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臨朝 第十五章 司家昭雪

作者 ︰ 熊吻

御書房內

女皇臉色很凝重,看著跪在面前的司昭,陷入了沉思。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女皇緩緩地開口︰「你說司琴的親筆書信是偽造的?」

「不錯,末將相信母親沒有寫過這樣的書信,所以敢斷定這封信一定是假的,為了證明末將所言,陛下能不能把那封母親寫給朱敏的信給末將看看?」司昭心里也沒有底,不過他相信李海瀾,所以他決定按照她告訴他的辦法,賭一賭。

女皇略思索了一會,打了一個手勢,旁邊的李嬤嬤從旁邊書架的暗格里拿出了那封信交給了司昭,司昭仔細看了看那封信,心里對海瀾所說的話又信了八分,他有些底氣的說︰「陛下,末將敢打賭這封信是假的,恕末將冒昧,能不能請陛下把最近五年內和近十五天的奏折分別拿來一份給末將看看如何?」

女皇依然面無表情,不過這次顯然對司昭所說的話產生了興趣,「你起來吧,朕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麼名堂來?」然後又轉向李嬤嬤︰「去,按照他所說的去辦,都給他拿來」。

不一會,李嬤嬤就拿了六張奏折遞給了司昭,司昭分別用那封信與不同時間的奏折比對。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司昭終于比對完了,他把所有的奏折和那封信又給了李嬤嬤,「陛下,末將比對完了,根據剛才的比對,末將得出的結論是那封信的確是偽造的。」

「哦?說來听听?」女皇也來了興趣。

「陛下請您看看那封信所用的是什麼紙?」

女皇拿起那封信仔細的端詳著︰「這是南風國進貢的玉版紙」

「不錯,正是玉版紙,也是陛下御用的紙張,因為玉版紙需要南風國境內的紫竹為原料才能制成,所以只有南風國才有。並且因為紫竹本就稀少,因此這種紙每年產量非常低,更加顯得珍貴。除了皇家在民間是買不到的,而南風國進貢給大周的玉版紙除了陛下和官員的奏折,是不允許用在別處的。」

女皇點了點頭,「正是,每年南風國就進貢那麼一點,朕都不夠用,哪里還能給別人?」大周朝雖然礦產豐富,但是植被較少,因此造紙業並不發達,加上造紙技術有限,造出的紙張粗糙易折,寫字容易模糊。

因此每次大臣們將寫好的奏折呈上來的時候,都先要由內侍謄抄在玉版紙上,這樣才能長久保存,不至于模糊破損。陛下閱覽後交由內侍總管李嬤嬤收存,收存前要先蓋上刻有年份的印章,方便以後查閱。

「你是說司琴拿不到這種紙,所以這封信不是司琴寫的?哼!雖然這種紙的確很難得,但是想要拿到也不是不可能。由此距離西齊路途遙遠,要是不想這封信送到西齊的時候模糊了,想辦法弄一張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這也能算作證據?」

女皇隱約有些怒氣,她還以為司昭有什麼辦法能夠證明清白,沒想到就是這個,連她都說服不了,讓她怎麼去說服那些大臣們?

「陛下息怒,末將還有話要說」司昭依舊不緊不慢,他現在已經有了九成的把握了,連陛下的反應都和殿下說的一樣。

「快說,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清白,就等著明白大理寺認罪吧」女皇壓了壓怒氣,這些日子因為司家的事情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她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替司家辯白,可是她又不想失去司家這把利刃,她還想要讓司家和司家暗部為她征戰天下。

「陛下,如果真是末將的母親寫的這封信,那首先她肯定是知道普通的紙張,不能長時間的保存而選擇了玉版紙,那麼她為什麼不使用市面上常見的棉帛呢,使用棉帛字跡清晰,質地,也方便攜帶,她為什麼要冒險去弄玉版紙呢?而且那份西南軍事布防圖用的不就是禹州棉帛嗎?」

「你繼續說下去」女皇也感到很困惑,誰會舍近而求遠,棄易而從難呢?

