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嗎？柯以然嘴角漾起一抹苦澀，不，她一點都不堅強，如果她堅強的話，就不會獨自一人躲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倫敦，寂寞地舌忝舐傷口，如果她夠堅強的話，就不會面對昔日相識之人，感到驚慌失措，感到難堪，如果她夠堅強的話，為什麼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如果她夠堅強的話……
似是感到了這種壓抑性的沉默，正在按摩的榮蓉心下疑惑，為什麼會這麼靜，抬眸看向柯以然，只見她的視線放空，無意識地落在房內的某一處，嘴角的諷笑似是慘白了榮蓉的面容，眸中霧靄，其中情感，榮蓉看不透，也猜不透。
心中一股難言的氣悶直逼喉嚨，榮蓉感覺眼中薄霧蒙蒙，停止了按摩，爬到柯以然身邊，摟住她修長女敕白的脖頸，悶悶地說︰「以然，求你，求你不要用那種目光，好不好？那樣的你，太陌生，太遙遠，那不是你，之前的你，活潑開朗，能說會道，不要這樣好不好……」話中帶著點哭音，有些哽咽。
柯以然淡淡一笑，笑容已不是當初的明媚，當初的開朗，她說︰「蓉蓉，人都是在變的，我也不想這樣，以前笑容單純，活潑開朗的我，我也很渴望能夠回去那段時光，可是，回不去了……」
榮蓉閉了閉眼，顫聲說︰「柯以然，怎麼辦？這樣的你，讓我心疼。」當初的事情究竟是給了她多大的傷害，竟讓她里里外外變得如此徹底？
柯以然勾勾唇角，輕笑︰「蓉蓉啊，人呢這一生，就是在學習，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學習，當初學歷史時，老師不是經常指著課本說，要總結歷史的經驗教訓，不要重蹈覆轍。這樣其實，也是好的，我不能從跌倒的地方重新爬起來，站起來，但是我保證不會讓自己在跌倒的地方再重新跌倒一次，一次的經驗教訓就夠了……」
听著她沉痛的話語，榮蓉苦笑，原先的柯以然是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被社會現實給抹殺了，一點點的雪藏起來，那現在只剩下滿目瘡痍的柯以然，一不留神，似乎就會被壓倒，傷害，這樣的她再也沒有心神精力去追求另外一種生活，只求平平安安地平靜生活。
榮蓉擦去眼角的淚水，想到不久前大哥對她說，柯以澤在尋找以然的下落，現在看著這樣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柯以然望著眼神閃躲的榮蓉，心下疑問︰「蓉蓉，你想說什麼？」
榮蓉眼神堅定，似是下定了決心，看著柯以然遲疑地開口︰「你哥哥，好像在找你。」
柯以然聞言一怔，眼神飄忽不定，大哥，找她干什麼？一年前不是說得夠清楚了嗎？
榮蓉看著視線漸遠的柯以然，側著頭喊道︰「以然……」
柯以然淡淡地看向榮蓉，語氣平平︰「一年前，我就和柯家斷絕關系了。」話畢，柯以然躺回被窩，沉沉地閉上雙眼，似是困了，只是眉心只見似是縈繞著一股輕愁，還有掙扎不安
榮蓉咬唇，看著這樣的柯以然，心中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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