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去哪兒 第三十七章狗官駕到(四)

作者 ︰ 巨財神

听到前堂回稟,馬文銘準備了一下,再度上堂。

「嘿,難怪這三位斗得跟烏眼雞似地,感情這位還真是位美女,這沒有化妝也沒有到棒子那里美容就有這水準,這要是放到現代,那絕對是校花的熱門人選啊!」

跪在堂下的華小姐雖然是一身布衣,頭上並無修飾,只是插了一根烏木的發簪,但是眼橫秋水,眉如遠山。容並非絕色上乘,可難得的是五官都是那麼的精致,在這荒蠻之地,卻帶著江南水鄉女子特有的散淡溫婉。

只是現在的她滿臉羞紅,根本不敢與旁人對視,顯然也是听說了其父將她許配了三戶人家,內心羞愧不已。

「堂下可是華氏?」

听到高處傳來一聲威嚴的垂詢,華小姐的頭越發下垂,雪白的脖頸像天鵝一般優雅。

「奴家正是華玉京之女」

聲音清脆,像深谷幽泉在青石上鳴琴漱玉一般,干淨純粹,軟爽動听。

「那你父親華玉京將你一女三許,你知道否?」

馬老爺似乎沒有憐香惜玉的優良傳統,言語如刀,追問道。

「之前奴家並不知情,直到昨日方知」

瞧她眼眶紅彤彤的,就是昨日阿資他們鬧上門來,她才知道華玉京做出了如此羞恥之事,不過她一個弱女子,除了哭之外,又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沒想到堂上的老爺卻沒有半點體恤之情,憐憫之意,听到上面一聲驚堂木響,老爺在上面訓斥道︰「自古以來,一女不嫁二夫,你竟然一身三許?雖然此事不是你親為,但你既然已經明了此事,怎生不生羞愧之意?還能允許這幾位在這大堂之上,將此等丑事鬧得沸沸揚揚?」

華小姐心中猶如鼓擊,猛然抬頭,臉上一片殷紅,幽暗的眼神顯得十分激動。不過馬老爺似乎毫不在意,繼續道︰「古來貞潔烈女,漢代有梁高行為守節而割鼻,拒為梁王之妃,梁郡夏文珪的妻子和吳縣孫奇的妻子,都是操刀割鼻,自誓不嫁,你父既為讀書人,你應當讀過《列女傳》,應該知道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听到堂上這馬老爺對著一個文弱女子,絮絮叨叨的口誅筆伐,下面的人都蒙了,這位不是吃錯藥了吧?這重點是她爹,她爹已經被您打成篩子了,您再這樣逼著她像那些割鼻子自虐的傳奇人物學習,這有點不厚道吧?尤其是那些年輕男子,看到這麼一個嬌柔的小姑娘跪在那里,被一個丘八罵的痛不欲生的樣子,都開始問候起這位老爺的祖先來了。

馬老爺倒空了剛剛學習來的古代烈女知識,似乎听到了群眾的呼聲,緩了一口氣道︰「看你的神態,老爺知道你還有羞恥之心,老爺這里有毒酒一杯,你要是真覺得有辱斯文,無臉見人的話,你就喝了吧」

馬文銘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杯慘鸀的藥酒放到盤子上,讓人遞了下去。華小姐臉上的嫣紅已經退掉,現在已然是一片慘白。看著斷下來的毒酒,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絲解月兌的微笑,伸手取過毒酒,看了一眼老父和阿資,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不帶這樣的吧?這審案審案還要人命的?莫非是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結案率不成?這下那三位原告受不了了,這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中間誰誰誰的老婆,眼看著就要被這惱羞成怒的狗官逼死了,當場就高呼起來。

「老爺,不能這樣啊?」

「老爺,哪有如此審案道理啊」

「小艾,不要喝啊」

這交響曲此起彼伏,馬老爺官威一發,哪里把他們放在眼里,衙役們水火棍一剪,就將秀才兄和土豪兄壓了下去,只有那阿資站起來想沖上去阻止他的小艾做沖動之事,卻被三兩個職業打手給摁在地上,水火棍在膝蓋處一遏,他又只能跪而來下去,只能在地上用頭撞地,一邊悲呼。沒幾下,額頭上就鮮血直流。

「 當!」

馬老爺的藥酒見效甚快,絕對不是虛假廣告,華小姐一杯下去,剛剛下咽,手就無力的下垂,再也舀不住杯子,掉在了地上。腦袋一歪,嘴角上還殘存著一絲鸀色的液體,雙目緊閉,臉色青白。

看到華小姐居然在大堂之上,被這狗官逼死,眾人一下子安靜了,敢怒不敢言的眼光在馬文銘身上掃來掃去,恨不得把他也割了鼻子,做一次烈夫。

阿資雙手撐地,手臂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樣鼓起,面目猙獰,恨不得將這狗官一口咬死,那兩位原告倒是沒有太多的激動,只是流出了一臉的悻悻之色。

「老爺,華氏斷了氣了」

那位遞酒的衙役伸手在華小姐的鼻子上感觸了一會,不大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堂之上分外的刺耳。

