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玉佩,哪里來的?」年紀看來四五十歲的檢玉師伸手想接過那枚玉佩,殷芊卻反手一收,微笑的看著他們。
「可是要收?」她笑著問。
檢玉師皺了皺眉,眼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姑娘穿著簡樸,但手上卻又這麼好的玉,老夫斗膽問一句,這……不是賊贓吧?」
「你胡說什麼,我們家小姐才不會偷東西!」紅鸞越是心虛,叫得越大聲。
殷芊一把將紅鸞拉住,卻也沉下了臉,表情有些不好,「先生放心,這玉絕對是正當來頭,不怕與先生明說,這是……」她壓低了聲音,眼底涌出一絲悲傷,「這是奴家的未婚夫婿送的定情之物,只是奴家家逢巨變,父母雙亡,那人嫌我出身低微,不足與他匹配,便退了這門親,既然已是過去的東西,那這玉佩,奴家留著也沒意思了,先生若是想買,就出個價吧,若不買,這明德街也不是就你一家玉器店。」
檢玉師忙道,「姑娘莫急,我先看看。」長安乃是天子腳下,門當戶對的兩家從小定親,但之後因其中一家家道中落,另一家立刻冷情退婚的事,簡直不勝枚舉,因此他也沒覺得眼前這姑娘跟他說謊,只是這塊玉佩的質地與樣式,竟然像是宮中出品。「姑娘的那位未婚夫婿,家里是做什麼的?」檢玉師依舊不放心的問道。
殷芊眼神一變,看來和玉佩的來頭不小,她不敢敷衍,腦子轉了一圈兒,笑著道,「為官的,听說府中還有為堂兄在宮里當差,還是天子身邊伺候的人。」
如此一來,倒是說得通了。
檢玉師放下了疑慮,開始講起了生意,「這玉看著不錯,但也不是絕佳的上乘,一百兩銀子,頂天了。」
一百兩銀子?紅鸞驚得眼楮都要凸出來了。看紅鸞那樣子,檢玉師心里竊笑,知道這家人估計沒見過什麼世面,難怪要被人退婚呢。
殷芊也是被這一百兩銀子的價格驚到了,只是她不是覺得多,是覺得少,這玉佩的樣式非常繁復,光是手工就不知道是多少工匠日以繼夜熬出來的,古代可沒機器雕刻,都是人手的,這樣細致的羊脂玉,這樣繁瑣的雕紋,一百兩銀子,哼。
「先生既然不誠心要,那就算了,紅鸞,我們去下一家。」說著,伸手把玉佩搶了過來,臉也黑了一層。
紅鸞僵硬的張大嘴巴,小姐,一百兩銀子啊,那可是一百兩銀子啊。
見兩人真的要走,檢玉師也急了,這種宮中出品的玉佩,可是富家夫人小姐們的最愛,奈何他們門路不夠,是怎麼也沒貨,這會兒自己送上門一個現成的好貨,他怎麼能放過。
「我看姑娘衣著樸素,想來府里也是過得貧瘠,一百兩銀子不少了,若是姑娘實在想添,老夫倒是能做主,一百五十兩如何?」
就漲五十兩?
殷芊冷笑,「先生不送了。」直接跨出門檻,紅鸞有些吃驚,但還是極快的跟了上去。
檢玉師額上一經冒出了汗,急忙跑過去攔住她們,「姑娘留步,看姑娘一介女兒身,也是不容易,這樣吧,兩百兩,這已經是最高的價了,姑娘仔細想想,這明德街,我們玉器行算是最公道的了,去別的地方,直接宰你七八十兩,那可是……」
「先生不用費口舌了,一口價,一千兩,少一個子兒也別想談。」
她話音一落,不止檢玉師,就是紅鸞都嚇得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
「姑娘,你……你這是誠心戲弄老夫。」檢玉師有些生氣了,一千兩白銀,就是一塊原玉也不止這麼多,這姑娘分明是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