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衍看向殷芊,淡淡的道,「記住你的身份,你該知道我最討厭什麼。」這話明明是對殷芊說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里面隱含了對殷茹的警告。
殷茹自然也听不出來了,心中的恨意登時又躍上一層,殷芊,好一個殷芊,竟然能逼得王爺訓斥她,好,很好,真的很好。
「走了。」褚衍又掃了殷茹一眼,轉身往門外走去,殷茹見狀,只能把滿月復的委屈咽下去,垂著頭,緊握雙拳的跟了上去,周姨娘也急忙跟上,半點不敢與殷芊單獨相處。
一行人走到門口,身後,殷芊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且慢。」
這麼就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周姨娘跟隨明王時間最長,知曉他現在心情已經極為不好了,這殷芊卻膽大包天的叫住他?她想干嘛?還想討個說法嗎?真是不自量力,別說她今日的確對李媽媽動了手,就算當真是側妃故意冤枉她,她莫非還以為她能討到好?無論如何,她一個不受寵的王妃,容貌普通,無才不能,殷茹卻不止生的美貌,琴棋書畫更也樣樣精通,兩者相比,王爺心中,孰輕孰重,立竿見影。
好笑的止住了步伐,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想做什麼。
褚衍也停了腳,漆黑的眼眸里毫不掩飾的露出一層厭煩,俊眉很蹙,表情幾乎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殷芊卻像並未所覺,只是淡淡的道,「雖說今日側妃妹妹的來意不祥,可既然來了,不如把那晚到的禮儀也做了。」說著,看向褚衍,語氣溫婉,「按祖宗的規矩,側妃小妾進門,都是要向正妻請安敬茶的,若是正妻不受,便是無媒苟合,即便嫁進門了,也算不得府中人,之前我身體不好,妹妹進府時我也不在,可既然我還是王妃,那妹妹向我敬茶,我該是還能受的,王爺,你說是不是?」
「你要我向你敬茶?」殷茹怒極反笑,幾乎咬牙切齒,「你在做夢吧?」
殷芊早知道她會如此說,她也不說什麼,只是含笑的看著褚衍,「祖宗的規矩,王爺該是最清楚的,若是被有些不法之人尋了岔子,上個奏本,王爺只怕……會有治家不嚴之罪。」
褚衍黑眸徒然一眯,眼底濃得化不開的冰冷像一柄利劍,直射殷芊心尖,殷芊卻沒有躲避,只是認真地與他對視,眼底一片「我也是為你好」的模樣,真摯極了。
房內一時間靜若寒蟬,殷茹簡直沒想到這女人竟還敢叫她敬茶,她是什麼身份,這個女人又是什麼身份,王妃,哼,不過一個不受寵的王妃,還不知什麼時候就被她取而代之了,她為何要向一個遲早會被她弄下堂的棄婦敬茶?憑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突然,清冷的男聲緩緩開口,「來人,備茶。」
「王爺?!」殷茹大驚,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委屈的道,「我為什麼要向她敬茶?她算個什麼東西,洞房之夜王爺明明說會永遠疼我,愛我,為何今日卻要逼我受辱,茹兒深愛王爺,王爺卻為何要如此對妾身,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做錯。」褚衍表情冰冷,「只是祖宗的規矩,不可廢。」說到最後三個字時,他惡狠狠的瞪向殷芊,眼底冰冷。
這女人威脅了他,殷茹來她南天閣搗亂,她心中雖然委屈,萬般無奈,卻最後還是要討回一個場子,即便再是艱難,她也要為自己出口氣,所以她提出了敬茶,提到了祖宗規矩,更暗示他,如果不讓殷茹敬茶,她就會將此事透露給「某些人」,那個某些人是誰,不言而喻。
這女人倒是好大的膽子,不過與皇後牽上線罷了,便已經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還知道拿捏他的軟肋,是啊,祖宗的規矩,他如何敢不尊?
只是她這麼做,可料想到他會更加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