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權撩色 055米 不忍直視(月底求票——!)

作者 ︰ 姒錦

找她的?

佔色記得在婚禮前,這權五公子被他哥派去送北X—21D的數據到航天151廠,估模著這他這會兒心里頭還不舒服,怨懟著他哥呢,所以才找他哥的茬兒來了。

當然,到現在她都沒有搞清楚這權家兩兄弟之間有啥彎彎道道,只知道面前這位權五公子,他找茬兒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他哥哪兒不痛快,他就偏偏要往哪兒惹。他來找她,指定也是因為這個了,就為了膈應他哥。可,她作為權少皇剛過門兒的新媳婦兒,真心不願意摻和到他們家族兄弟間的事情去,平白討了人嫌。

這麼一想,她淡淡抬眸,淺笑出聲兒。

「老五,你找我有事兒?」

‘老五’這個稱呼,她也是琢磨了一下才喊出來的。

權五公子就在她面前,她這個做嫂子的怎麼著都得以禮相待才行。于是乎,嫁雞隨雞,隨狗隨狗……咳!她就隨了權少皇對他弟的稱呼。

果然,她話音還未落下,權少騰就翻了一個大白眼兒。接著,站直起了挺拔的身體,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視線自上而下地掃著她。唇角又慢慢地往上彎了起來,那笑容里,有著權家人獨有的桀驁和狂放。

「四嫂,正巧你休假,我也休假。我專程跟你去玩的。」

「你……?」

跟她去玩兒?他幾歲了!

心里凜了一下,看著他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頓時有了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仔細一想,便明了了,自個兒又成了他對付權少皇的活靶子。想了想,她故意別扭了地斂了神色。

「那啥,我今兒準備帶我舅逛逛京都,他跟我舅媽都是老人,你去了也玩不慣。」

「哪能?不會!我啊,最喜歡陪老人了。」

邪氣地勾著唇角,權少騰顯然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應對措施。不管她拿什麼話來拒絕,他都能笑嘻嘻地應對自如。而且,完全不在意她就表現在臉上的不樂意。末了,還眨巴下瀲灩的雙眸,可憐巴巴地討巧兒。

「四嫂,弟弟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你看我這回家一趟,多不容易啊,都沒有人理我……我跟十三一樣,都成棄兒了。」

去!

又一個演戲專家。

心下有些好笑,不過佔色心思卻轉開了,突然想到了一個事兒。

「老五,你今兒剛回來的?」

「不對,昨晚到的。」權少騰模了模耳釘,看著她,笑得意味兒深長,「我火急火撩地趕著回來,就等著鬧你倆的洞房呢。哪兒會知道,結果你跟我哥兩個人偷偷玩二人世界去了,都不帶我!」

「……」

這個權老五,人新婚夫婦‘二人世界’怎麼帶他?

好在對于權家人一貫有些扭曲的邏輯思維,佔色多少有了心理準備。對他的話,到也沒有太過驚奇,一雙大眼楮閃了閃,她其實最想問的話在後面。

「那你二伯從美國回來,那麼久了沒見著,你怎地不去陪陪他?跟著我瞎混什麼?」

權少騰皺了皺眉頭,俊朗的臉上也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來。

「我也這麼想啊。可昨晚回來的時候去找他,說是他身體不好,先睡下去了,我也就沒有打擾他。今兒一早準備再去,卻說已經趕往機場的路上了,連送都不讓我送……四嫂,你說這事兒奇不奇了?」

權二伯已經走了?權少騰都沒有見著他。

佔色心下驚了驚,別說,還事兒還真有點兒神奇。

大老遠地從美國回來參加婚禮,又有多年沒見面的兩個親佷子,這頭還沒有坐熱乎,為什麼就又急匆匆走了?人做事情,都會有理由和動機,那權二伯的理由是什麼?

「四嫂。」

見她皺著眉頭尋思,權少騰懶洋洋地瞄了她一眼,順便又打了一個大呵欠。

「得了,別琢磨了。咱們走吧?反正他們都不帶我玩,我今兒就跟定你了!」

這無賴勁兒,還真其哥的風範。佔色默默地想著。

可,哪怕心里老大不願意,人家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再多的借口都使不出來了。雖說在新婚第二天小叔子就跟著回門兒去,說來真心有點兒別扭。但畢竟新時代了,也沒有人會多說什麼。

嘆口氣,她斜斜挑眉。

「走吧!」

說完,她抬腳走在了前面。權少騰樂呵呵地跟了過來,又偏下頭來瞅她。

「嘖嘖,一瞧就不樂意。」

「沒有。」佔色有些尷尬。

權少騰模了模鼻子,「四嫂,你別不是害怕我哥吧?放心,他不會怎麼著你的。」

不說權少皇還好,一說起他的名字,想到他那張陰絕冷峻的臉色,佔色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大噴嚏。一個‘阿嚏’出口,權少騰和孫青忍不住失笑,孫青更是笑著補充。

「佔老師,四爺在念叨你了。」

佔色僵硬地笑了笑,沒有吭聲兒。這算不算對他懼怕的後遺癥?!要知道,依她對權少皇那人的了解,他那個佔有欲,簡直到了毀天滅地的程序,如果他知道了她帶著他弟弟到處去瞎逛,難保不會炸毛。

可這會兒,她又能如何?

