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永琮沒有吭聲,和敬開口道。
容嬤嬤和蘇玖直起身子,恭等著永琮和敬兩個人離去,誰知這個時候永琮開口了「玖兒。」永琮略帶遲疑的喊了蘇玖的名字。
蘇玖有些訝異的抬頭看了一眼永琮,然後開口道「奴婢在。」
「弟弟,她就是那個救了你的玖兒啊?」听到永琮喊蘇玖,和敬好奇的打量蘇玖道。她自然是知道蘇玖的。
永琮于和敬的關系還算不錯,這幾年他對乾隆淡淡的,對孝賢皇後更是*搭理不搭理的,唯獨對和敬好一些。
上輩子,他的子嗣不多,和他老爹康熙比起來,他的那幾個兒女簡直少的可憐。
兒子吧,出生的少,安然長大的更少,只有弘歷,弘晝,弘時,弘四個人平安長大。兒子少,女兒更好,四個親生的,三個幼殤,只有李氏生的懷恪公主長大了,可惜就這一個唯一長大的女兒,最後也是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懷恪公主在康熙五十六便沒了。
和兒子相比,他同樣喜歡女兒,女兒嬌嬌柔柔的,能給他疲于爭斗的心安慰。可惜他是一個沒有女兒緣的人,後來收養了三個養女,最喜*的和惠公主在雍正九年去年,年僅十八。
在女兒這個問題上,他著實是不受上蒼的庇佑,他是一個沒有女兒緣的人。
和敬是他的孫女,是嫡長孫女,是他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孫女,上輩子他就對和敬很是喜*,這輩子穿成和敬的弟弟,盡管這個身份讓他排斥,但這並不影響他于和敬親近。
和敬從甘露寺回來之後得知他落水,心里氣急之下把整個坤寧宮的奴才都訓斥了一遍,並且一個勁兒告誡他以後不準一個人在宮里走動。得知是蘇玖救了他,和敬便對蘇玖產生了好奇。
「是的,當時是玖兒救了我。」永琮點頭。
「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嘛。」和敬大眼楮打量完蘇玖之後,給出了評價。
「嗯。」永琮淡淡的應了一聲。
這半年來,蘇玖沒見過永琮,永琮自然也沒見過蘇玖,都是小孩子,半年不見,其實並未有什麼大的變化。
這半年來,永琮偶爾會想起蘇玖,真的是偶爾。
坐在坤寧宮的大樹下曬太陽時會想到她,打拳打累的時候會想起她,去御花園走動的時候會想起她,翻書本翻的有些累時會想起她。
並不是刻意去想起,而是在他腦袋放空的時候,蘇玖的小臉會不由自主的出現在他腦海里。
他有問題想問她,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他想問蘇玖,當時為何會去而復返的折回去。
他想問蘇玖,突然被推入水中,當時是以何種心態拉著他爬上岸的。
此時在宮里偶遇,永琮本沒打算叫住蘇玖,畢竟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但看著蘇玖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依舊明亮的眸子,永琮抬起的腳又落下來了,他喊了一聲玖兒。
「呵呵」听到永琮嗯了一聲,和敬笑了起來「弟弟,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旁的小姑娘感興趣。」
永琮身為嫡子,有不少宗室命婦的女兒對他感興趣,面對那些懷著各種目的湊上來的小姑娘,不管是誰,永琮一概是冷臉以對。
最讓和敬印象深刻的是永琮曾經用冷臉把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弄哭過,那小姑娘不管對著永琮說什麼,他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于是到最後,那小姑娘哇哇大哭了。
這件事和敬記得牢牢的,總是在合適的時候翻出來嘲笑永琮。和敬此時見永琮竟然附和她的話,和敬真的驚訝了。
「她救過我。」永琮道。
「這倒也是。」和敬點頭,轉而又問道「弟弟,你把玖兒叫住,你是不是有話對她說?」
永琮遲疑了一下,看了眼仍然低著頭的蘇玖,他最後搖頭道「沒有,打個招呼而已。」
「哈哈」和敬听到這話笑出聲來「弟弟,這真不像你。」
永琮聞言看了和敬一眼,沒吭聲。
和敬不介意,她轉而對著蘇玖問道「玖兒,這次你要在宮里住多久?」
「回公主的話,奴婢過了年便回烏喇那拉府去。」
「這麼急呀」和敬眉頭皺了起來「那我和嫻妃說說去,留你在宮里多住一些日子,我瞧著你挺順眼的,以後你配著我玩。」
「全憑公主做主。」不管是住在宮里還是烏喇那拉府,蘇玖都是無所謂的,反正她沒有家。不過要是住在宮里配和敬玩的話,蘇玖真心祈禱和敬的性子好,不要為難她。
「這個我會和嫻妃說的,你先走吧。」和敬示意蘇玖可以告退了。
于是蘇玖和容嬤嬤告退,繼續往舉辦宴會的太和殿走去。
蘇玖和容嬤嬤走後,永琮與和敬進了坤寧宮。把永琮送回房間,和敬叮囑他道「弟弟,你身子不舒服,早點休息吧,我還要回太和殿去。」
「嗯。」永琮應了一聲,這種宮里面的宴會他上輩子參加了很多,冗長且無趣,他填飽肚子之後便找借口回坤寧宮來了。
「你早點休息,我待會和嫻妃說一下,讓玖兒在宮里多住些日子。」和敬話題一轉,笑嘻嘻的說起了蘇玖。
「隨你。」永琮淡淡的瞄了和敬一眼,沒有過多的反應。
「你不高興嗎?我看你對玖兒很不一般呢。」和敬見永琮沒反應,她好奇追問,她之所以讓蘇玖在宮里多住些日子,就是想逗永琮開心。
「你想多了。」
「弟弟,你老是這個樣子。」和敬見永琮冷冷的,她不滿的撅嘴。
永琮聞言默。
和敬見此,嘟嘟嘴巴繼續道「我身為你的長姐,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永琮的臉上依舊沒有多的表情,他面無表情習慣了。
「好吧。」和敬肩膀垮下來了,她的弟弟性子就是如此「你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嗯。」
于是和敬又回了宴會,而永琮則是洗漱之後上了床。躺在床上想著以後能常常見到蘇玖,他嘴角翹起了一個極其微小幾乎察覺不到的弧度。
伴隨這個淡到極點的微笑,永琮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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