,應該是永不交集的兩個存在才是。
我怔怔想著,卻突然听見他的聲音︰
「穆晴,你醒了。」
我回過神來,看見他已經月兌下圍裙。白希如玉的手中端著一盤精致的菜。他看著我,眼眉含笑,長身而立,俊美溫柔的猶如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我怔了怔,幾乎是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不甚自在的絞著衣角。我低頭應了個單音節。
他也沒在乎這麼多,聲音依舊溫和的說︰
「怎麼?餓了麼?馬上就開飯了。」說著,又指了指旁邊幾碟精致賣相的菜說︰
「你幫我把這些菜端出去,我們開飯了。」
「嗯。」我低著頭過去,一手端上一個盤子。看見里面的菜時有片刻怔忪。
油燜大蝦,宮保雞丁。這兩個菜一直都是我最喜歡吃的,只是因為口味挑剔,過去的許多年來,少有幾個飯店的菜能入我的口的。
直到那年夏天,十五歲的許穆安給我親手做了這兩道菜。
從此,外面酒店做的那些大多被我稱之為豬食。可是不久後,他便遠赴美國留學。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是聚少離多。所以這兩道菜竟是幾年未曾嘗過。我怔怔望著手中的餐盤,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十五歲的少年微笑時的表情,那樣溫暖而清潤的笑容。卻不知到底今夕何夕。
我閉了閉眼,端著菜離開廚房。
到客廳時,許穆安早已把餐桌布置好了。
橘黃溫暖的壁燈,襯著淺藍明黃的大理石圓桌,更是讓人增添食欲。
色澤鮮艷的經典香檳,一看就是爸爸的收藏。難為許穆安還能挖出它們,我心里感嘆了一句,把手中端著的菜擺放好。
他已經打開了香檳,倒入早就準備好的精致高腳杯里。
我方入座,他便把酒杯遞給我,自己也在我對面坐下。我看著這一桌賣相精致的豐盛晚餐,只覺月復中饑餓,食物的香味四處蔓延更是讓我想食指大動,大開吃戒。
許穆安的手藝果然還是一如既往,這麼些年,我都沒有嘗過。再吃起來,也依舊是記憶的味道。
我怔怔想著,有些迷惘。我說不清對眼前這個處處為我著想的男子究竟是什麼感情,但我深刻的明白。
我從不愛他,我也愛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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