就在依蘭莊園里,有一輛權少皇安排給佔色的車。

在看到那輛車的時候,佔色在吃驚之余,覺得那權少皇有時候,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似的,她在想什麼道道,似乎都逃不過他的眼楮。今天早上走的時候他啥話也沒有說,她也沒有告訴過他自己今天的打算和行程。可,他讓孫青開過來的卻是一輛加長版的路虎攬勝。

得了,不消她說,他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麼。

她要帶老舅和舅媽出去玩,俞亦珍和魯有德不也得跟著出去呀?普通的汽車又哪有那麼多座?而且這輛銀灰色的路虎攬勝,有七座,看上去外觀也質樸,不會顯得太過高調,恰恰符合她的性格。

上了車,她頗有些感嘆!

人生得一知己難,可有了姓權這個‘知己’,卻讓她毛骨悚然!

準備作甩手掌櫃的權五公子,拉開了一馬平川跟到底的架勢。把自己的車都甩下了,由著孫青做了司機,跟著佔色坐到了後車廂,兩條大長腿兒一伸,懶洋洋地抱著頭,做起了二大爺來。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真舒服啊!」

佔色微笑著正襟危坐,眼看汽車溜過大街小巷,心里越來越發毛,覺得跟這個小叔子相處,同樣兒得憋著氣兒。

為啥?一個帥得沒天理的男人就在旁邊,她怎能沒點壓力?

不僅她,就連做司機的孫青,那臉色都格外晴朗,笑容格外甜美。

好在,那權少騰對她玩笑歸玩笑,並不會真有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反倒是她,覺得這孫小姐長得不錯,而且那小眼神兒,時不時瞄向權五公子,很明顯有那麼點兒意思。

要真能湊成堆兒,似乎也不錯。

佔色心里這麼想著,就觀察起權少騰的反應來。

作為一個專業心理師,很快她就歇氣兒了——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盡管那孫青時不時瞄權少騰,可他微闔著眼楮,搖搖晃晃,像是壓根兒就沒有發現前面有一個大美女,那微翹的唇角不知道在想什麼,在算計誰,明顯對孫青沒什麼興趣。

可惜了!月老又搭錯兒。

*

這一天,對于佔色來說,還是愉快又輕松的。

天氣好,家人好,舅舅好,一切都那麼好。

在家里接上了舅舅一行人四人,七個人就坐上孫青駕駛的路虎攬勝,直奔故宮去了。要說佔色這個老舅也是個倔驢子來的,他老人家哪兒都不想去,偏就挑中了故宮。說來了京都一趟,就想去看看皇帝住過的地方。

佔色不是一個缺心少肺的姑娘,今兒她這個老舅臉色有些憔悴,神色也有點黯然,一瞧就不太對勁兒,而且還總是看著她走神兒,她能察覺不出來麼?

可,問他又問不出什麼來,問急了,老舅只說是他擔心家里那兩頭老母豬,都快要生嵬兒了。他跟舅媽來京都的時候,家里都托付給了老鄰居,這會兒心里掛著慌得很。

對于這樣的說詞兒,佔色相信了。

一路上,看著老實巴交的老舅,她心里越發覺得感傷和慚愧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奇怪,有的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表述,誰對自己好,當事人心里自然明白得緊。

就像魯有德,一陣樂顛顛的樣兒,見到人就得意洋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權少皇的岳父。可是,不管他在佔色面前裝得多孫子,笑得有多燦爛,諂媚得像是恨不得跪下來為她舌忝腳,她卻非常清楚,那個人渣的心里,對她根本沒有真心。

可她老舅不一樣,一句多的都沒有,更沒有覺得她嫁入了豪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兒。一雙渾濁的眼神兒里,流露出來的全是對她婚後生活的擔心。

一對比,佔色更惡心魯有德了。

可老媽,小妹……他們間的血緣,又成了另一張親屬網。讓她哪怕再恨,也不能將他一腳踹開。

天安門前,永遠人山人海。幾個人擠在游客的中間,興致都不錯。佔色好久沒跟舅舅合過影,更是樂顛顛的讓孫青多拍幾張。可糾結的事兒是,那個無賴到頂的權五公子,生怕自個兒被落下了,每次拍照都要擠到她的身邊兒來,擺好了一個帥氣逼人的姿勢求合影。