「小艾啊!是為父的害了你啊」

「你這狗官小艾」

華玉京和阿資一听說小姐斷了氣,一陣驚怒之下,悲呼怒吼,也暈了過去。

「來人,將他二人弄醒,听候老爺判案!」

官法如爐,戴上了狗官這光榮稱號的馬老爺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冷冷的吩咐下去,一邊的衙役兩桶冷水下去,兩人又悠悠的醒轉。

「三位原告,現在這華小姐雖然身死,不過這也是好事,她這一死保全了她的貞潔,對于你們的家門家風都是值得稱頌的好事,你們三位既然和她有了婚約,那她生是你們家人,死是你們家鬼,你們應該以正妻之禮迎進門安葬」

「唉,老爺,這婚約之事,應該講究先來後到,我的婚約排在第二,覺得我應該退出」

這還沒等老爺判決,那秀才兄立馬插話了,不過這個時候他的法律意識沒有這麼強了,要是活色生香的美女他自然要據理力爭,這一死人還沒過門,還要讓他以後娶親就只能以續弦的名義,這虧本買賣誰干啊?

「唉,這話怎麼說的你既然有了父母之命,又有了媒妁之言,手續一應俱全,這華小姐肯定是你高家之婦啊,這和我沈家有什麼關系呢?大老爺在上,我只要求退還我的彩金即可」

話說這問沈兄可是為商人,您一個讀書人都知道不做虧本買賣,這商人更加會扒拉算盤了。

「我靠這他媽都是什麼鳥人啊?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只想著他那彩金?」

馬文銘看著那每一個毛孔都寫著奸商的嘴臉,心里好像被人倒進去了一桶豬油一般惡心。

「小艾」

那苗族少年急怒攻心,這一會兒還沒有回過神來,听到這兩位把華小姐當成一段爛木頭一般推來讓去,不由得怒喝道︰「你們別吵了,小艾是我的,就是現在死了也是我的」

「在三年前她就是我的」

好像回憶起了某些往事,阿資絕望深沉的眼神之中透著一抹溫柔。他往前爬了兩步,大聲道︰「狗老爺,小艾現在雖然死了,但是三年前我們就私定終身,一年前我們又有婚約,她永遠是我阿資的阿詩瑪,我會把她的灰喝到肚子里,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我也永遠都不會娶別的姑娘了」

阿資沒有理會他的稱呼引起馬文銘臉上的一陣抽搐,繼續懇求道︰「請大老爺把小艾判給我阿資作為妻子」

那邊兩位原告也早就不爭了,既然有人願意把一塊爛木頭領回去,他們就不要浪費口水了。這兩位都是有身份證的人,說多了也有**份。

「啪啪!」

馬文銘雖然被這阿資連續送上了兩頂榮譽稱號,心下卻是感動的一塌糊涂,為了避免自己情緒失控,趕緊拍了兩下驚堂木,喝道︰「你們兩位是否自願放棄婚約?」

得到肯定答復之後,馬文銘道︰「那好,本官判決,這華氏小姐就判于苗族少年阿資為妻!」

「但是,原告沈玉函,宋明星,由于你等的爭執不休,以至于華小姐羞愧致死,你等卻無半點傷悲慚愧之意,前爭而後辭,心性涼薄之極,而阿資重情重義,生死不渝,你等不覺臉紅?」

「現在本官將你等的彩金罰與阿資作為婚儀,為他們賀喜,你等服氣否?」

馬文銘心地一聲冷笑,你們兩位這個啞巴虧算是吃定了,還想要回彩禮?沒睡醒吧?

「這」

這兩位面面相覷,心里實在是舍不得,但是看到大堂之上那位老爺一臉的獰笑,又不敢不答應,看著一旁悲傷的阿資,心里也莫名的一顫,也就都答應了下來。

要知道這秀才的功名是縣里考的,在府里要是有充足的理由,就可以啟動程序革掉。這宋秀才踫到了馬文銘這個丘八,哪里還敢 嘴啊?而那商人土豪就更加不用說了,在朱老板眼里,「士農工商」作為已經排好了,商人是那種不能生產財富,只會投機倒把的類型,統統歸結到了「賤民」一類,跟老爺作對?讓你喝上八瓶子二鍋頭您也不敢!

「好了!本案判決即刻生效,退堂!」

馬老爺嘿嘿一笑,阿資趕緊跑過去摟過他的小艾。

「呃我這是在哪兒啊?阿資,你怎麼也下來了?」

這阿資剛把臉湊過來,那華小姐竟然醒了過來,看到面前熟悉的臉孔,大驚失色,難道這阿資也被狗官害死了?

「哈哈哈哈!」

听著那狗官揚長而去的得意的笑聲,若有所思的阿資小兩口和華玉京固然悲喜交集,那兩位吃了啞巴虧的仁兄卻大眼瞪小眼,怎麼一個悔恨了得。

尤其是那位土豪兄,哥們跟這野人有什麼過命的交情啊?這一下居然隨了三千貫的份子錢?這可是一個知縣三十多年的工資啊!

那位宋秀才也是一臉的掉進了糞坑的形象,心下已經打定了主意,回去就改姓,姓什麼不好,姓宋!送來送去的搞得以後打麻將都有陰影!

這隨便到山上找一點可以讓人昏迷的野草,再讓那個模鼻息的衙役說句胡話,就造就了一場功德,也難怪這狗官笑得這麼陰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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