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四年一場夢 第三章-晚自習

作者 ︰ 亦是

大一新生需要上晚自習,我們在第一天上課時,就接到了這樣的通知,晚自習的時間定在晚上6︰30-8︰10,實際上就是晚上兩節課的時間,我在晚自習時,通常是寫英語或是高數作業,偶爾也背會兒單詞,英語老師在上課前幾分鐘,總會喊幾個人上黑板默寫前一次課所學習的單詞,有意思的是,她每次所選的同學上去之後,都是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好不容易寫出的幾個單詞,居然還是錯的,老師修改時顯得很無奈,這個時候,我很希望站在前面的人是我,每次上課前,我都會把單詞背得滾瓜爛熟,希望上課時可以展現自己的努力成果,可惜的是,大一整整一年,我都沒有機會,晚自習值得一提的是點名,上課幾分鐘後,就會有學生會學習部的同學來教室點名,「1號,2號,3號……」我們听到自己的學號後,也就舉個手或是喊聲「到」。

其實不僅僅是晚自習,平時上課時,老師也經常點名,這在高中是從未有過的,原因很簡單,高中時,學生都在固定的教室上課學習,而且基本上一年才換一次老師,所以任課老師對每個學生都比較熟悉,哪個學生曠課,一看就知道,根本就不需要點名,大學就不同了,學生很多,尤其是大一的時候,基本上都兩、三個班一起上公共課,一百多號人,能認識那麼一兩個,就已經很不錯了,由于大家都不認識,點名時就不可避免地注入了一些水分,冒點的人不少,舉手還行,憑借舉手的方位,可以簡單地判斷誰是誰,若是喊「到」,就糟糕了,一個人可以頂好幾個人,老師也被搞得暈頭轉向,有人也就跟著蒙混過關了,人多的時候,替人點名比較容易,若是人少,就比較難,比如一個班,在晚自習上,也就四十幾個同學,只要點名的學習部的家伙是視力正常、听力沒問題,下面坐著的學生都可以對號入座,而且大一新生還是比較遵守規定的,或者說,還不夠膽大,尤其是剛入學那會兒,一個個就跟純潔無邪的小朋友一樣,晚自習其實沒什麼意思,沒人說話,沒人打鬧,比上課還無聊,只有發生一些比較新鮮的事,才能刺激我們的神經,引起大家的興趣。

而我們最感興趣的莫過于男生女生談戀愛,我們班的一號,個子挺高,長得還算可以,有些無聊的家伙就給她貫以「班花」的稱號,在我們宿舍,第一個說她「長得還可以」的是雨哥,听他說,他在軍訓時就注意到一號了,其余的人認為他對一號有意思,但是,他死活不承認,這事也就不了了之,我跟一號沒什麼接觸,她到底漂不漂亮,我還真不清楚,不過大家關心的事情,我沒有理由不關心,故事發生在一次晚自習,一號在大一好像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有時候學習部的人沒來,點名的工作就落到了她的身上,按理說,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外人在的時候,點名不過是個形式,過過場就行了,可偏偏她不是這樣,她很負責,負責得讓我們有些不爽,特別是晚自習沒來的男生,誰沒來,她都記下來了,最終有沒有交上去,我不清楚,不過,這讓她在部分人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一旦有什麼事,說閑話的人就多了。

