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獸話音剛落,三百疾風騎弦上箭矢早已飛射而出,金兵許多招架不及,被射落馬下,隊伍四周都是人仰馬翻,一片大亂。獸急提錘掃打,一時間亦是險象環生。就在此時,徐慶忽地奔馬疾飛,快如一道閃雷飆飛,須臾間便已殺到了獸面前。獸暴瞪巨目,見著徐慶提起巨錘,悍然砸下,如有破石碎岩之勁。
徐慶丹鳳目一睜,手中長槍早已施起,連抖暴轉,打在砸落的巨錘之上,砰砰暴響不絕,最後更是一槍震開巨錘,往上一挑,槍光如驚鴻掣電。獸連忙挪頭閃避,徐慶一槍刺空,可謂是險之又險。
驀然間,人馬分過。幾個疾風騎將士奔馬趕來,獸心頭一急,轉馬橫沖。徐慶疾飛過去,長槍亂挑,抖出道道槍花,迅猛絕倫,使的正是周侗所傳授的**槍法。徐慶刻苦勤奮,年少學師時,論這一點,除了鄧雲、岳飛外,就無人能與其相比。而依周侗的話來說,徐慶天賦雖不如鄧雲、岳飛之妖,但他勝在性穩專注,因此只要肯下苦心,已磨其心志,就算是**槍也能練到返璞歸真,達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境界。
話說,徐慶與獸槍錘對踫,于兩軍前橫里沖起飛馬拼殺。只見兩人殺了數十回合,這獸無論是力勁還是速度,比起其兄鷷獸還有厲害幾分。
徐慶眼看兩軍將要交鋒,心速起一計,冷聲喝道︰「小賊算你有些本領,可惜剛才那個與你極為相似的莽夫無你這般本事,早死在我槍下了!!」
徐慶此言一出,獸听說自己兄長死在眼前敵人之手,頓時面色勃然大變,嗷嗷狂叫,手中鐵錘砸得更是凶猛,口中還不斷吼道︰「賊殺才~~!!!還我哥哥?
??來~~!!!」
眼看獸狀若瘋狂,只顧狂攻猛擊,手中大錘勢若萬鈞,攻勢卻又是連忙不絕。徐慶見此,反而心喜不懼,陡然就馬上倒下一讓,獸一錘擊空,徐慶急取槍一搠。
‘啪’的一聲,獸面色凶戾,扯聲喝道︰「猾賊,休想詐我~~!!」
徐慶面色冷酷,拔槍一挑,獸急避,哪知卻是虛招,反應過來時,徐慶早就飛馬沖去。♀
「休想要逃,今日不把你碎尸萬段,我誓不為人~~!!!」獸大怒,急飛馬追趕。眼看快要接近時,徐慶忽地轉身,只見一道迅光快影,似起又似早已消逝。
「哇~~~!!」一聲慘叫猝然而起,望去時,只見徐慶的槍赫然穿透了獸的鎧甲,從背後穿透而出,可見這一招回馬槍,不但夠快,而且來勢凶猛,難以奪量。
這說是遲,其實不過發生在剎那之間。徐慶殺敗獸,疾風騎無不振奮,早已換上長槍。至于,獸部署都是驚駭至極,頓失戰意。徐慶拔馬一轉,即引疾風騎沖殺過去,不一陣,便把獸隊伍殺得潰散。另一邊,趙雲也率大部兵馬殺得金兵大敗,擒下俘虜無數,所得良馬、軍器亦是極多。
徐慶遂收兵回城,听說早前有一部金兵偽裝成楊再興部曲來詐城門,所幸被唐福遼識破。徐慶听了,不由暗暗心驚,速來見唐福遼謝過。
唐福遼卻是一笑置之,眼神赫赫泛光,問道︰「徐大人不必謝我。只是某心中有一事,不知徐大人可否為某解答?」
「唐兄但說無妨徐慶面色一凝,沉聲便道。
「若是燕京那部義軍,正是鄧公麾下。以楊豹子的脾性,兩人若是遇見,定會喜而從之,自此上刀山下火海,闖虎穴過龍潭,亦無怨無悔,終一生而忠也。
依我所見,鄧公有海納百川之才,文韜武略視若兒戲,深謀遠慮更非你我可比,就算說是是唐太宗李世民投世,也不會過。最為令人傾服的是,鄧公以仁為上,深知百姓之苦,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理,若能創建一番宏圖偉業,君臨天下,實乃天下黎民百姓之福也。♀