接受到老舅時不時拋過來的目光,佔色有些尷尬。

可要認真論起來,嫂子和小叔子照相,也沒多大點事兒,她又不好說得太深了。

就這麼別別扭扭一路邊走邊拍,一行人跨過了金水橋,穿過了太和門,繞過了雄偉輝煌的太和大殿之後,不一會兒,又瞧見了新華門。

「大伯大嬸,來看,那個地兒就是新華門了。新華門是後來的稱呼,它其實就是乾隆年間的寶月樓。傳說乾隆皇帝為了他心愛的維吾爾族容妃,也就是香妃所建的……當年,登上這個寶月樓,可以北眺三海,南觀街市,東看紫禁,西望遠山……」

孫青笑容滿面地指著新華門,為老眼昏花的老舅和舅媽介紹了起來。她一路都在盡責盡職地擔任著‘導游’的責任,工作做得非常細致。老實說,听著她夾敘夾議,生動有趣地介紹,佔色真心挺佩服這個姑娘的,腦子里竟然有那麼多的知識。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證明ZMI機關的人,確實都非常人。

一听她提到香妃,她下意識地就抬起了手腕上的軟玉十八子來瞧了瞧。

當初她去典當行的時候,那個老板兒曾經說過,她這個手串正是乾隆爺御賜給香妃的玉十八子。可那會兒,權少皇又說是它是贗品……這麼一想,她覺著可惜了。都說古董無價,價在收藏人的心中。要這十八子是個正品,她豈不又發財了。

踩上雕龍飾鳳的台階,她看著寶月樓,這麼想著。

「四嫂!」權少騰笑嘻嘻地又湊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手腕上這玩意兒,可不就是當年的乾隆爺給心愛女人的定情之物。」

心里一怔,佔色抬起手腕,又瞅了瞅。

在陽光下,十八子顯得越發晶瑩剔透,那玉墜搖曳著,仿佛流淌著異彩流光的華貴。

「它是真的?」

她喃喃出口,權少騰輕‘哧’了一聲兒,「你覺是我家那老四,能拿假玩意兒來唬他女人?」

佔色默了。

這句話確實有些道理,依權家的財產,他確實犯不住弄個假的東西送給她。不期然之間,權少皇玩笑說十八子是贗品時的面容,又浮現在了她的面前。

明明是正品,他為什麼要說是贗品?

為了能讓她心安麼?

答案很肯定,可她又竭力不去多想。因為,人想多了,心就多了。

扯了扯嘴角,她壓下心頭隱隱的不安,微笑著看他。

「你四哥說是贗品,那它就是贗品了。」

沖她露出一個特別迷人的笑容,權少騰抽了抽肩膀,笑著說︰「四嫂,我家老四吧,有時候特幼稚,又特矯情,可他對你麼,真沒得說。」

佔色有些好笑,索性點破了他,說,「你不是跟你四哥不對付麼,干嘛又要為他說話?」

盯著她看了好幾眼兒,權少騰邪邪的勾起了唇來,俊朗的臉上意味深長。

「什麼叫做兄弟?就像我跟老四這樣了。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平時吧,不是我插他一刀,就是他插我一刀。可要別人敢插他一刀,那我得捅他無數刀。咳……四嫂,這解釋能理解不?」

意外地愣了一下,佔色見他擠眉弄眼的搞笑樣子,憋不住就笑出了聲來。

看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應該很好。

在這樣的季節里,故宮作為明清兩代皇帝居住和料理朝政的地方,游人如織。魯有德精神頭兒最好,拿著一個剛買的單反相機,戴了一副墨鏡,整得像個裝逼文藝中年,到處拍著古樹異石,鮮花樓榭,看得佔色心里犯堵。

好在,俞亦珍的心情好,老舅的心情也不錯,她再多的不爽也得壓下去,免得掃了眾人的興致。幾個人一路走,一路聊,走過乾清宮,邁過坤寧宮,一路听孫青清脆又富有感染力的介紹,她的心情就如同今兒的陽光,慢慢地,慢慢地,明媚了起來。

一座座皇家宮殿走過,想像著幾百前年的盛況,她突然又有些感慨。

天子之家,宮緞華袍,無不鮮血浸透。

多少青絲變白發,午夜鶯啼,哭斷了魂?!

從神武門出來,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因為佔色的舅媽是回族人,為了照顧她的飲食習慣,幾個人就近選了一個清蒸的牛肉館。可能與權五公子的消費習慣不同,他一坐進去,滿臉的別扭,看得佔色有些想發笑。

可盡管他臉色不好,一落座,那女服務員的菜單就遞到了他的面前,那小臉兒上紅噗噗的帶著春兒,帶點著兒姑娘見到心儀男人時的嬌羞。樂得佔色和孫青互望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意思卻都表達了。

隱隱看到孫青眼楮里的落寞,佔色心嘆!