在一次正常的晚自習上,一號像往常一樣走到講台邊,鄭重其事地點著名,誰都沒有注意教室里多了一個人-一個男生,一號點完名後,徑直走到那位男生旁邊,坐下,這一連串的動作很平常,沒有任何不妥,可問題是,她的旁邊是位男生,而且還不是我們班的,所以班里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大家都很好奇,那家伙到底是誰,我們班的男生還沒動手,他居然下手了,而且看樣子成功了一大半了,我也看著那邊,我坐在他們後面好幾排的位置,男生的模樣看不清楚,個子倒是挺高,乍一看,還挺配的,這個時候,旁邊幾個家伙竊竊私語著,「看情況,一號跟她高中的男朋友分手了」,一號在高中就有男朋友,我之前听誰說過,當時覺得他們挺厲害的,因為在我們那里,高中生談戀愛,是非常少的,莫非大城市在這方面也很超前,一號的高中男友考取的大學好像要比我們學校好,至少人家是本一類學校,說出來就有底氣,不像我們學校是本二,「听說是那男的*,一號被甩了」,旁邊有人搭話,*,我還真是第一次听到,應該是主動分手的那一方吧,「一號耐不住寂寞,又找了個」,听到這里,我就納悶了,他們怎麼就知道得那麼清楚,連她的想法都清楚,細問之下,才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傳說,全是道听途說,有人樂意听,也就有人瞎傳,大家樂此不疲,最離譜的事還在後面,對于一號旁邊坐著的那個男生,有人做過調查,他是大五,也有人說他是大六的,反正就是說,他留過級,現在還沒有畢業,于是,一號怎麼會看上他,又成為大家討論的重點。

有的人說的比較難听,我不想說,不過從這些話中,我也得出一個結論,當別人看你不爽時,不管多難听的話,都有可能從他的口中蹦出來,因為口乃心之門戶,心中不快,嘴里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心里只想著,如何才能一吐為快,把你貶得越低,他就越舒服,越來勁,一號在不經意間得罪了部分人,所以他們評價她就帶有一定的偏見,別人怎麼說,我管不著,而且我不喜歡以貶低別人為樂,我只是覺得有點快,如果傳說*不離十,那麼她分手才沒多長時間,就另闢蹊徑,速度太快,難免讓人覺得太……這次晚自習的氣氛應該比以往活躍許多,因為大家難得有個感興趣的話題,難得有這麼多人參與討論,當然,帶著另一半上晚自習的不是一號一個人,我們宿舍的斌哥,也曾不甘寂寞,不過,大家對于他的女朋友,不過只是好奇,往他們那邊多看了幾眼而已,評頭論足的人還真就沒有,看來,這跟人品還是有點關系,做人還是厚道一點比較好。

大一的我非常認真,可能剛剛過去的三個多月的暑假並不能把我從高三的壓抑中解放出來,我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了學習上,所以錯過了很多鍛煉自己的機會,加入學生會或者是學校社團,對于培養個人交際能力是很有好處的,不過,我卻以學習為由,放棄了很多這樣的機會,這應該算是我這四年大學生涯中最遺憾的一件事,當然,我們宿舍的那幾位比我強撼,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參加過各種部門的面試,有兩位光榮地成為學生會和社團的干事,斌哥是學生會宿管部的一員,辛哥進了學校的羽毛球社團,剛進去的時候,都是從干事做起,干事這個職位就是專門負責跑腿打雜的事,職位雖低,不過對于剛入門的新生來說,還是蠻光榮的,所以斌哥的晚自習經常請假,因為宿管部的部長們經常安排他在晚自習的時間段值班,地點就是我們宿舍樓下,具體干什麼,我不清楚,听他自己說,略顯無聊,所以,有的時候,他會把他的女朋友叫上,兩個人在一起听听音樂,看看夜景,倒是其樂無窮,

斌哥的女朋友是隔壁學校的,那學校偏文科,女生多,男生少,而我們學校正好相反,所以有人調侃道,「那學校是咱的後花園」,這個後花園我在大學前三年都沒去過,可是斌哥在大一時,就是那里的常客,他的空閑時間不在宿舍,就在那里,他和他的女朋友估計就是在那時認識的,每天晚上在宿舍,大家都上床後,他也會和女朋友煲一會兒電話粥,這一會兒指的是一個多小時,電話里,斌哥稱呼他女朋友為「小老鼠」,至于他女朋友稱呼他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其余四個人都在玩手機,而且多半是在聊QQ,我也打開了QQ軟件,主頁上顯示著我的好友,當然,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大家都是靠網絡連接著的陌生人,也許正是因為如此,QQ聊天才那麼紅火,很多人在很多時候,只有對著一個陌生人,才能說出心里話,舒緩內心的壓抑,最重要的是,說完之後,大家仍是陌生人,完全不必擔心身份的泄漏,就像《宮》里的那段情節,四爺隔著屏風,對晴川講述著爭皇位路上的痛苦和折磨,在素不相識的人面前,他可以這麼坦白,如果他知道對面坐著的是個熟人,他是斷然不會透露內心的一點一滴,

