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暨城,出發的時候天空有些毛毛雨,臨走前還特意國師來送鳳馳雲。但莫清風在看到木挽心後臉色馬上就變了,木挽心低著頭不敢看這位威嚴國師,估計她老人家又在心底把自己罵了千百次了吧。
馬車內,木挽心與鳳馳雲同坐在一起。挽起窗簾,她將白皙的手腕伸出去,感受著絲絲雨滴的涼意,如此飄灑的秋雨,配上窗外青山綠水的景色,美極了。
「鳳儀國的女子可不會有如此情意。」他伸手便將她的手腕拉了回來,其實他是擔心她受涼。
木挽心白了鳳馳雲一眼,這家伙總拿她跟鳳儀國那些虎背熊腰的女人相比。「不要以為只有你鳳儀國的女人才是女人,簡直扭曲了女人的身份。」她不滿的嘟囔著小嘴,「我必須給你糾正一點,女人們啊都是世界的瑰寶!一個完美的女人應該是如詩如畫如酒如花,有其柔美動人的時候,又有其堅韌頑強的一面,這就是好女人吶!」
「你說的這是男人……」風馳雲無奈的嘆道,她也在不停顛覆他原先的男女觀。
「唉,算了算了,跟你說不通。」木挽心懶得跟鳳馳雲費口舌,這個被女尊男卑感染得根深蒂固的男人,竟然會以男兒身做女皇,他自己不就已經顛覆了麼?「哎,別動!」她突然定定的盯著他。
「怎麼?」他乖乖的一動不動。
木挽心很認真的湊近他,淡淡的脂粉香撲面而來,他屏住呼吸不敢動彈,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鼻前,他眼前那半啟的紅唇越來越接近,差一點點的就踫上了,只差一點……
「好了。」解開那與耳環糾纏在一起的青絲,她輕柔的幫他挽起。「要是我再慢一點,你這耳朵就該被扯出血了,裝女人的時候也要注意這些細節啊。」
她笑著就坐回原位,他卻兩頰微紅的輕聲應道。「嗯,謝謝。」他有些羞愧的不敢抬頭,她剛剛不過是一個非常友好的動作,他卻因此有了齷蹉的想法,是他不該。鳳馳雲啊鳳馳雲,你原先可不是這樣的。
「在想什麼呢?」她也低頭湊近,伸出手指戳戳他發燙的兩頰,他卻避嫌似的迅速躲開。
「沒什麼。」外頭是淅瀝的小雨,他也掀起了窗簾,讓冰涼的雨絲飄些進來。他原想借這雨讓自己冷靜些,她卻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你怎麼了?不舒服?」她伸手就要探向他額前,他卻一手將她反抓住。
「我沒事。」松開手,他簡直想到車外面去坐了。木挽心納悶的撇嘴,她也不知道鳳馳雲是怎麼了。他若有所思的斜靠在窗前,就連衣袖被雨水打濕了都沒發覺。
馬車顛簸了幾日就到了暨城,這次他們的住處被安排在逍遙王府。木挽心跟隨著鳳馳雲走進這逍遙王府時就感到有些不對勁,總覺得那些黑衣侍衛看上去冷冰冰的,好像隨時就會拔刀殺人一樣。
關于逍遙王府,木挽心已經見慣了那些奢華的裝飾,總結下來就是三個字︰有錢人!但鳳馳雲他們都已經來了幾天了,這逍遙王還是遲遲不見身影。
听別人說逍遙王是先皇的孿生姐妹,出生時間只差一點點,但就因這一點點,逍遙王的姐姐成了太女,而她最終只能做一個王爺。
不知是不是關于木挽心和鳳馳雲GL的流言傳遍了整個鳳儀國,這逍遙王府里的人見到木挽心都是一副非常鄙夷的表情。對此她也很無奈,更甚的是,她的房間還被安排在鳳馳雲隔壁,這不是擺明的說她們有奸情嘛!