男色害人啦……

沒多一會兒,菜就一道道上來了。既然是牛肉館麼,菜里大多都是牛肉。牛肉燒蘿卜,水煮牛肉,牛肉丸子,干煸牛肉絲,粉蒸牛肉……權五公子大手一揮,整了滿滿的一大桌,瞧得俞亦貴目瞪口呆之余,不好意思地脹紅了臉。

「大兄弟,簡單吃點兒就好,用不著這麼招呼俺們。」

俞亦貴是個勤儉節約慣了的老實人,今兒從故宮買票開始,一路他都在為了京都的消費水平而肉疼。雖然他知道權少騰是佔色的小叔子,可越是被這麼當成上賓招待,他的心里就越發不安了。

他的話,讓一直沒有受到他重視的權五公子來了興趣。

「小意思,舅舅,你還想吃點啥不?」

又得了‘尊稱’,俞亦貴一張老臉兒脹得通紅,「夠了,夠了,大兄弟……這麼多菜,咋吃得了?」

「舅舅你別管。反正花我哥的錢,咱們盡管敞開肚子吃。」

「哎……」

種地的莊稼人,都看不得暴殄天物。即便俞亦貴知道權家有錢也覺得這完全就是浪費,可處于他的立場,又覺著說不出什麼來。于是,他吃飯也就更加別扭了。那無奈的樣子,瞧在佔色眼里,又心疼又想笑。

「舅,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咱們今天出來玩兒,就是想讓你開開心心的。」

俞亦貴看著她,定神兩秒,目光有些古怪。

「小ど啊……」

「嗯?」佔色咬著一塊牛肉,抬眼兒看著他,「啥事兒?」

嘴皮兒動了動,俞亦貴似乎想說什麼,又像在猶豫能不能說,那副糾結的樣子落入佔色的眼里,讓她琢磨不出來,心下狐疑了起來,「舅,你今兒怎麼了?從見到你開始,就古古怪怪的……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唄。」

皺眉,再皺眉,俞亦貴長嘆了一聲兒,快下了筷子,那眉頭皺得差點兒能夾死蒼蠅了。

「小ど啊,舅舅跟你舅媽,明兒就回依蘭去了。」

佔色心里驚了一下。她能夠感覺得出來,老舅剛才想說的話,應該本來不是這一句。可他到底有什麼話,不能直接告訴自己呢?

「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不方便說。待會兒咱倆單獨嘮嘮。」

俞亦貴眉頭擰得更緊了,「沒有。就是想回了。」

這老舅……

怎麼年紀越大,性子越倔?

佔色給他添了菜,又笑著勸︰「老舅你這是怎麼了?咱不都說好了麼,你在京都多玩幾天。反正我有十五天婚假,咱們舅甥倆,不好好嘮嘮怎麼行?」

俞亦貴面色訕訕的,還是拿那句堵她,

「不留了……家里兩只老母豬,快要下嵬兒了。」

得!又來了。佔色唇角抽搐了一下,看著老舅一雙眼楮里布滿的血絲,心里知道他是一個擰的。哪怕心里特別舍不得他,也只能無奈地同意了。

「那行,我明兒送你吧。」

俞亦貴眉頭並沒有因為她的同意而松開,看著她,又認真叮囑了起來。

「小ど,舅舅跟你舅媽自己走就行。你現在嫁人了,有自己的事兒要做,舅舅不能耽擱你。」

「舅……」

擺了擺手,俞亦貴看了看桌上的眾人,像對她說,更像在提醒著別人,「小ど,有一句話舅舅得告訴你,不論你啥時候受了誰的委屈,只管來找舅舅。只要舅舅有一口飯吃,就不能讓你餓著。咱犯不著受誰的氣。還有啊,小ど,富貴榮華轉眼就過了,身體才是自個的。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個……」

「叨叨叨,又開始叨叨了!」舅媽見俞亦貴說著說著又快要老淚縱橫了,趕緊地按住他的手,直沖他使眼神兒,「老俞,外甥女兒這剛結婚,你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人家小夫妻倆好好的,這不晦氣麼?」

「你懂個屁!」

橫著眼楮瞪著舅媽,俞亦貴東北大漢子一個,在媳婦兒面前有著絕對的權威。可他再轉頭看著佔色的時候,對外甥女兒眼神兒就不一樣了,「小ど,舅舅說的話,你得記住啊。你不是沒有娘家人,誰也不能欺了你……」