而我卻听聞,你與鄧公昔年在‘巨俠’周侗座下拜師學藝時,學的是忠義之道,安國之策。
可如今鄧公揭竿起義,雖有萬般道理,但卻說不過一個‘忠’字!!鄧公此下已淪為叛國之賊,在大宋朝廷君臣眼中,他走的是忤逆之道,絕難相容。不知徐大人心中又是何意?」
唐福遼說到此,眼神忽然變了,變得有些可怕,瘦小的身軀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如同一頭凶猛的獵獸。徐慶听了,卻是緩緩地閉起眼楮,仰起頭顱,輕聲道︰「大哥離去已快有兩年了。這些日子,我無不盼著能與大哥早日重逢,一敘兄弟情誼。唐兄啊,我大哥曾與我說過,所謂國家,那是個能讓百姓安居樂業,保護百姓,令百姓能夠有骨氣地活下去的天地。百姓在這天地之中安家生子,傳宗接代,代代相傳,自為國家。
可你又看看,如今的大宋,君昏臣奸,剝削百姓,任由強敵侵略,如何似國?如何安家?听了這番話後,我便已明白,我等宋人,早已成為無國無家的孤魂野鬼。
至此,我徐二郎心中只有兄弟,只有義氣。只要大哥所指,無論是忤逆之道,亦或是稱霸天下的帝王之道。我徐二郎定會追隨到底,誓死不休!!」
只听徐慶字字錚錚,鏗鏘有力,說得是擲地有聲,渾身浩然之氣如雲海翻騰,驚得唐福遼臉色連變,反應過來時,心中不由連聲贊好,不過卻也羞愧難當,作揖一鞠,嘆聲道︰「看來某是妄作小人。其實說得也是,以主公的本事,還有徐大人的義薄雲天,又豈會反目成仇?」
唐福遼說罷,便欲從右手的袖子內取出暗藏的暗器,向徐慶賠罪認錯。哪知徐慶似乎早就發現,一把按住了唐福遼的手,罕有地笑了起來,道︰「看來唐兄許久前就投身于大哥麾下,以前多有得罪,還望唐兄莫要介懷
唐福遼听了,感動不已,諾諾稱是。
另一邊,卻說斡離不率大軍隨後,正往接應,忽遇得一隊血跡斑斑,狼狽不已的殘兵,連忙命人從其中喚來幾個將士詢問,一听才知鷷獸、獸兄弟兩人皆死于徐慶手下,兩部兵馬幾乎死絕。斡離不听話,叫苦連連,折損了如此多兵士,心痛之余,也是愧疚難當,其麾下也無決戰一心,遂收兵而回。
數日後,徐慶听說李進還有韓青來到新州,連忙親自率眾將出城郭相迎。徐慶昔年與李進在大行山時,有數面之緣,但相交甚歡,兼之兩人都是義氣兒郎,許久未見,也是親熱。
敘禮罷,徐慶領入城內,早命人準備好宴席。半個時辰後,眾人已然在席中喝起,期間李進與韓青屢次想要把鄧雲的書信交予,卻都被徐慶阻止。酒過三巡後,徐慶略有幾分醉意,臉色紅潤,望著李進問道︰「我兄如今尚好?」
李進精神一震,難得徐慶終于張口來問,連忙恭答道︰「主公此下已佔得瀛、莫、涿三州,雖與金賊在燕京對峙,但金賊屢敗,糧道被截,無需多久,我軍便可攻克燕京。到時主公其勢之大,在這燕雲之地足可,以金賊、宋軍分庭抗禮!若是徐公!」
忽然,徐慶一手抓住了李進,雙眼愈發是紅,吟聲道︰「昔年我與大哥、三弟、四弟于柳林結義,皇天後土當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哥遭奸臣所害,亡命天涯時,我卻在新州此處安逸過日。如今大哥已然成勢,為一方諸侯,我卻去相投,實在心中有愧,無顏相見!!」
