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離開荊州已五年有余,交給關羽和龐統他是大可放心的,不過自我上次說到以往歷史中關羽的大意失荊州,這仿佛已成了劉備的一塊心病,此次讓趙雲去荊州,明為犒賞荊州將士,實則,怕是有什麼戰略層次的東西要傳達溝通吧!
每當幸福之際,時間總是不經意間從指頭縫里悄悄溜走,轉眼要到出發的日子了,我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當,讓三巧他們在我出差的這段時間暫時都住在府上,孩子們也都由女乃媽們看著。
那天一早,趙雲帶著人先去了城門外,我則去了劉備的府上接嬋兒。天,灰蒙蒙的,飄著極細極細的雨絲,打在臉上,又陰又冷,一如府里的氣氛。嬋兒,要遠嫁了!她步履沉重地走著,一步三回頭地望向里面,眼楮里充滿的不止是淚水,更多的是憂傷與絕望。她又抬頭望向遠方,前面的路很長很長,有多少荊棘尚未可知,離開府門,這就是一條不歸路,或許此生此世再不能見到自己的親人。遠嫁的淒涼惆悵扛在這瘦弱的肩膀上,壓得女孩一步三搖,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她似乎用自己一生的時間才能走完!
嬋兒上車了,院子里留下劉備的一聲嘆息;門口是糜夫人呼天搶地的哭聲。任憑嘆息中有多無奈,任憑哭聲中有多悲涼,呼喚女兒的聲音都隨著天空中飄蕩的雨絲被大地吞沒,再也尋不著影蹤!
一路上,嬋兒並不多說一句話,只有夜晚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她會無助地趴在我懷里,像只受了傷的小鳥要躲避獵槍一般,每到此時,我的心就被揪扯得疼痛著。只有後來,經歷了一路顛簸,遠遠看到江陵城的時候,她臉上的苦悶的神色才去了一二分,甚至有一瞬間還露出一絲絲的喜悅。
讓我想不到的是,關羽這個高傲的家伙居然親自迎出了城。老遠看到他籠罩在綠色戰袍下的高大身影和那匹赤紅色的寶馬,忽然覺得一種的親切感涌上心頭。這種感覺真奇妙,相比起張飛,對關羽更多的是敬畏,平時總不願意和他有任何交集,能躲就躲開,越遠越好。可是今天,我竟不自覺地迎了上去,連叫他名字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早已與趙雲抱在一起,兩人相互打量著,說不出的激動化成有分量的拳頭彼此打在對方肩窩,隨後整個城外的天空上便飄蕩著男人們爽朗的笑聲……
龐統在城中擺下了酒宴,幾年不見的老戰友見面之後自然要敘說別離之情。這次在江陵的酒宴,氣氛比成都的要輕松歡愉不少,大家似乎沒有什麼芥蒂,彼此敞亮心扉,少了一份防範,多了一份隨意。就連一向謹慎的趙雲,這時喝起酒來也有點肆無忌憚,平日的矜持一掃而光,就差被灌得酩酊大醉了。
我把嬋兒先安排到自己的府上休息,後來看今天大家都在敘舊,閉口不談正事,半路就告辭出來,直奔關羽的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