佔色心里酸著,使勁兒地抿了抿唇。

舅舅一走了,好不容易找到點兒親情的熱乎氣兒,又沒有了。

看著他,佔色不得不壓著心里的酸楚,笑眯眯地表態。

「行了,老舅,你是大老爺。外甥女兒一定謹遵你的旨意辦事兒!」

「唉!」

又是一聲兒長長的嘆息,俞亦貴才又埋下頭去慢吞吞地吃了起來。那個樣子,好像吃嘛嘛不香了,惹得同桌的魯有德不住地冷哼。

送了幾位老人回家,佔色跟著孫青和權少騰回了錦山墅。

嫁給了權少皇,這就意味洋,往後這兒就是她的家了。

三個人回到錦山墅的時候,天兒已經見黑了。

之前,她還擔心權少皇見到她跟權少騰一起出去玩了一天,會有什麼不爽的看法。沒有想到,他壓根兒就還沒有回到錦山墅。只有權十三,汽車還沒停下,就蹦蹦跳跳地跑出來接著她,大呼小叫了起來。

佔色有些意外。

從早上離開之後,權少皇沒有給她來過電話。當然,佔色也不好特地打給他。

不過麼,他不在家也好,她總算輕松了不少。

權十三在一個貴族學校念小學一年級,來去都有司機接送,看著富家少爺般生活安逸,其實相當寂寞。在佔色沒有跟權少皇結婚之前,他除了正常的學業之外,還必須接受權少皇為他安排的一些額外訓練。

對于六歲的孩子來說,正是貪玩好耍的年齡。因此,這會兒因了權少皇結婚,他討到了一個‘恩典’——在佔色休婚假的十五天里,他可以不用訓練,只需要陪著佔色玩兒就行了。

因此,十三的開心和興奮,那真真兒的。

有了英雄無敵的小十三在,沒事兒就膩歪著嫂子的權五公子,自然被他給擠到一邊兒去了。從佔色回錦山墅打開車門兒那一刻起,那個小鬼頭就跟在她的身邊兒,寸步不離。

看著沒自個的戲,權少騰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孫青本來想去送他,可卻被他拒絕了。

*

到了晚上九點,權少皇還是沒有回來。

當然,權少騰也沒有人影兒。

在家里,佔色沒有讓孫青再跟著自個兒,讓她自由活動去了。而她自己,則一直陪著興高采烈的權十三。這個小屁孩兒,跟她一塊兒玩得太過興奮了,刺激了大腦神經,好久都不熟。等佔色好不容易把他給睡了過去,看看時間,剛好睡上十點半。

熄滅了壁燈,替十三掖好了被角,她正準備起身離開。

不料,剛才睡著的十三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腕,‘騰’地就坐了起來,失聲高呼。

「額娘!」

佔色被他給嚇了一跳,又開燈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十三身上。

就穿了一件小背心的權十三,瞧著精神頭兒好,人也機靈。可他的身體看上去其實有些單薄,肩胛骨那塊兒半點肉都沒有。尤其這會兒他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看著她,小臉兒在燈光下,蒼白得不行。

皺了皺眉頭,佔色真心心疼他,「十三,快躺下。額娘就在這兒呢。」

又愣了兩秒,十三像才從夢里回神一般,將自個的小臉兒靠了過來,小動作般在她的手臂蹭來蹭去。末了,又學著大人的樣子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十三真的有媽了嗎……額娘,我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佔色憐愛地模模他的小腦袋,「十三真的有媽媽了呢。不是在做夢。」

「額娘,你不會再離開我吧?」抬頭,瞄了他一眼,小屁孩兒又將腦袋擱在她胳膊上,不停地蹭了蹭啊,感覺像受傷了的小獸,在尋找母愛。

佔色心里真心憐愛他。手心慢慢地輕撫著他的後背,發現他背上盡是骨頭,都沒怎麼長肉。

于是,輕笑一聲兒,努力式的逗他說,「十三,你太瘦了。以後不許再挑食。要好好的吃飯,知道嗎?等身體長好了,額娘就不會離開你了……」

權十三可憐巴巴地皺眉頭︰「額娘,那你以前離開我,是因為我身體不好嗎?」

「嗯?!」

小十三這句話,有點兒沒頭沒腦的。佔色一開始沒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乍一想才又反應了過來。他還真心听進去了權少騰的話。認為她就是生他的那個親媽呢?

心底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又酸,又心疼,又無奈。

一時間,她感觸良多——

略一思索,她小心地捧著小十三的腦袋,將他抬了起來面對自己。一瞅,怔住了。她這才發現,小屁孩兒的兩只眼楮,通紅通紅地像是快要哭了,而且小臉兒上的神色,好像也不太好。

這是怎麼了?