在五日後,這大名鼎鼎的逍遙王終于在一次晚宴時出現了,但只是短短的一刻,那個臉上帶疤的女人就走開了。
回去之後木挽心非常的憤憤,就算是長輩關系,那逍遙王也不能這麼輕佻吧!「馳雲,我看那女的肯定是欺負你年少!下次你也要給她下馬威,看看誰才是君誰才是臣!」
「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麼。」鳳馳雲那平日不苟言笑的表情難得有了笑容,木挽心見他笑了,她也跟著笑笑。
「我就是替你抱不平。」今天那逍遙王的行禮,那算行禮嗎?連頭都不低一下,更別說跪下了,在這一點上還是那國師大人做得好。
「她驕傲有她驕傲的資本。」房內,他解下官帽,束起一頭青絲,眉心是他不變的火雲。她有些看傻眼的看著他,隨即又帶上一個壞壞的笑容。
「哎呀,你看看這臉蛋多好,要是沒有這胸就更好了。」戳戳他那兩團棉花做的胸,此刻她笑得有些猥瑣。
鳳馳雲直接無視正在犯二的木挽心,拿起帶來的奏折就坐在床頭看起來。「還不走嗎?這里沒有棋,沒有糕點。」
「好姐妹當然不會顧這些啦!」她哈哈說著就坐到他身旁。
「好姐妹?」有些不滿的挑眉,看來他是平時戴假胸戴多了。
木挽心輕輕斜靠在他肩頭,他身子就立刻繃得緊緊的。「當然是好姐妹啦,外頭有關我們兩人的流言蜚語都能寫成書了,不做一些更勁爆的事情怎麼能滿足那些八卦的心呢?」
「你說真的?」伴著嚴肅的聲音,他那黝黑的眸子盯了她許久,一揮手他便將她推到,她錯愕的看著身上人,這是什麼情況?
「這當然是……假的啦!開玩笑,開玩笑哈!」男在上,女在下,木挽心尷尬的笑了幾聲,她伸手想推開他,卻發現他定定的推不開。「馳雲?」她才知道這男人開不得玩笑。
他沉沉的呼了一口氣,抿嘴片刻後,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我們不做好姐妹。」
這下木挽心知道情況不對了,「額,好吧,那就是好朋友啦。」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開頭,她承認自己一直把他當做好姐妹看,因為他的外包裝是女人。
木挽心的回答讓鳳馳雲心中更加煩悶,丟掉那所謂的‘假胸’,他突然俯覆在她身上,擁著她縴細的腰身,她感受到了他溫熱的身子。
「我是男人!」沒有裝腔的女人聲,他的聲音是粗野的。
「我……知道。」他是男人,的的確確是男人!因為感覺到了他標志性的東西……
鳳馳雲眉間緊蹙,木挽心卻紅著臉咻的彈起身,趁他沒反應過來,她就喘著氣的跑到門邊。「哈哈哈,那我們就是好兄弟啦,嗯嗯,兄弟,小弟我去睡了!」胡說八道一痛,木挽心慌張的就跑了出去。
房門‘ ’的一下關上,鳳馳雲一身無力的仰躺在床上,雙拳死死揪著那床褥,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將自己一頭撞死!「該死!該死!該死!」他失態了,他又在她面前失態了!
外頭,木挽心站在原處還未走開,她臉色潮紅的倚靠在柱子上。她有三個夫君,她知道剛剛那‘頂著的’意味著什麼。鳳馳雲這三個字不停在腦海里閃過,她和他明明什麼都沒發生,但她卻有一種偷腥的感覺,各種復雜的情緒洶涌而來,她現在煩透了!
第二日,這連綿的秋雨還未停,木挽心沒有和鳳馳雲說一聲就出去了,經過昨晚,她也不好意思去找他。算算日子,來暨城四五天了,她也該去那三神廟看看了。
腳底是濕漉漉的地面,木挽心撐著傘低頭在這路上走了許久,路人說這條路一直走就可以到三神廟了。「唉。」苦惱的嘆了一聲,木挽心一臉無精打采的。昨夜她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因為那小小的插曲,她感覺與鳳馳雲的關系有些僵了。
是她破壞了這關系麼?對鳳馳雲,她只覺他是一個活得非常堅強的男人,擔負著常人所不能擔負的東西,除此之外她還真沒想過其它的。
走過繁鬧的街道,再往前走要經過一個小湖,湖邊植有不知名的矮樹,如今還有未褪色的綠葉在上面飄蕩,伴著這絲絲雨點,她感覺心中的愁緒更重了。
她正低頭沿著湖邊走,雨傘越拿越下,繡鞋沾上了泥巴,裙擺也濡濕了。「木挽心!」前方突然有一個聲音叫住她。
再往前幾步就要上三神廟的台階了,她將雨傘撐起,前方映入眼簾的是同樣撐著傘的人。「是你?」這下雨天的,鳳馳雲怎麼出來了?
