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歡嘴角抿緊。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冷靜沉著的和他說話的態度令他覺得更加煩悶,讓他覺得,她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自大得可厭。
和以前一樣,沒有人能操控他月離歡,也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和決定!他眼神漸冷︰「你既然都知道了,還認為自己走得了嗎?」
既然自己的藥罐被她弄壞了,那她就只能代替那條蛇做自己的藥罐子了。
「我告訴你啊,歡歡,」沈雲兒突然換了態度,蹲來,肘彎隨隨便便地撐在膝上,身子前傾至他面前,臉幾乎要貼上他鼻尖,笑眯眯地看著他,說話陰陽怪氣。
「我一直野生野長的,習慣了,若是被圈起來,就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算不會一時想不開自行了斷,也肯定會導致情緒不佳,情緒不佳會影響體質,體質不良就會降低血的質量,血的質量不好,你喝了說不定會感冒發燒拉肚子,弄不好一命嗚呼也有可能啊。」
「所以,為了讓我的情緒好一點,你需要的藥綠色環保一點,最好我們現在還是各走各路。我叫沈雲兒,住在太僕府里。你若是需要血了,就去太僕府上找我,到時候我放個十碗八碗給你都沒問題。」
也許因為他太象尹風,她不由自主的就待他十分的隨意,捉弄起他來同樣不遺余力。
「你!」她滔滔不絕的一番長篇大論令他一時氣結,「威脅我?」
若是換作其他人,敢如此囂張的靠近他,威脅他,早就死無葬生之地了,可是現在卻無奈多過憤怒,手腳都氣得發涼。
「威脅?你說哪里話?」沈雲兒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我明明是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嘛,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威脅?」
近在咫尺,她的氣息熱熱的噴在臉上,明明話中帶著戲謔,吐氣如蘭間卻令人迷亂,月離歡從未試過讓一個女人如此接近,竟然不由自主的漲紅了臉。
「呦,歡歡你又臉紅了。」
「走,快滾。」月離歡的臉由紅轉綠,勃然發作,「別讓我看見你!」
「好啊,那我就遵命滾了。」沈雲兒呵呵一笑,站起身來,撢撢衣衫才轉身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笑道,「歡歡,我猜你最後那句話一定是言不由衷的吧?」
當然,他必須得去找她見她,因為他需要她……的血。
「滾!」月離歡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
沈雲兒翩然而去,還不望再回頭對他嫣然一笑,月離歡冷哼一聲把頭別在了一邊,轉回頭來時,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看著面前的一片沉沉夜色,竟然有一時的茫然,她走了哪一邊?
這女人,真是捉模不透,說她精明,她卻自己割脈放血給他喝,說她笨,她卻花招百出,一眼就看破了石屋事件的前因後果。
可是她方才又坦白告訴自己的身份和住處,她倒底還是個笨蛋!
月離歡恨恨的罵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惱火,不知道氣那女人還是氣自己失了常態。
「離歡,你還好嗎?」明決和另一位護衛未央趕到的時候,正看到沈雲兒離開,等沈雲兒消失不見,他才現了身。
「嗯。」月離歡扶著樹干,努力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看見未央出現,他微眯的秀美雙眸中寒光凜凜,「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