人小鬼大,心思還細胞。

她不知道怎麼跟完全不懂事兒的十三解釋,自己其實並不是他的親媽。可想了想,她覺得又沒有解釋的必要,索性就默認了。拍著他的臉,笑眯眯地安慰。

「十三放心,媽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離開了。」

一直看著她,十三小眉頭豎了豎,又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將自個的右手伸了出來,尾指微微勾起朝著她。

「來,拉鉤!」

噗!

小屁孩兒做事還這麼謹慎?

佔色笑著伸出手,與小十三認真的勾了勾,「拉鉤,上吊——」

「一百年,不許變!」十三補充得很認真,小臉兒非常嚴肅。

「呵呵!好,一百年,一千年也不變。」

「額娘,你真好!」小家伙兒心里終于滿意了,抱了抱她,松開她的手又乖乖地躺了回去。可這一回,他輕輕閉著眼楮卻不睡,眼睫毛不停的動來動去,像在偷偷地瞄她。

佔色心里失笑,可這會兒時間不早了,他必須睡了。

「十三,乖乖地閉上眼楮,好好睡覺。明兒還要上學呢。」

悶悶的想了想,十三又睜開了眼楮,「額娘,十三害怕。」

「十三害怕什麼?」

「我害怕,一閉上眼楮,你就又沒了。」

佔色鼻子一酸,眼圈兒就紅了。她之前就知道權十三是一個鬼心眼子特別多的小孩兒。而且,從小缺少母愛的他,又在權少皇過余高壓嚴厲的管教之下,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得多。但真沒有想到,這個小鬼頭的心思,細膩到了這種程度。

老實說,她很心疼十三。

而且現在,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這小孩兒當成親生兒子來撫養的。那麼,她首先需要解決地恐怖就是他的心理問題。依她的經驗來看,小十三這樣的心理狀態,是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造成的。稍稍尋思了一下,她又俯身下去,拍了拍他的小臉兒。

「額娘向你保證。明天你一睜開眼楮,就能看見我,好不好?!」

擰著小眉頭,十三想了好久,才慢慢地閉上了眼楮,喃喃自語,「額娘,這是十三給你最後的一次機會了。你如果再離開我,我再也不會認回你了……」

噗!

佔色只當他小孩子的誑語,另外又覺得吧,十三果然是姓權的。小小年齡別的沒學著,那霸道勁兒到學了個十足十。勾起唇角,她好笑地揉著他的小眉頭,哄著他說。

「十三,小孩子不許學大人皺眉頭,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嗯……額娘,十三知道了。」

權十三松開了眉頭,淺淺的呼吸著,慢慢的又睡了下去。

佔色坐在床邊兒,看著他有些出神。

這個小鬼頭今年才六歲,可那五官已經非常好看了。眉是眉,眼是眼,每處都仿佛精雕細琢出來的一般。還有那兩排長長的眼睫毛,又濃又密,還非常的翹,瞧著特別乖巧。

就是打小沒娘,可憐見的!

心下五味陳雜的胡亂思索著,她心疼地替孩子掖好了被角,確實他真的睡得熟了,才仔細檢查了一遍窗戶,慢慢地往臥室去了。

權少皇臥室里的指紋鎖,改了。

這是她今兒來孫青才告訴她的。現在不需要他本人在,用她自個的指紋也可以開鎖進屋了。這一點,讓她心里的糾結又松開了點。至少,再不會有被他關在臥室都出不來的可能了。

可今兒,權少皇怎麼回事兒?

都這個點兒了,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心下念叨著,可等她洗漱好了躺進被窩兒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外面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兒。忐忑不安地盯著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燈,她不知道該不該打個電話問問他。

五分鐘後,她拿起了手機——

號碼撥了一半兒,她又停下了這個舉動。昨天婚禮上出的事兒,還有那天在317宿舍帶的人,那些事兒估計都還沒有完全處理好。他的工作與別人不一樣,有其獨有的特殊性,她還是不要打了。萬一一個電話吵到了他的正事兒,反而不妙。

于是,她放下了手機。

可到了凌晨一點,他還是沒有回來時,佔色的心里,又忐忑了起來。

該不會出啥事兒了吧?

可打,還是不打?