「木挽心!」看清那青衣女子後,他臉上更是歡喜不已,撐著傘便大步向她跑去。
鳳馳雲慌慌忙的沖過來,木挽心有些受驚的後退幾步,兩把脆弱的傘相撞,她手中的傘飄入湖中,他的傘落在地上。未待木挽心反應過來,他已經緊緊將她抱住。「你嚇死我了。」木挽心僵硬著身子不敢亂動,這話應該是她說才對吧?
「怎麼了?」拍拍他的後背,她輕聲問道。
「我早上起來找不到你。」
「所以呢?」
「我以為你生氣走了。」
听完他這傻氣的理由,木挽心撲哧一聲就笑了。「就因為這個?」
「嗯。」悶悶的應了一聲,他仍舊沒有放手。「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伸手抱著他的腰身,她吸吸有些發酸的鼻頭,心中有些觸動了。
「我做錯了。」他的聲音里似有無限的無奈。
「你是說現在麼?」她的微笑早已掛在臉上。
猛然松開懷中人,鳳馳雲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那垂下的雙拳緊攥。彎腰拾起地上的雨傘,木挽心拉過僵硬在原地的某人。「走吧。」
跟上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去哪里?」
「求姻緣。」走上這三神廟的階梯,她隨意拋出三個字。
身後人突然停住了腳步,扯著她的衣袖,他愣愣的瞪大了雙眼。「你說真的?」
木挽心嬌俏一笑,怎麼有種昨日再現的感覺?「假的。」挽過一臉憋屈的鳳馳雲,他們大步就踏上階梯。雨傘下是兩個淋得半濕的人,掏出腰間手帕,她輕輕為他拭去發絲上的水珠,他微微的閃躲。
廟內正點燃著的香火飄出些氤氳的香氣來,撐著他的傘,她低眉淺笑,最美的邂逅也就是這樣罷。
……
木挽心並沒有在三神廟找到花瓣,因為那廟里的三只鳳凰都是沒眼珠的!她問那廟祝,廟祝居然說怕刻上眼楮後鳳凰就飛走了,她嘔血的捶心肝,這廝還以為自己能畫龍點楮?所以那日她一無所獲的回來了,但身旁還多了一個悶著不說話的鳳馳雲。
「今晚天黑後你就出門去。」傍晚時分,鳳馳雲突然找到木挽心說了這句話。
「為什麼?今晚那逍遙王不是要盡地主之誼擺宴麼?我就這樣走了不好吧。」木挽心完全沒注意到鳳馳雲那嚴肅認真的表情。
他低頭思忖了片刻,「總之今晚你不要留在府里吃飯,最好在外面住兩天再回來。」她不解的還要開口問,他卻一句回絕了她。「听我的就是了!」
「哦。」木挽心訕訕的低下頭,其實除了知道鳳馳雲是男兒身外,她還真不了解他的其它事。
關上房門,她以為他走開了,他卻仍在那里。「挽心。」
「嗯?」怎麼還沒走?是還有什麼要說的?木挽心站起身又要去開門。
她的手附在門閂上,正要開門時他又繼續說了︰「我這一生都不會有妻子,但如果我有機會,我選你可好?」
木挽心那雙正準備開門的手僵住了,她突然覺得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一時之間腦海里沒有了邏輯的言語,這個突如其來問題,要她怎麼回答呢?
過了許久,木挽心才艱難的開口。「我……」她還未說完,門外的身影已經不在了。她側耳傾听,果然沒有聲音了。嘆息著打開門,門外空空的。
「唉,這樣也好。」其實剛剛她也沒想好怎麼回答,他走了,她倒省去了糾結。只是這以後兩人要怎麼面對呢?原本好好的朋友關系,漸漸的就不在正道上了。
伴著淡淡的愁緒,木挽心在入夜後就準備出門了,經過宴會現場時,她看到那里擺著好幾張大桌,還有那些特意擺起來的裝飾,看來逍遙王的確花了很多心思。
看著看著,木挽心就撞上了一個迎面而來的男僕。「哎呀!姑娘,對不起對不起!」那碟子上的糕點全撒在木挽心身上了,甜膩的粉末倒進了她身子,她難受得很又不能當眾弄出來,只好尷尬的糊弄幾句。
「沒事沒事,你繼續忙你的。」看著這滿是糕點屑的衣襟,還有很多倒進衣服里了!算了算了,還是去清洗一下吧。
就在木挽心轉身回去的那一刻,不遠處的大門就死死關上了,並且有七八個侍衛站在原處守著。
過了一陣,宴會如期開始了,男妓們在舞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著跳著,鳳馳雲坐在酒席中若有所思。
逍遙王在座上更是笑得猖狂,「陛下,你看我給你準備的歌舞怎麼樣啊?」
逍遙王在女皇面前從不稱臣,這是天下人盡知的事情,但盡管如此,女皇對逍遙王還是以禮相待。「王爺有心了。」
「哼,想當年你母皇最愛看的就是這個戲班排的歌舞,那時候我可是天天陪她看,看得我連這些戲子唱什麼都記得一清二楚。」逍遙王斜斜的跨坐著,鳳馳雲雖坐在正位,但逍遙王看起來卻被鳳馳雲更尊高。
這番話每次逍遙王看歌舞時都要說上幾次,鳳馳雲已經見怪不怪了,輕輕哼了一聲便沒說什麼,他最厭惡那些把身份地位時時掛在嘴邊的人!