「陛下知道模仿一個人的筆跡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想讓人看不出破綻更是難上加難。南風國的玉版紙共分四層,寫在上面的字跡不容易滲透,而棉帛只是薄薄的一層,寫上去的字從後面看一目了然。」

「那又怎樣?」

「模仿別人字跡時很難一氣呵成,總有需要描摹之處,如果是用棉帛的話,很容易被人看出痕跡,而用玉版紙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女皇眼楮里的亮光一閃而過,問道︰「你都說用了玉版紙就不容易看出破綻來了,那就算是知道對方的用意,你也沒有證據呀?」

「陛下,末將雖分辨不出模仿的筆跡,但是末將能確定寫這封信的時間,陛下請看那封信上的墨跡和印章」

女皇拿起那封信看了一遍,又看了一眼最後的落款,那里有一個司琴的私人印章,用篆體印著司琴二字,「有何不妥嗎?」

「陛下,經過剛才末將的比對,陛下請拿起十五天前的那張奏折,對比一下墨跡和印章的顏色,看看有何不同?」

女皇又拿起那張十五天前的奏折,仔細地觀察了一會說︰「這封信的墨跡和印章顏色比十五天前奏章的要深不少」。

「陛下觀察的不錯,您在拿起兩年前的那份奏折比對一下」

女皇又比對了一會,「咦?怎麼與這份奏折的墨跡和印章顏色一樣呢?」

「陛下,這是因為那封信和奏章同是玉版紙,我們使用的墨和印油里面有一種相同的物質就是植物膠,而玉版紙地點就是因為它的材料里面有紫竹,紫竹有吸收植物膠地性,只是時間比較緩慢,不到一年的時間看不出來。

陛下剛才比對了十五天前的墨跡和印章顏色還是敷在表面上的,而一年以上奏章上的墨跡和印章顏色明顯深了一些,那個五年的奏章是顏色最深的。」這些都是李海瀾告訴他的,他听到後也將信將疑,他不知道一個養在深宮的皇女是如何能知道的這麼多?

當李海瀾從太女姐姐那里得知那封信用的是玉版紙時,她就肯定這封信是假的了。後來她又從薛燕那里打听到︰司琴最近這幾年都疾病纏身,兩年前將家里的事物都交給了她的小兒子司林處理,也就是薛燕的正夫。

當然李海瀾也問了關于司琴印信的事情,薛燕說兩年前司琴就把她的印信交給了司林,一直也沒有要回去,那麼就是說那封信至少是兩年前就寫好的。李海瀾作為現代警界特工,文件檢驗自然是高手,她特意研究了大周的紙張、墨和印油,又從戶部找來一些最近幾年內女皇給戶部批示的奏折,仔細對比,果然讓她發現了不同,如果那封信真的是兩年前就寫好的,她就一定能夠揭穿它。

「那也就是說,這封信是兩年前就寫好的,而那時司琴還根本不認識什麼朱雪,但是信里面居然還提到了朱雪」,女皇若有所悟的說道,「那這分明是早就布好的局呀,可是朕不明白既然兩年前就設計的局為什麼一年多以後朱雪才出現,而如今才開始實施呢?」

「陛下所言極是,這也是末將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司家的嫌疑解除了,就留著陛下發愁吧,司昭在心里暗暗的佩服李海瀾居然什麼都算到了。六殿下告訴他,如果陛下問他為什麼他們遲遲不行動,就讓他將皮球踢給陛下,反正這些事情與司家是沒有關系的。

至于為什麼兩年前寫好了信而沒有行動,那是因為兩年前大周東部沿河突然遭到海盜襲擊,司昭被陛下派去剿滅海盜了,沒有了司昭他們的計劃就擱淺了。等到司昭回來都已經大半年過去了。

這時司琴又病了,這一病又是大半年。听薛嚴說,司琴病剛剛好的第一天出府,就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被人調戲的朱雪。當時幾名女子在街上與朱雪拉拉扯扯,司琴本不想管這樣的閑事,可朱雪一見了司琴就跑過去跪在地上求司琴為他做主。朱雪說他家住江南乾州,父母雙亡,來京城尋親不見,盤纏也用光了。他希望司琴能夠收留他,讓他在府上做一名小侍,伺候司琴。

朱雪大概二十歲左右,長得英俊帥氣,司琴見了就動了惻隱之心,收留他在府上做了一名內侍。後來有一次朱雪趁司琴喝醉了就留在了司琴房中,司琴醒來後見木已成舟,就納了朱雪為侍。

至于為什麼到了現在才行動,海瀾猜測可能是因為年初的時候西南的主帥換成了杜家的人,就是慧王的小姑姑杜夢涵,所以杜家猶豫了,如果交出假的西南軍事布防圖根本扳不倒司家,如果交出真的,又怕被連累。海瀾也不知道太女姐姐如何刺激了杜家,才是他們最後下了決心交出了西南軍事布防圖。但是這些話她沒有和司昭說,她不想把司昭卷進皇家的爭斗里面。

這時有宮侍進來稟報︰「陛下,大理寺卿方秀珠在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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