一直在這個問題中糾結著,她也不知道啥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一睜開眼楮,看著窗戶外還沒亮透的天光,看看床上就自己一個人,她皺皺眉趕緊的爬了起來,準備去迎接十三小少年晨起。慢騰騰地出去,踫到李嬸兒一問,確實權少皇昨天整晚都沒有回錦山墅。

新娘子的新婚第二夜,她就獨守了空房。

不過麼,她沒有怨懟,反倒也樂得輕松。沒有那個男人在,她心里的壓力都要小很多。而且權少騰也不在,壓力再次又縮小。愉快地等著小十三起床,又照顧著他洗漱完,再陪著他吃過早飯,自到將他送上去學校的汽車,她心情都相當不錯。

上午,她跟孫青一道,又出門兒了,去了自個兒家里。

下午,還是孫青開車,一道送了俞亦貴夫婦上了從京都飛往哈市的飛機。

到這個時候,她又得感謝孫青辦事的周倒了。

不需要她吩咐,她昨兒知道俞亦貴要離開,就替他把火車票給退了,直接訂了回哈市的飛機票,說是減少兩位老人旅途中的顛簸。末了,在俞亦貴臨上飛機之前,她又恭敬地遞上去一個密封好的牛皮紙袋,說這是四爺之前就交代好的。

牛皮紙袋里,有一些零散的現金,還有一張銀行卡。具體金額,她不知道。

見到這一幕,佔色愣住了。

舅媽的眼楮亮了亮,卻沒有敢吭聲兒。

而俞亦貴在稍稍怔愣之後,就回過神兒來了,說什麼都不肯要。見舅舅還在那兒猶猶豫豫,一把拽住她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話。

「這錢俺咋能收?收了這錢,俺把姑娘的臉擱在哪兒?」

老頭兒那絕決的樣子,搞得孫青一臉的尷尬。

不過,佔色感動之余,心下也了然。有些人,重情,有些人重錢。在她老舅的眼楮里,看到的不是這些錢能買多少東西,而且他如果拿了這個錢,不僅他的骨氣沒有了,就連他這個外甥女兒,在婆家里也抬不起頭來。

孫青看著老人的背影,嘆著氣將牛皮紙袋放到隨身的包里,嚴肅了臉色。

「佔老師,你舅對你可是真心疼愛。」

佔色沒有看她,目光一路尾隨著老舅蒼老的背影,一雙眼楮里,蘊滿了霧氣。

「是,我舅他,一直都很疼我的……」

「在親情越來越淡薄的年代,有這麼一個老舅,太正能量了。」

佔色抿了抿唇,心肝兒抽疼了一下。

對于一輩子窮慣了的人來說,並不是誰都有拒絕的勇氣和骨氣拒絕一大筆錢的。

舅……

*

老舅和舅媽走了,佔色沒再回家去。

可她沒有想到,從依蘭莊園離開的權少皇,一連三天都沒有再回錦山墅。

沒有她的日子,正在休婚假的佔色,其實還是有些無所事事了。看書,上網,分析案例,陪小十三,偶爾會見到權少騰聊幾句不著邊兒的。大多數的時候,她的身邊兒只有孫青。經過幾天的相處,她和孫青熟悉了許多,彼此也能偶爾聊聊自家的私事兒。

日子,平靜。

可平靜里,又有些不太平靜。

在第一天的時候,她還想著打電話問問他怎麼回事兒。可到了第二天晚上權少皇還是沒有回家來的時候,她就徹底打消詢問的念頭了。雖說‘新婚燕爾’,可她的新婚丈夫有事兒,她又何必去打擾他呢。再者說,他不回來不是更好麼,她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玩兒,輕閑得像一頭被人養著的豬。

最關鍵的一點,她不會受到他無處不在的性搔擾。

慢慢地想著,她心里又美了。

就這樣,她溫吞地過了新婚的頭三天。

第四天晚上,她照常地哄睡了小十三,將自己打理好了,換上睡衣就舒服地躺入了被窩里。腦子神游了一會兒,剛睡過去不久,床頭櫃上的手機就尖聲響了起來。

權少皇打的麼?

她第一反應就是他,可坐起來拿著手機,才發現是一個國際長途。

來電的人,竟然是章中凱。

自從章中凱上次去了國外進行手術治療,他以前的電話號碼就沒再用了。佔色雖然擔心他,可因為活雷鋒‘匿名’捐助的事兒,她為了不出賣鐵手,又不太方便去詢問權少皇。因此,事實上佔色已經失去章中凱的消息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這會兒半夜醒過來,听到他溫和的聲音,在擔心之余,她心里多了幾分親切。

「師兄,你現在還好嗎?」

電話那頭的章中凱,聲音一如往常的柔和,听上去和沒有燒傷之前沒多大的區別,「我挺好,色色,听說你結婚了?」

心里悶了悶,佔色心道這婚禮傳得還真遠。不過,也沒有否認。

「是的,就前幾天的事兒。你在國外治療,我又不好通知你,所以……等你回國了,我到時候補請你啊。」

章中凱輕輕笑了笑,反問,「和他?」

「嗯。」佔色抿了抿唇,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他對我挺好的。」

听了她的話,電話的那邊兒的章中凱,沉默了。過了好久,他像是在斟酌著語言一般,好不容易才迸出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色色,你不覺得奇怪嗎?」