侍人給女皇送酒時要行大禮,給逍遙王送酒時也要行大禮,點歌舞時鳳馳雲說隨意挑一個,逍遙王卻拿著冊子趾高氣揚的點了好幾個。在正式場合只有女皇才能穿明黃,逍遙王今夜卻穿了一件瓖著金絲邊的衣袍。
「這次陛下出巡暨城,不知可是有什麼事情擾了聖安?」逍遙王口中抿著美酒,看向鳳馳雲時的眼神有些醉意。這個年近五十的女人,永遠有一顆輕狂不羈的心。
「天下太平,能有什麼事?朕不過是來關心關心一下王爺罷了。」面對這有著一副無賴面孔的逍遙王,鳳馳雲只冷冷一瞥,但這一瞥卻看到了一角坐著的身影。
木挽心!他驀然攥緊身旁的椅子,‘ ’的一聲,有一個杯子摔碎在地上。「是麼,怎麼我感覺最近陛下對我的態度有些變了呢?」
再‘ ’一聲,又有一個杯子摔在地上。「王爺多慮了,朕向來如此!」鳳馳雲從座上站起,他大步就要朝木挽心走去。
逍遙王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站在鳳馳雲面前,「晚宴還沒結束,陛下這是要去哪里啊?」伴著臉上那長長的刀疤,逍遙王此刻笑得有些猙獰。
鳳馳雲著急的看著那低頭吃東西的木挽心,他蹙眉掃了一眼逍遙王,冷冷的吐出二字︰「讓開!」
最後‘ ’的一下,這已經是第三個摔在地上的杯子了。「陛下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連長幼尊卑都不懂了嗎!」冷眉一橫,一把短匕順著掌風抽出,逍遙王哼的一下就朝鳳馳雲刺去。
「難道王爺現在做的就合乎君臣之禮了嗎!」側身躲過她這一刺,鳳馳雲急急的後退了幾步,再抬眸時,逍遙王也退離了原地,只不過此刻她身邊站著的,是驚慌失措的木挽心。
場面早就混亂開了,潛伏在酒席間的人都相互打了起來,那原本在台上歌唱著的男妓也持劍將鳳馳雲圍住,整個逍遙王府現在就有兩派人在打斗,但只有兩個人站在原處沒有動,逍遙王和鳳馳雲!
「逍遙王府外頭都是朕布下的層層精兵,他們一旦殺進來,你死無全尸。」鳳馳雲傲然**,他唯一擔心的是,是現正在逍遙王手中的木挽心!
「呵,你的精兵?」逍遙王譏諷的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的就摔倒地上,第四聲碎杯響起,那琉璃瓦上突然冒出了一圈手持弓箭的黑衣人。「你半個王朝的武官都已經歸于我門下,這外頭的怎麼可能是你的人?小皇帝,年紀輕輕就該多學點,這鳳儀江山太大,你一人吞不下的!」
兵變麼?呵。鳳馳雲依舊面不改色,「放開她。」逍遙王的左手正死死扣住木挽心的咽喉,木挽心此刻也依舊淡定的看著鳳馳雲。
現在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麼叫她先走了,原來今晚是他與逍遙王之間的鴻門宴!
