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中,蘇染在心底把他的祖宗罵了個遍,正準備再說話的時候,突然被對方搶了個先。
「蘇染,舍不得了,是麼?」這是九年以後,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喊著她的名字。而這一次,蘇染也清楚的感覺到這句話里不像之前那麼冷酷無情。
蘇染一時沒回神,「啊」了一聲,方立刻點頭道︰「嗯!」
她當然舍不得她兒子!
那可是她十月懷胎,八年來一把屎一把尿,又做爹又做媽給拉扯大的,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
可這樣的話在對方耳里听出的卻是另一層意思。
她不知道,此刻的某個火大的人,以為她應下的舍不得,是因為舍不得司紫勛因為司氏即將被收購而勞累呢!
突然間,電話那頭的顧修離又生起了莫名大火,他咬了咬牙,終是無情道︰
「好!華勝的事就如你所願!但是有關兒子的監護權的事,下個星期法庭見!」
說完就掐斷了通話。
蘇染望著已經出現盲音的手機,突然明白起他剛才的誤會。
有點無可奈何,只得苦澀的笑了起來。
她甩了甩頭,對這一切的蒼白皆以一笑置之。
蘇染沒想到,翌日清晨竟然接到了蕭山的急電。
電話一接通,蕭山那滿是苦澀地抱怨聲就源源不斷地傳來︰
「蘇大小姐!你昨晚到底和老大說了什麼?!」很明顯,蕭山大朋友對于蘇染昨晚的表現,非常不滿。
「……」蘇染被蕭山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一時不敢做聲。
當然,這時候的蕭山似乎也沒打算讓她回答什麼,徑自不停地抱怨起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後來老大知道是我把他號碼給你了,現在他又是扣我獎金又是扣我假期的,我真是沒法活了我……我原本還以為你會和老大好好談談,還想得點好處……你……你真是無可救藥了你!」
蕭山一個勁的抱怨著,仿佛極其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抱怨完了才知道要掛電話︰「好了,不跟你說了,先掛了
臨近掛電話的時候,只听見那邊的蕭山似乎還在隱隱自言自語地嘆著氣︰「哎!還得去醫院呢!真是活該!」
蘇染正想問他為什麼去醫院的時候,可那邊早已經掛了電話。
看這情形,似乎走得很急。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而開庭的日子也終究是來了。
時至今日,蘇染臉上的浮腫和青紫總算散去了,可身上那大塊大塊的烏紫還是留有一大半。
腳上的石膏也在昨日拆掉了,但醫生建議,還是需要撐著拐杖走路,腳踝處依舊不能使力。
開庭前夕,蘇染一直心底不安。
這天,她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以後就拿著落落的書包,把落落平時最愛的玩具和書本都一一收拾起來,放進包里。
等全部都收拾完了以後,才發現自己有點白痴,竟然在開庭前就害怕得給落落收拾東西了。
蘇染呸呸呸的罵自己了兩句,又將落落的貼身東西一個一個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