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月黑風高,長安城的某一處,重雲看著自家主子揭下人皮面具,本就傾城的臉龐此刻帶著三分笑意,看來心情似乎非常好。重雲一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好像很久沒見過主子這麼發自真心的笑了。
「主子,是否公主的表現優良?」重雲有些興奮的問。
不料,一提到公主二字,對面的傾城男子表情頓時一變,原本淡笑的嘴角慢慢垂下,晶亮的黑眸,頓時蒙上一層雲霧,看起來危險又深沉。
重雲心頭一震,莫非公主表現不好?不該啊,听聞其他三國派來的都是普通使臣,唯有他們東楚國派了一國公主,雲清公主蕙質蘭心,又美艷不可方物,按理說應該在盛宴上大放異彩才是啊。
「雲清到底太年輕,此次若非母後執意,父皇斷不會讓她一個丫頭片子來攙和。」提到「母後」二字時,男子的臉上劃過一絲嘲諷。
重雲尷尬的張口,「太子殿下,皇後也是……」
「你要替她說話?」東楚國太子,也就是眼前的傾城男子——御赤絕眼神一變,冷戾的眸光狠狠的射向身邊的下屬,眉眼難掩狠厲。
重雲立刻垂眸,早知道太子對皇後有意見,他不該多口的,「屬下該死。」
御赤絕收回目光,顯然也沒大動干戈的打算,只是冷冷的吩咐,「明日派人去趟驛館,傳我的命,一個月之內,不許雲清再踏出驛館大門一步,叮囑那些下人,若是誰敢陽奉陰違,本殿定不饒恕。」
重雲急忙點頭,但心里不禁揣測,莫非雲清公主真的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不過既然如此,為何太子回來時還一臉笑意?難道今日北乘皇宮里,發生了什麼讓太子高興的事?
御赤絕並沒注意重雲變換狐疑的神色,他看著窗外,靜靜的夜色美好而安逸,嘴角彎鉤,想到那抹清秀縴細的身影,剛才被雲清沾擾的心情又無端平靜。
明王妃,明王……
幽深的瞳眸逐漸清晰,映照出窗外圓月的倒影,剔透,清晰。
***
一夜過後,第二天一大早,殷芊還在用早膳,就听外面一陣腳步聲,她不禁抬頭,雙目清冷的看著院子里那不請自來的一行人,嘴角冷勾。
周姨娘,倒是好久不見了。
周姨娘進來的時候,臉上還罩著輕紗,听說她的傷雖然好了,但是疤似是消不掉了。
而一看到她,周姨娘整張臉都猙獰了,盯著她,目露寒光,眼神毒辣。
殷芊閑閑的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與她對視,眼底不現半點怯懦,淡定的模樣,令旁邊原本還有些擔心的紅鸞也放下心來。
「殷芊,看你做的好事。」周姨娘憤恨的一掀白紗,頓時,一條從左邊臉頰,延伸到眼尾的棕色疤痕,就出現了,但不知是不是上了粉,那疤痕雖然乍一看長度可怖,但用頭發遮遮,加上上妝,其實還是不容易看出來。
「周姨娘一大清早的到我南天閣,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的疤?」殷芊一哼,表情有些玩味,「是想本妃再賜你兩道?」
周姨娘一听,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表情有些狼狽的看著她,「你說什麼?我是王爺的女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以為你是誰,不受寵的王妃罷了,還敢跟我擺譜,我今天就讓你知道,這王府到底是誰說了算。」話落,她立刻朝身邊的婢女喝道,「還不去看看側妃娘娘到了沒。」
那婢女立刻應聲跑去。
側妃?殷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