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七年的時間,對于所有人來說也許都是漫長的,可是對于約夏,他只是經歷了一場睡眠,當他睜開眼楮的那刻,一切都變了,只有他一人停留在原地。♀
約夏試圖去想象見到斯內普的場景,可是一片空白,他做不到,他無法想象時隔七年,會發生什麼。他的記憶里只有他們最後一次的對視。黑暗中,雷電中,雨水中,明明短暫卻顯得無比漫長的對視。
短暫的暈眩下,約夏的雙腳站到了地面上。
四周一片黑暗,約夏看不清。他伸手,踫到了牆壁,手指動動,模索著靠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那股魔藥的味道。
這里是斯內普的地方……
約夏近乎貪婪的仰頭嗅著。
過了一段時間,眼楮適應了黑暗,一些微弱的光亮透過了厚重的窗簾,讓約夏漸漸能看清所處的地方。
一張普普通通的床,鋪的很整齊,只是太過整齊了點,看起來像是從來沒人睡過的樣子。屋子並不是很大,暗色的窗簾讓這屋子看起來有些陰冷,好在一旁有壁爐,約夏走了過去,點燃了壁爐。
溫暖的火燃了起來,照亮了陰暗的房間。
幾乎是立刻,約夏看了床頭的一個盒子。他打開了它。
一根魔杖。
一根項鏈。
約夏的呼吸停滯了那麼一瞬,一些酸軟的氣體正沖向他的鼻腔,他只能不斷吞咽著,才能抑制著某些異常強烈的情緒。
他將那根項鏈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心中。
祭台連接著項鏈,這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斯內普一直好好收著這根項鏈,甚至……放在了房間里。
約夏閉了閉眼楮,有那麼一瞬,手中的項鏈像是變成了空氣,那樣的輕,輕到感受不到它的重量,然後突然變成了千斤重,重到他甚至都無法支撐它的重量,就好像在他手里的不僅僅是一根已經崩斷的項鏈,而是一份沉重的感情。
約夏扶著牆壁,一點點癱坐在了地上,衣服摩擦牆壁的窸窣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床鋪擋掉了壁爐的光亮,這讓窩在角落里的約夏大半個身子都藏在了黑暗中。
隱隱約約,他听到有人打開了關著的房門,以及一句極輕的‘熒光閃爍’
一些光亮突然出現,一點點逼近他。約夏不得不眯起了眼楮。
然後他在那團光亮中,看到了斯內普。
如此熟悉,卻又截然不同。
「你是誰。」斯內普靠近了約夏,充滿戒備。
約夏愣愣的看著斯內普,他有一瞬間不知身在何處,因為他沒有辦法相信那麼急切的想要見到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心髒像是要沖破他的皮肉一樣猛烈跳動著,他感到十分的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他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斯內普,會是那樣的疼痛。
因為斯內普看起來,是那樣的瘦,那樣的疲憊。
約夏的身子一點都不能動彈,他的身體如同被一塊巨石壓著,呼吸困難,雙眼酸澀,雙腿麻木,手心出汗,他努力縮著他的喉管才能壓出一些嘶啞的聲音。
「西弗……」
他能想到的,唯一能說的,只有斯內普的名字。
斯內普的眉頭擰了起來,他熄滅了魔杖尖上的光亮。
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只有壁爐里一些紅光偶爾閃爍著。
「慢慢的。」斯內普將魔杖對準了約夏,命令道︰「站起來。」
約夏的身子用不出力氣,他只能用肩膀蹭著牆壁,一點點站起來,盡管他那樣用盡全力的控制他的身體,可是總有一些力氣偷偷跑到他的喉間,又一遍︰「西弗……」
斯內普緊緊抿了唇,眼神冰冷,他快步走上前,魔杖那樣用力的抵在了約夏的喉間︰「我不管你從哪里得知我的名字,也不管你從哪里得知我的住址。黑魔王已經不復存在,所以無論你是鳳凰社的人又或者是走投無路的食死徒。」那些聲音快速又低沉,卻又奇怪的處在一個很高的音調中,絲絨一樣柔滑而冰涼︰「現在,立刻,滾出我的屋子。」
約夏沒有動,他甚至溫順的微微揚起了下巴,露出了脖頸,盡管魔杖頂端已經陷入了他的皮膚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于面前人的無動于衷,斯內普反而有些沉不住氣,那雙掩在暗光下的綠眼楮是那樣的熟悉。那里的溫和,以及那些如同細碎寶石般的綠色都讓斯內普想起了一個人,盡管他知道不可能。
沒人會這麼看著他,莉莉不會,鄧布利多不會,詹姆不會,所有人都不會這麼看著他,只有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經不想再去回憶。
斯內普短暫的失神過後,是更堅定的冰冷︰「我不想將魔力浪費在你那愚蠢至極的大腦上,現在,立即,滾出我的屋子。」
約夏眨了眨眼楮,一些晶瑩的水光染濕了他的睫毛,可是意料之外,他居然沒有任何失望的感覺,就算斯內普說了那麼多遍滾出他的屋子。
約夏溫和的笑了笑,眼梢處帶著些微柔軟的細紋,他將一直握著項鏈的手心伸到了斯內普的面前,攤開。
「你不問問,我是誰嗎。」
斯內普眼中閃過某種暗沉的色彩,隱隱含著怒氣與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煩躁,他突然伸手,快速的將約夏手中的項鏈拿走,而後猛的後退一步,魔杖緊緊貼著約夏的額頭︰「你到底是……」
誰……
斯內普沒有說完那句話。
因為眼前人的笑突然和許多年前的某個笑容重疊在了一起。
斯內普不確定了,他的心開始動搖,他的魔杖背離他的意識放了下來。
然後他露出了那樣嘲諷又不可置信的笑容︰「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