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中的一葉扁舟 還我金娃子(七)

作者 ︰ 長姐似母

「朱默叔叔,謝謝你送我回家。」金娃子未能等到他爹回來,先行出院了。剛進家門放下東西她的小嘴就張著說謝謝朱默。

「金娃子不客氣哦!叔叔最喜歡金娃子了,當然得接你回家呀!」朱默笑嘻嘻地捧著金娃子的小臉說。懶

「叔叔,你看我會成為翹腳的灰姑娘嗎?」金娃子抬起她的傷腿問,傷筋動骨100天,金娃子的骨折還得將養一段時間才行。

「呵!你個小精靈,永遠會是白雪公主的哦!怎麼會變成翹腳的灰姑娘呢?你的腳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不用擔心。」朱默寬慰金娃子,力求打消她的疑慮。

一旁的楊娟訕訕地立著,她想插嘴說些什麼,但見金娃子冷冷的,她只能把話給咽了回去。朱默早從葉舟口中听說金娃子對楊娟的態度了,更明白葉舟近來一直被這事困擾著。此刻見狀,便把金娃子攬入懷中︰

「金娃子一直是好孩子,叔叔很喜歡你,甚至比朱茵還喜歡。今天金娃子願不願意听叔叔的話呢?」可憐的朱默為了能讓金娃子多听他的話一點,只得把女兒朱茵給搬出來,可以讓他來比較這兩個人他更喜歡誰。

「嗯!我也喜歡朱默叔叔,最喜歡听你的話了。」金娃子笑吟吟地搭腔。

「那你能听叔叔的話,叫她一聲媽媽嗎?」朱默指著楊娟問金娃子。蟲

「不!」金娃子果斷地拒絕,但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能告訴叔叔,你不願意的理由嗎?」朱默朝楊娟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叫她媽媽,她就會把我帶走,那我娘怎麼辦?」金娃子反問。

「你不肯認媽媽的原因就是害怕她帶走你?」朱默呵呵地笑。

「朱默叔叔,我舍不得娘,更離不開弟弟。」金娃子囁囁地。

「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 著不認媽媽,她有多傷心呢?天下沒有不愛女兒的媽媽呀!」朱默打算今天非得跟金娃子好好說說不可。

「她不愛我的,離開那麼多年,她就是不愛的。」金娃子的倔勁又上來了。

「金娃子乖,听叔叔跟你講,你媽媽其實很愛你的,信嗎?不要說別的,就是那天你流了那麼多血,還是你媽媽把自己的血給了你,才讓你這麼快就好起來的呢!如果她不愛你,怎麼肯這樣做呢?那別人怎麼沒在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的血給你呢?」朱默循循善誘。

「不,別人會的,江城大廈門口停著獻血車,每天就有很多人上去獻血,我看到過的,我娘有次還在那獻了400cc呢!」金娃子還拿那句話堵著朱默。

「對,江城大廈門口的確有很多人願意把自己的血獻給別人,那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呢?叔叔知道金娃子這麼聰明,一定明白那些人是因為心里充滿了愛心對不?你看不相干的人都這麼有愛心,何況那個是你媽媽呢?她怎麼會不愛你呢?再說,你這麼擰著不肯認自己的媽媽,知道你娘有多為難嗎?你娘最近為這事天天傷神呢?金娃子最懂事了,不會願意讓你娘為難的對不對?依叔叔看,你認了媽媽更好呢!」說到這里,朱默故意拖長了聲音,他在等金娃子的反應。

「為什麼我認了媽媽更好?」金娃子果然中了朱默了圈套。

「你想啊!一個是愛你的娘,再把愛你的媽媽也認了,你不是有兩個娘愛了?以後你出門就不用怕有人欺負你了,因為有兩個娘保護你了呀!銀娃子穿一套新衣服,你就有兩套可以穿了。當你病了的時候,一個媽媽幫你倒水,一個娘幫你喂藥。等你長大了上考場時,別人只有一個媽媽在考場外焦急等待,而你卻有兩個媽媽在為你祝福。你看你多幸福啊!叔叔想要還沒有呢!哦!對了,叔叔小時候的一個同學就有兩個媽媽,那兩個媽媽對我的同學可好了,叔叔眼饞啊!回家就要女乃女乃承認她不是我的親媽,讓她把我的親媽媽去找來。結果被女乃女乃罵了一頓呢!」為了能說服金娃子,朱默不惜玩起了忽悠的招。

「女乃女乃怎麼罵你了?」金娃子瞪著疑惑的眼神問。

「你听牢哦!女乃女乃是這樣罵的,你這個白眼狼,你媽我辛苦懷胎10月生下你,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好玩的不舍得玩,要出門之前得想想我的兒怎麼辦?我這麼辛苦把你養大,結果你問我要親媽,真是只地地道道的白眼狼。好啊!明天老娘去找個老叫化子回來,讓你去當個小叫化子得了,從此以後我就安心了!」朱默用幽默的語氣,加上夸張的肢體語言逗得金娃子咯咯地笑,銀鈴般的笑聲傳遍了屋子的每個角落。

「怎麼樣?金娃子願意听叔叔的話認你媽媽不?認了媽媽你娘也高興呢!好嗎?」見金娃子開懷地笑,朱默抓緊時間補上一句。

「叔叔,那我認的話是不是也變成白眼狼了?她要帶走我怎麼辦?我是不會跟她去的。」金娃子超乎尋常的老練。也難怪,10年來她的生活里都沒有親媽媽這個字眼,內心是何等的淒惶也只有她自己能明白。好不容易,有了葉舟這個後娘給了她一切,也讓她習慣于這一切,如今卻半路殺出個女人說是她娘,要她欣然接受,讓她情何以堪?

「呵呵!金娃子認了媽媽才不是白眼狼呢!咱這樣好不好,你先歡歡喜喜地叫媽媽,也讓你媽媽高興高興,至于你要不要跟你媽媽走,這事得你說了算好不好?」朱默跟個孩子似的故意頭趴在沙發,側過臉看著金娃子笑。

葉舟在廚房里忙碌著,可她哪里是真正忙著下廚啊!她一直在側耳聆听朱默跟金娃子的談話。听著金娃子說舍不得離開自己才不認自己的親娘,她既心酸又有些欣慰。她心酸的是小小年紀的金娃子卻得選擇跟誰這個問題,要知道成年人面對選擇的時候,都未必能坦然而過,何況孩子呢?同時她也替楊娟心酸,你說一對好好的母女倆,本應該女兒繞膝承歡,可她想認女兒還得旁人費心費力。哪個當娘的心里又會好受呢?

替金娃子和楊娟心酸過後,她又覺得欣慰,自小金娃子跟著她,能給的都給了,總算沒有白疼金娃子一場,沒有讓她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境地。我怎麼在這個時候想這些呢?太不應該了,這樣的想法很自私。葉舟甩了甩了頭,努力摒除腦海里的雜念。其實作為普通人來說,我倒覺得葉舟有這個想法也很正常的,有哪個人對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能夠很豁達的拱手相讓?除非那個人是聖人。

「金娃子,朱默叔叔說得對,你應該認媽媽的,快叫呀!」葉舟從內房里請出了楊娟。

「娘,我……」金娃子看了楊娟一眼,臉上露出一些羞赧。

「還愣著干嗎?葉舟我得出去辦點事,你陪我走一趟吧!」朱默及時起身,他要把自己和葉舟移開,把空間留給金娃子和楊娟。金娃子心里的那座冰山已經被在融化,現在她只需要時間和空間適應,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金娃子會坦然接受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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