章中凱的聲音,听上去有些沉悶,有些酸澀,有些疼痛。尤其在這樣的夜晚,聲音又是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傳來,在感覺,又多了幾分寂寥。乍听之下,佔色的心,立馬就懸了起來。

「什麼事兒奇怪?」

「色色,其實我猜得出來是誰資助我的治療費……」章中凱淡淡地說著,聲音有些猶豫,好半晌兒才接上話題,「可,那事兒真的太巧了。你拒絕他,我撞上他,你跟我假扮情侶,我的車自燃了,他又給我出治療費。色色,你很聰明,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吧?」

對,佔色確實很聰明。

雖然章中凱說得很繞,很拐彎,更沒有明說什麼。可他那話里的邏輯意思指向太容易猜測了。他的意思是說,權少皇為了得到她,故意對他做了那件事,然後又替用治療的機會,故意在她的面前來示好,搏取她的好感。

佔色怔了又怔,章中凱的這個邏輯,確實沒有問題。

難道真是姓權的干的?

心颼颼透著風兒,脊背涼了又涼。可額門兒滲了點兒冷汗之後,她腦子卻清醒了過來。

不對!不可能是權少皇干的。

第一,他壓根兒就沒有告訴過她,那錢是他資助的,又哪里來的討好之意?

第二,雖然當時權少皇跟章中凱有過那麼一點點的別扭,可實在不至于要殺人放火的程度。更何況,姓權的他再不是東西,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軍人,他絕對干不出那種事兒來。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姓權的本來就是一個又拽又橫的王八蛋。他要她嫁給他,根本就用不著花那種心思去對付章中凱,更用不著來討好她佔色。因為他從來決定了什麼事兒,就算她不樂意,綁的也要將她綁上禮堂。再者說,在章中凱出事兒之前,他就拿到結婚證了……

以上這些,完全矛盾。

吁了一口氣,她抹了抹腦門兒上剛滲出來的虛汗,小心翼翼地替他反駁。

「師兄,這個事兒吧。我覺得是你想多了。真不可能是他。當時的事故結果,我也看來,說是改裝汽車造成的……」

章中凱再次沉默了。

听著那邊兒淺淺的呼吸聲兒,佔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良久,章中凱像是嘆了一口氣,突然又笑了。

「色色,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又能說什麼呢?」

佔色咬了咬嘴唇,心里知道他的別扭和難受。出了這種事兒,任誰都會有怨恨的。想到這兒,她揉了揉額頭,誠心地再次向他道歉。

「師兄,認真說起來,你出的那事兒,責任完全在我。真的,我心里非常的愧疚……往後你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出來,只要我佔色辦得到的,一定……」

「色色!」章中凱笑著打斷了她,輕言細語地安慰,「不要說這個了,事情都過去了。你沒有對不住我。各人有各人的命運。我命該如此,怪不得誰。就這樣吧,我要進手術室了!」

「師兄!」握著話筒的手緊了又緊,佔色心里越發酸楚了,「你保重!」

「色色,保重!」

章中凱的聲音沉了下去。

嘟——嘟——

電話里傳來了盲言,佔色心潮翻涌,拿著手機的手久久沒有落下去。

人情債,最是難還。

「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麼愣?」

一道熟悉低沉又帶著責怪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佔色放下手機,轉過頭僵化了片刻,無從應聲兒。

男人不知道啥時候進來的,一張俊朗陰冷的面孔上,依舊帶著他獨有的矛盾情緒。沉穩里夾著三分張揚,陽剛里又帶著三分邪氣的攻擊力。讓人一瞅著他的臉,就像有無數尖銳的矛頭正指著自己,有些不敢直視。

------題外話------

洞房何處有?權四問二錦,不知這位親媽,何處才晴天?爺欲闖紅燈,又恐被人發現。曠了多少年,夜夜孤枕眠。再敢不讓老子團圓,老子讓你沒法過年。

二錦一听,舉雙手表白︰老四啊,老婆在坑頭,你要動手便動手,別特麼找理由。再說了,人有悲歡,月有圓缺,你偶爾走一走,福利大大有啊!

PS︰謝謝小妞兒們了,月票砸我吧……月底了,甭留了,乖!

權色榮譽榜︰截止今日,解元以上官員共計31名了!二錦感激涕零呀!

感謝辣椒姐54——升三鼎甲——狀元郎!椒椒姐……你破費了,獻吻!

感謝冷梟同志,升三鼎甲——榜眼君!二叔,你對俺太好了,獻吻!

感謝doryzh同志,升貢士大官人,麼麼噠,獻吻!

感謝崔子菡同志,升解元大官人,二二你,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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