「我在外頭听說你有一個小情人,看來就是她吧。不過你這孩子也是,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呵,女人和女人還能做什麼?這麼荒婬的事情,還真是遺傳了你父親的賤骨頭啊。」逍遙王笑得狂野,她已經料定了鳳馳雲不敢做什麼。
「你給朕住口!」只要逍遙王提起他的父親,他臉上淡定的表情就再下裝不下去了,緊攥著雙拳,他憤怒的瞪著那逍遙王。
「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父親當年就是從我身下爬到你母皇床上的!呵,沒想到我姐那傻子還真要這麼一個爛貨,居然還讓他做上了後位!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因為你父親當年那麼放蕩,我怕你是我的孩子,誤殺了呀!」
逍遙王那粗野的聲音連木挽心都听不下去了!她狠狠剜了一眼身旁這個笑得全身都在抖的女人,說話真夠惡心的!只是這情況看來,對鳳馳雲不利啊……
「你再敢說一句侮辱的話,朕立刻殺了你!」銳利的與逍遙王直視,鳳馳雲的眼里泛著淡紅的血絲。
「好哇,我把你的小情人放在這里,你盡管刺過來,我保證不挪半步!怎麼樣?這麼好的機會,你刺不刺啊?」扼住木挽心的喉嚨,逍遙王完全將她擋在自己面前。
木挽心也是屏住呼吸的不敢亂動,這下怎麼辦,她逃不開,鳳馳雲又被眾人包圍著,她到底要怎麼辦吶!跑麼?跑也跑不了啊!
木挽心靜靜注視著鳳馳雲的雙眼,希望能在他眼中讀到些什麼,或許他想假裝刺過來然後順手殺了這逍遙王?但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你以為朕不敢!」一名侍衛手中的劍被奪了過來,那抹明黃的身影手持長劍如風一般飛了過來,她這一眼還未眨完,下一眼就有鑽心的疼痛傳來。
「鳳……」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木挽心有些驚愣了。她沒有被一劍穿心,那長長的劍身從她右肩穿了過去,劍尖透過她的身子狠狠的刺在逍遙王的右胸上。
他一劍刺進來,伴著狠絕的眼神,木挽心感覺時間就這麼停止了。這個幾個時辰前還要求自己娶他的男人,現在居然要殺了她?
狂怒過後,鳳馳雲的一把劍上同時沾染著她與逍遙王的血,猛地一下,身後負傷的逍遙王突然奮力拍了木挽心一掌。她身子不堪重負的向前傾去,頃刻間鳳馳雲迅速將手中長劍抽出,順著掌風,她滿口的鮮血噴了他一身,有幾滴濺在他臉上,溫熱溫熱的。
木挽心的身子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右肩被刺穿,後背還被人狠狠打了一掌,倒在地上的她迷蒙著雙眼,奄奄一息間,她最後斜斜看了一眼那正被十幾只長矛圍住鳳馳雲。
輕輕一扯紅唇,她居然還有力氣笑。看到她快死了,他開心了麼?
眼楮一閉,她的世界從此成了黑夜……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木挽心竟在睡夢中不想起來了。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但這夢做著做著竟然會疼,稍稍挪動一子,胸口一陣悶痛,她才知道自己真的要醒了。
睜開眼,眼前好像被什麼東西蒙住了,是紗布吧,透過這紗布的小孔,她能微微看到外頭的光線。「這樣都不死,還真是命硬。」她自嘲一笑,卻突然發現身旁有人。
「你醒了。」這是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聲音。
「是啊。」她淡淡的回答,不悲不怒不過問,好像什麼也與自己無關。「我眼楮是瞎了麼?怎麼大白天的給我蒙紗布?」動動手腳,自己並沒有被捆綁,而是躺在冰冷的地上。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那聲音听起來離她不遠,估計兩人是被關在什麼地方了吧?鳳馳雲畢竟是女皇,逍遙王不敢輕易殺他。
輕輕哼了一聲,可能是因為口干,她此刻的聲音有些沙啞。「這麼巧,我也不想看。」
「挽心……」
「噓,好吵。你安靜點,我想睡覺。」木挽心把頭側向一邊,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那人在哪里,但她也懶得去摘紗巾了,就這樣吧。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讓人發涼,她眼上蒙著一塊紅布,他坐在她身旁靜靜的看著她不敢說話。他眼里滿是血絲,通紅著眼就一直這樣看著她。
漸漸的,鳳馳雲看著她眼上的那塊紅布被浸濕,然後再干透。她哭了嗎?是因為
片刻,他那干燥的紅唇才輕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眼前人輕微動了一下,木挽心微微一扯嘴角,他不知道她此刻已經恨透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