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桂嬤嬤打累了,口喘粗氣,蕭月嵐才輕咳一聲,示意桂嬤嬤退下,此時那婢女趴伏于地,發絲凌亂,衣衫基看不清本色,臉頰滿是鮮血,腫脹不堪,嘴角血絲甚已干涸,聲音微弱,若不細細聞之,只怕當成喘息聲。「疼……饒了奴婢……不敢……了
見此蕭月嵐嫵媚輕笑,撥弄風吹稍亂發髻,理順衣角,「當真一條賤命,這般還知求饒,貪圖富貴妄想攀附主子,桂嬤嬤,這天兒熱,送這位即將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下賤胚子去池塘清醒清醒,可仔細著點兒,一不小心便沉溺塘中,求救無門了
家生子全家都屬相府,偶爾打死個婢女無礙,死了亦無人徹查,送些銀兩了事即可,都城諸多官宦人家皆如此,若真處理,後院池塘埋藏人骨數不勝數。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姨娘,求求你放過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生是姨娘的人,死是姨娘的鬼,永遠為姨娘當牛做馬,不再奢求,求姨娘開恩啊!」婢子聞言掙扎不休,一旦入了池塘怎可能生還?故而奮力朝蕭月嵐爬去,不住磕頭賠罪。
「姐姐……不,姨娘,灣翠知錯了,灣翠不該背主忘恩,求您饒了灣翠罷,灣翠日後定當戰戰兢兢為姨娘效勞著實被蕭月嵐手段嚇住,灣翠當即跪下,顫顫巍巍,再無初時那般張牙舞爪,生怕自己便是下一個沉塘之人。
「哦?妹妹這是做什麼?怎可下跪?快快起來,你是相爺的心頭寶,姐姐怎敢受此大禮?」嘴角勾起淡淡弧度,看灣翠誠惶誠恐模樣,蕭月嵐心下暢快,不過威逼恐嚇下便怕了,膽子比針鼻兒還小。
「不,不!奴婢是姨娘的人,姨娘讓奴婢如何做,奴婢便如何做,再不敢放肆了,求您饒了奴婢罷身份地位永不如生命貴重,灣翠此刻唯有求生之念,尊嚴之流拋之腦後。
「妹妹說的什麼話,你已是府內半個主子,姐姐怎可讓妹妹做下人的活兒灣翠越是恐懼蕭月嵐越是舒暢,言語便更加柔和。
當真草包一個,這點兒膽子妄想在相府站住腳?今日不出手,日後挑撥些事情便能收拾她。
「不!奴婢是姨娘的奴婢,怎可成為主子?姨娘莫打趣奴婢了灣翠不住磕頭,將姿態擺至謙卑,誠惶誠恐道,因用力過猛,幾下便出了淤青。
「這可如何是好,妹妹怎得奴性猶在,看樣需姐姐教導番蕭月嵐咬字‘教導’,刻意用陰狠語調言出。
「不不,不要,奴婢……奴婢……」灣翠此刻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看向蕭月嵐,不住懇求。
「瞧你,嚇成這樣,看妹妹誠心誠意,姐姐便信妹妹一次,快些起來,這地上冰冷,若跪壞了,相爺要心疼的見恐嚇差不多,蕭月嵐淺笑扶起灣翠,捻起帕子擦拭灣翠額間冷汗,姿態親昵,好似親姐妹般,「妹妹對姐姐忠心,現下姐姐有一事委屈妹妹,不知妹妹可答應?
「姨娘請說,灣翠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額間干爽,柔軟帕子觸及,茉莉香氣入鼻,灣翠不但未松懈,反而渾身一顫,臉色刷白,蕭月嵐越是溫和,她越是忐忑,不知接下會如何,未知事情更令人惶恐。
「如此甚好,妹妹稍稍忍忍,桂嬤嬤蕭月嵐見灣翠答應,松手退開一步,示意正活動手腕的桂嬤嬤。「為姨娘添妝,小心些,別真傷著了,這張標致臉蛋兒還有用處
「是桂嬤嬤聞言上前,看著灣翠伸手便是一巴掌,力道之大令人結舌,如此還不算,緊隨其後拳打腳踢,每一下正對灣翠月復部。
灣翠耳畔嗡響,腳下不穩,頓時趴在地上,嘴角流血,整個人愣住,疑惑道。「姨娘?」她既答應依附蕭月嵐,為何還遭此橫禍?