眾人听了,無不贊徐慶義氣。韓青、李進也勸說不住。這時,席上一人忽然笑道︰「我听聞金賊因屢舉戰事,許多攻下的城池,都尚未穩固,便急欲出軍,兼之不久前,細作來報,金賊又從各地城縣,強奪百姓糧食,以充軍中輜重,運往燕京。其中媯州本就是糧荒之地,被金賊這一搶掠,自是雪上加霜,听聞媯州官道一帶,七、八里外橫尸遍野,都是活活餓死,有些人還賣妻賣兒,只求一頓飽餐。倘若徐大人願領一軍,也不需要多,三千即可,加以震天雷,前往媯州,到時必能一呼百應,要破媯州自是不在話下。到時,徐大人再將新、媯兩州一齊獻以主公。那又若何?」
徐慶聞言,頓時雙眼迸射出兩道精光,精神大震,笑道︰「哈哈哈哈~~!!唐兄此話正合我之心意!!若能取下媯州,再把新州一並交還,我于心也舒坦多了
李進、韓青一听,不由面色一變,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有了一致的想法,齊齊拱手拜道︰「末將等願效以死力!!徐公隨意吩咐!!」
「哎!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如此客氣。若是看得起徐某,叫我二郎就好徐慶一擺手,卻是覺得‘徐公’這稱呼見外。徐慶乃是鄧雲的結拜兄弟,而且為人義薄雲天,禮待賢士,呼保義之名如今在整個燕雲西北一帶,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再有徐慶似乎也受了鄧雲的影響,待遼人也是一視同仁,絕無忌憚、猜忌之心,近年又把新州管理得如茶如火,因此許多流民潰兵都往新州來投,其中雖大多都是遼人,不過也有不少昔年因戰敗逃亡在燕雲各地的宋人。
也正因如此,新州一年內人口增長近倍,徐慶皆以接納,不但分配土地,還協助這些百姓潰兵從農入軍。因此徐慶深受軍民愛戴,不但是新州,只要是燕雲西南一帶的人,都稱呼徐慶作‘二爺’。
「呵呵。我看日後我們兄弟就學城內軍民都叫徐大人作二爺好了唐福遼燦然一笑,徐徐而道。韓青也常听這稱呼,立馬拱手作揖,稱喊‘二爺’。李進也連忙跟著喊起。四周人也看得樂了,紛紛叫喊。徐慶拒絕不了,也只好接受了‘二爺’這稱呼。
于是,徐慶依照唐福遼的計策,速在城中整備戰事。韓青、李進、趙雲等將皆往參戰。
卻說,媯州城此時正由一部神秘的組織給佔領。傳說這組織從春秋時代便一直存在,專門負責刺殺、探哨、收取情報。不過這個組織卻不隸屬于任何一個國家,他們以此來收取極高的回報,也就類似現代雇佣兵的類型。听說也曾經有過帝主下令剿滅這個組織,只不過這個組織實在太過神秘,而且里面的成員也極為忠心,無論受到如何殘酷的嚴刑拷打,也絕不會透露出有關組織的情報。最後那帝主遭到瘋狂的報復,死了三個王子,兩個女兒。至此之後那個神秘的組織就消失了近百年之久。直到宋朝,這個組織被人稱為‘赤凶’的名號。
這一夜,有著一個令人心驚膽寒的血色夜空,那以凶殘勇悍聞名的金軍,竟只被區區二百人剿滅了近數千人,當然也有不少金人被暴動造反的百姓殺死。百姓都恨透了金人,死去的金人無一能保得全尸,盡都是血肉模糊,媯州城內,城牆之上、各條街道巷口,隨處都可見到金人的殘肢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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