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不了情 第七十四章 情何以堪

作者 ︰ 葉苑風

「筱雨!筱雨……」林母步履踉蹌地跑向門口,張澤楷和林筱姍急忙上前拽住了她,她萎靡地坐倒在地上,淚眼模糊了她的雙眼,她雙手無力地在空氣中抓扯著,「筱雨,你回來啊……是娘對不住你,娘跟你認錯……娘只求你回來……」

「筱?,你照顧好大爺大娘,我去追她回來。」張澤楷說完這些,一閃身也追了出去。

「娘,您別哭了,張警官會追她回來的。」林筱姍抱著母親,自己的眼淚卻也忍不住往下淌。

「這是怎麼回事?張警官?我看見靈兒哭著往外跑,我喊她他也不理我。」在門口發呆的邵子涵提著手里的東西,見張澤楷出來了,急忙攔住他問。

「唉……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先進去安慰大娘,我得把靈兒追回來,這丫頭……」張澤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見靈兒越跑越遠,快要不見了,急忙起身追趕。

回到屋里,林筱姍抱著林母哭,林父也是抓著頭發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邵子涵走上前,幫她把林母扶到沙發上,又好好地勸慰了好大一會兒,林母的情緒才平靜下來。為了怕再讓林母傷心,他把林筱姍拉到了院子里,她哭泣著又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跟她身份有關的她略過去了,如果再讓邵子涵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份,那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我就說不該這麼突然的,其中有許多曲折的事情需要慢慢去理順才好。」邵子涵狠狠拍了一下額頭,懊惱地說。「事情都這樣了,你說該怎麼辦呢?靈兒這一去要是真的一輩子不回來,那我爸我媽……,你知道,雖然我也覺得他們做得不對,但……但他們也是出于無奈啊。」

「我知道……」邵子涵長嘆了一口氣,「問題是現在靈兒對大爺大娘的遺棄懷有怨恨,我們必須幫她化解心里的這個憤怒才行。你回去,照顧好兩位老人家,我出去找他們倆去。」

……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二十年沒有爹娘,過著孤兒那種孤苦無依的生活,為什麼!怨恨在許靈兒的心里蓄積,她哭泣著昏頭昏腦地往前跑,毫不顧忌周圍人詫異的眼神。跑到村外一條河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沖著空曠的四野大喊︰「我恨你們!」淚水一道道劃過面龐,似乎在訴說著這二十年的委屈和怨恨。

「靈兒!」見她站在河邊一動不動,張澤楷急忙跑過來,怕她做什麼傻事。「你……」

「你走開!走開!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靈兒,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

「我不听!我不听!我現在什麼都不听!」許靈兒捂住耳朵,拼命地搖頭。

「靈兒!你听我說!冷靜點好不好!」張澤楷抓住她的胳膊,大聲喊道。

「張大哥,我該怎麼辦?嗚嗚嗚……我該怎麼辦啊?」身心俱疲的她撲到張澤楷的懷里,眼淚依舊收不住地往下流。張澤楷嘆了一口氣,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遠處,邵子涵見張澤楷把許靈兒勸住了,長舒了一口氣。

好半天,終于把她給哄住了。「靈兒,其實為人父母的哪個忍心把自己的骨肉送出去啊?他們一定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張澤楷試探著解釋說。

「要我原諒他們?我做不到!」許靈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冷冷地說。「這二十年來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在軍校里時,每當看到同學的父母來看望他們的時候,看著他們幸福的表情,我是什麼感受你清楚嗎?我多麼的希望我的父母也能來看看我,哪怕只看我一眼,我也滿足了,可是……我沒有!我多麼想叫一聲‘媽’呀,可是我又叫誰媽呢?沒有父母的孩子就像落葉一樣,是那樣的孤單,那樣的無助。」

「這一切不都過去了嘛。現在你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你應該感到高興啊!」

「是,一切都過去了,但我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對我來講,他們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靈兒,你怎麼能這樣想呢?難道筱姍也是陌生人?是!我承認釀成今天的局面,二老應該承擔一點責任,但這也是他們無奈的選擇,你設身處地地替他們想想,就能體會到他們的難處了。你難道沒看到他們懺悔的神情嗎?」

「懺悔?懺悔就能把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嗎?如果懺悔有用的話,是不是誰都可以犯下錯誤,哪怕是彌天大錯,他也可以用懺悔去彌補?」

「靈兒,無論如何,這已經成為一個歷史,難道你就不能給他們一個補償的機會嗎?」

「彌補?哈哈哈……我不需要彌補,他們不欠我什麼,我也跟他們沒有什麼關系,我根本就不該來。」說完這話,她快步走下河岸,向車站方向走去。

「靈兒,你要干什麼?」張澤楷幾步趕上去,攔到了她前面。

「讓開!我要回市,我還有我的工作!」她冷冷地盯著他。

「什麼工作!你這是在逃避!」張澤楷見怎麼開導都不行,心里也有一點窩火。

許靈兒依舊不言語,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靈兒!」這個時候邵子涵也急忙跑過來。

「讓她走,這個時候誰也勸她不動的,等事情緩和下來我們再想辦法。」張澤楷伸手攔住了他。

「你想得太天真了,她這一走難道還會回來嗎?以後讓她回心轉意會更難的。」邵子涵憂心忡忡地說。

「這……」

「哎,靈兒!靈兒!」他們說話間,許靈兒已經漸漸走遠,無奈何,他們只好跟在後面。

慢慢的,離車站越來越近,這時,走在前面的許靈兒搖搖晃晃走了幾步,突然間倒了下去。

「靈兒!靈兒!」後面的兩個人見狀,飛一般跑到跟前,大聲呼喊著。

「趕緊送醫院去!她一定是虛月兌了……」邵子涵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二人疾奔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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