「委屈妹妹了,如非如此,姐姐怎得繼續?妹妹啊,待相爺回府,你便去告訴相爺,這傷乃端木黎所造,只因你被收房,損了其面子,趁相爺不在府,對你下狠手似笑非笑看向灣翠,蕭月嵐俯子輕聲道。「千萬記住,這傷是端木黎所為,與任何人無關,可懂?」
此刻端木黎不在府,如何說都可以,待相爺回府,令灣翠咬定端木黎,言其下手後離去,不知去向,屆時老爺大怒,端木黎再如何只得忍氣吞聲,且事情傳出後,諸人知曉其惡毒真面,將其聲名玷污到底,看她壞了名聲,還如何展翅高飛。
如此,端木府中三位小姐唯有蕊兒聲名最佳,日後尋覓賢德夫婿,風光出嫁。
灣翠渾身撕裂般疼痛,月復部針扎似的,整個人天旋地轉,耳畔唯有蕭月嵐冰冷默然之聲,咬牙道。「奴婢懂得,奴婢絕不讓姨娘失望,大小姐適才回府,命人傳喚奴婢,困于院內施暴,現下已離去,求相爺為我做主言罷,跌跌撞撞于地面爬起,避免再承受擊打。
「出了何事,院中如此吵鬧蕭月嵐還未言語,一道冷凝之音響起,驚得院中人齊回首。
端木黎回府,路經蕭月嵐院落,其間傳來鞭打呼救聲響,端木黎本不欲前去,然听聞話語中夾雜她名諱,端木黎挑眉與婉君入院。
「無事,灣翠妹妹不慎跌倒,傷著了,我正待遣人去尋藥,郡主于宮內回了?可曾見過老婦人?這些時日老夫人惦念的緊蕭月嵐示意桂嬤嬤上前把灣翠帶回房,阻在端木黎身前。
端木黎嘴角含笑,眉眼似水,看向灣翠微微蹙眉。「灣翠姨娘怎得傷的這般重,看似不是跌倒受傷,臉頰巴掌印還在呢,可是犯了什麼過錯?遭了懲處
「怎會,灣翠妹妹賢良淑德,事事勤謹,未曾犯錯蕭月嵐狠瞪收院丫鬟,暗啐,這些個饞懶丫鬟,端木黎入內不曾通報,養活她們做什?廢物!
「既如此,灣翠臉頰紅腫手印乃何人所為?當真膽大包天?連父親都未放入眼中端木黎淡淡道,心知肚明卻假意不知,句句言語指向蕭月嵐囂張跋扈懲處姨娘。「看來本郡主需告之父親,由父親查詢,以正府內綱紀
「灣翠妹妹,這臉頰……」蕭月嵐不著痕跡示意灣翠上前解釋,
「回郡主話,並非有人責打奴婢……是、是奴婢自己不小心灣翠夾雜其中左右為難,郡主身份高貴,日前之事仍有余威,蕭姨娘心狠手辣,日日無法安眠。二人爭鋒相對,她只得兩不得罪。「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言罷,灣翠捂臉朝院外跑去,未曾發覺婉君趁機跟隨而出。
灣翠剛跑出院,正待往桃院而去,卻被一人拉住,正巧握到青紫處,身子一顫,回首看去,來人正是碧華院婉君。
「婉君姐姐?這是何意?」灣翠蹙眉問道,因嘴角破裂,張口便覺疼痛,言辭盡量簡短,被握手臂疼痛難忍。「可否先放開,這樣拉扯不成體統
「翠姨娘步伐太快,奴婢唯恐喚不住您,適才伸手,請您見諒婉君淺笑拉住灣翠,看著灣翠一身傷痕,面容腫脹如饅頭,眼神憐憫,「灣翠姨娘,小姐請您去碧華院,先將傷口處理下,再行回院言罷,拉著灣翠往碧華院方向走去。
「既無事,本郡主先行回院了既然正主兒已走,端木黎便不欲繼續逗留,蕭月嵐忍耐至今已算難得,歇息這些時日,安寧已然一去不復返,戰火即將打響。
「灣翠姨娘,近日可還好?」碧華院中,端木黎雙手交叉,托腮笑道,言行中偶帶涼意,令人寒顫,幾日未歸,倒真惦念,俗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窩,雖不把此處當家,但這是屬于自己的。
「勞煩郡主掛心,奴婢……奴婢很好灣翠此刻如受驚老鼠,唯恐身側半點兒響動,微風拂動,涼意滲入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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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哦?身為父親姨娘,怎得自謙奴婢,灣翠姨娘,這不合規矩端木黎怎不知蕭月嵐對灣翠威逼恐嚇,早在將人遣去時,便知終有一日會如此。
「奴婢求郡主救命,蕭姨娘狠心,竟將婢妾打傷至此,且讓奴婢構陷郡主,奴婢一心為郡主,怎會如此做,拒不從便是被毆打,請郡主幫幫奴婢灣翠修飾了言語,將其懼怕蕭月嵐婬威而投誠轉換為寧死不從,一番言語倒成就忠貞心月復。
把玩指尖淡淡蝴蝶花圖騰指甲,端木黎漫不經心起身,沿院落徘徊,灣翠一心攀高枝,以她年幼好欺,幾度攛掇她按她心思行事,如此心大婢女,她怎肯輕易讓其好過?然其現有利用價值,交好更有益處。
輕輕嘆息一聲,端木黎收斂眉宇戾氣,面染絲絲哀愁。「灣翠姨娘,蕭姨娘一貫如此,瞧瞧,打的這般狠,真真兒是想毀了容貌。宛若,快將皇上賜下金風玉露取出,為姨娘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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