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去哪兒 第十三章沒意思的老和尚(一)

作者 ︰ 巨財神

「方丈」

「太尉」

「元帥」

馬文銘看到那老不死的方丈沐講禪師拖著一根禪杖出來,長身屹立,那些剛才在大院里趕集的一幫人在一陣騷亂之後就鴉雀無聲了。

「諸位施主,善智已經出家,月兌離塵世苦海。不過這幾天功夫,老衲就要給他剃度,是不會隨你們遠去江湖的。況如今天下大定,紛爭無益,天下蒼生苦難百年,終得安穩,各位施主修為不凡,不如放下心中執念,這白雲蒼狗,電光火石,就隨風去吧!」

善智听到沐講和尚一說,慢慢的走到殿前,道︰「方丈,明月」

「唉,既是明月,如同流水,千年前如是,千年後還如是,又豈是鋼刀能夠斬斷的?這位女施主是老衲舊識,脾性雖然剛猛,手下卻何曾有過孽障?各位施主,我這圓通寺地僻人稀,就不留各位了,各位好自為之阿彌陀佛!」

老和尚一聲佛號,那二娘一陣恍惚,手一松,那刀就 當掉了下來。

「張太尉,我們這苦心孤詣十多年,到處找尋,終于找到了少主,而今皇上應該也在這里,現如今我們的實力猶存,你讓我們見見皇上,我們要听听皇上怎麼說」

二娘咬了咬嘴唇,掙扎了良久,終于抬頭看著老和尚,堅持的說道。

「皇上?朱元璋來了?這老朱雖然是和尚出身,也不至于這麼敬業,干了皇帝還在廟里呆著吧?」

角落里的馬文銘發現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不錯,太尉,你當年赫赫雄風,號稱天下第一勇將,今天怎麼真的成為吃齋念佛的菩薩了?你要我們就這樣罷手,這除非皇上來跟我們說」

那樵夫黝黑的臉龐漲得發紫,指著老和尚吼道︰「你看我們這些人,當年是何等的叱 風雲,如今呢?」

「堂堂的武昌府都指揮使易名湖,昔日人稱‘神目如電’,可是現在……」

那算卦的瞎子慘笑道︰「現在的名字叫‘有眼無珠’」

「襄陽府‘一貼堂’胡家老號,是方圓幾百里的有名的老字號,這堂堂的少東家,御醫總管胡風白現如今都」

那個賣草藥的郎中看著那賣酒的冷笑道︰「連‘萬牲園’的少東家,騎兵總管張一帆都已在賣鴨腳,還提什麼賣草根樹皮的一帖堂呢?」

那老和尚看著眼前的這一幫販夫走卒,空洞虛無的眼光終于有了一絲光芒,昂首望著天上的白雲翻滾舒卷,似乎有些不勝感慨。

那賣酒的張一帆道︰「老焦,你就不要說別人了,你這位焦贊的後人這把斧頭現在雖只劈劈柴,但以前不是能‘力劈華山’嗎……」

賣臭豆干的道︰「哈哈,現在只有我還是當年的本色,我西門烈本來就叫做‘赴湯踏火’,現在還是—頭挑油湯,一頭挑烈火,只不過賣的卻是臭豆腐干」

那善智沙彌本來挺立得如同青松一樣的身現在也似乎有些發抖,馬文銘在角落里也長長的吐了口氣,他雖然和這些人素不相識,卻也知道這幫人身上肯定有著很深的故事。

此時距離朱元璋建國不過十四年,當年各路豪杰風起雲涌,狼煙四起,逐鹿問鼎,南面稱尊者不知凡幾。這幫人估計也是當年的一路豪杰了,他們口中的皇帝自然也不會是朱元璋,而是當年沒有在那特制的火鍋---大鼎里面吃到鹿肉的一路豪杰了。

「不好!」

這馬文銘正在看電影,已經有點沉溺進劇情了,他卻是沒有想到,他這個觀眾是沒有買票進場的,那別人在商議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時候,就免不得要小滅一個口了。

正當馬文銘魂飛天外之極,身體突生感應,一陣寒氣臨體,把周圍的溫度霎時間降低,全身的肌膚也因為這突然降低的溫度戰栗。

秋風穿過枯林,落葉一片片落了下來。忽然間,一片片落葉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勁氣震得粉末般四散飛揚,等到馬文銘感應的時候,只看到寒光一閃,一桿尖銳的大槍已經到了胸膛。

這一槍非但來勢奇快,而且銳氣激蕩,凌厲無比,就這般迎面刺來,速度已是奇快,若是往後閃避肯定不及。

馬文銘不及細看,憑著比動物還要敏銳的對危險的感應,下意識的身體一偏,右腳全力一蹬,身體如利箭一般就往左前方竄出。

這一竄之間,槍頭的寒芒已經劃破了胸口的秋衣,更加覺得銳氣砭人肌骨。

馬文銘大喝一聲,跟著掌緣一立,閃電般的劈在槍桿之上,這一掌下去,大槍被震開了半尺,「嘩啦」一聲,一塊白色麻布從大槍頭上垂了下來,上面寫著寫著四個斗大的黑字︰「鐵口神卦」。

這赫然竟是那瞎子跑江湖吃飯的家伙。馬文銘一掌震開大槍,一個翻滾已經做出了戰術規避動作,右手一伸,手上已經多了一把自制的軍刀。

在撞開槍桿的剎那,「哧」的一聲,槍頭沿著肌膚劃開馬文銘的重衣。所幸馬文銘的身子卻已在這剎那間,貼著槍鋒滑開,冰涼的槍鋒,貼著他肌膚時,他只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馬文銘身經百戰,卻也從未有如此這般接近死亡。

雖然已經躲過了一劫,看著整準備圍過來的眾人,右臂已經是隱隱作痛,心里不由得有些叫苦。

這看電影能看出生命危險,他不禁想仰天長嘯︰「好奇害死貓啊!」

而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滿院的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凶神惡煞,第一個動手的確是這位「有眼無珠」兄。難不成是這位自從突然從飛行員的視力變成需要雷達分辨方位之後,沒有做過心理輔導,所以有些心理扭曲?

他卻不知道他在這里嘀咕,那位當年的武昌府都指揮使心中卻更加駭異,他雖然不能視物,卻能夠听到這個外人的呼吸勻稱綿長,當然是沒有任何戒備的狀態。他這一招「似曾相識燕歸來」是他生平的絕技,當年憑借此絕招斬將搴旗,只在當年朱元璋手下第一先鋒常遇春手下失過一次手,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卒給躲了過去。

「不要動手,這位馬施主是朋友!」

那位小沙彌也沒有想到這幫人不露聲色就下狠手,看到馬文銘有驚無險,長舒一口氣,馬上出言相救。

「諸位施主先不忙動手,這位馬施主是一位香客,待老衲問清楚再動手也不遲」

沐講老和尚一拂大袖,阻止了那樵夫和郎中,問道︰「馬施主,你來此間到底是何用意?」

「我是何用意?說來恐怕你們都不相信」

馬文銘指了指對岸,苦笑道︰「我是過來投降的,是從那邊游過來的,對你們的事情我是一無所知啊。哦,我還殺了幾個蒙古人」

馬文銘突然想起自己還帶著禮物,馬上說出來,這幫人既然是當年造反的豪杰,必定是對蒙元恨之入骨的,說出來應該有好處。

「難怪你有那蒙古貴族都視如拱璧的烏茲鋼刀,你那包袱里放的三個人頭我認識一個,是那昆明府尹耶律沖,以前僥幸沒有成為我的矛下游魂,沒想到卻成全于馬施主你的手下」

「原來這老和尚也有偷窺癖啊,多虧哥們沒有放什麼限制級東西在包袱里面」

馬文銘看著那道貌岸然的老和尚,暗地里翻了個白眼。

***

「阿彌陀佛」

正在這幫人猶豫要不要把馬文銘放到那案板上解剖了賣掉之際,山門外一聲佛號響起,又是一行人邁步走了進來。

當前的就是那個錦衣大漢,錦衣上的補子獸頭如龍,魚身一角,作蟒形而加魚鰭魚尾變異態。衣分上下二截相連,下有分幅,二旁有襞積。腰上懸掛一把長刀。結合唐刀、梅花刀和單刀之特點,輕巧,且刀身狹長略彎,極具特色。

後面跟著十來個身著戎裝的軍校大聲說道︰「這里居然還有人賣肉?是不是也會殺人啊?這寺廟處處不對勁,看來就是被藏在這里了」

「這伙人倒是來得巧,這明顯是有備而來,那個錦衣大漢好像早晨就在街道口,那是跟著這兩個乞丐來的,莫非他們是想上演一把盧溝橋事變?」

馬文銘看到現在重心轉移,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現在要滅口的話,就不是一張口了。他接了那易瞎子一招,心下一驚是忌憚不已了,看來這幫人練的不是一些為了參加比賽的套路,而是真正的從血海尸山中爬出來的,他要是真的放對的話,估計只能夠對付三五個,這要是群毆的話,那還真的只能躺倒案板上去。

何況旁邊還有那個號稱第一勇將的老和尚?

沐講禪師合十道︰「出家人慈悲為本,豈敢妄開殺戒?眾位施主,從何而來?」轉頭向一個五十多歲的和尚道︰「原來妙高寺心隱方丈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得罪,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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