周圍的同學在聊QQ時,總是那麼隨心所欲,勾引小妹妹,調戲大姐姐,臉不紅,心不跳,我卻做不到這一點,即使隔著網絡,對著千里之外的陌生人,我居然有些拘謹,肉麻的話說不出口,玩笑的話開不了口,每次加好友時,只會在留言欄里打上兩個字-「你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失敗,盡管我加了不少好友,而且除了宿舍里的幾位,其他的都是女生(至少QQ頭像顯示是女生),但是,與每個人聊過的話沒超過三句,有一次,有個好友主動Q我,「你好」「你好」,我這樣回應,她發了個笑臉過來,出于禮貌,我也隨後發了個笑臉回復,接下來,她發了兩個字-「88」,我依舊發了兩個字回答-「好吧」,隨後,一切都平靜下來,沒有了QQ消息提示的「嘀嘀」聲,也沒有手機的震動,我只好百無聊賴地把好友名單上下滾動著,或者是再加幾個女網友,尤其是那些頭像比較漂亮的,也許真實模樣非主流,不過頭像倒是挺養眼,

晚上時間,宿舍里,四個家伙,都跟網友聊得火熱,一個家伙和女友煲得滾燙,只有我一個閑得慌,悶得難受,斌哥和女友的談話內容,我听得並不清楚,不過肯定是情話,其實,我真的不想听,可是沒辦法,又不能把耳朵堵上,時不時電話里還傳來一陣陣笑聲,我不是一個喜歡嫉妒的人,但是,一個光棍,躺在床上,听著同宿舍的人,談情說愛,真的挺難受的,也有點尷尬,可能是因為,自己想了很長時間也沒得到的東西,別人卻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心里總有種異樣的不平衡,無論怎麼克制,總是覺得不舒服,實在沒辦法,只好把耳機插進耳朵,用音樂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多數情況下,這種方法並沒有什麼用,怎麼說呢,有的時候,越是不想注意某些事,身心卻又不由自主地傾向那里,好像怎麼努力,都擺月兌不掉,大約一個多小時,宿舍安靜了不少,沒有了談話聲,只剩下手機的按鍵聲,我拔掉耳機,盡情地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安靜,唉!終于說完了,斌哥掛掉電話,打開了QQ,我也跟著解月兌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可問題是,每天都有那麼一小時,就完全不一樣了,

除了斌哥,峰哥在這方面,也是一個高手,而且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眾人調侃,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他的另一半,他曾經對我們提過自己的初戀,應該是高中的時候,他和附近的一個女生互生愛慕之情,幾乎就要私定終身,可是因為某些原因,估計是他要上大學,而那個女生的成績好像不太好,高中畢業後就去北京打工,兩人也就因此分開,前幾天他听一位曾經的高中同學提起,那個女生居然已經結婚了,她老公好像也是個打工仔,兩個人志同道合,自然也就跟著喜結連理,看峰哥的神情,他應該確實傷心過一陣子,本來故事到這里就應該結束了,可是沒有,那個女生倒是不省心,听峰哥描述,她經常給他打電話,聊QQ,看情況,是那女生纏著峰哥,不過,在我看來,應該是峰哥賊心不死,主動勾搭人家,他那一身富態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他是一個不騙女孩子的好男人,況且,他還經常告誡我們,只要那女孩沒生孩子,他就有機會,結婚與否,並不重要,听听這話,像是好人應該說的嗎,峰哥也是經常打電話,他跟斌哥唯一不同的是,他喜歡在上床睡覺前打電話,兩人選擇的時間不一樣,

他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單手撐著扶欄,一手拿著電話,而且電話那頭傳來的通常是女聲,說的話是他們家鄉的方言,我們幾個听不懂,不過辛哥和他的家鄉靠得很近,基本上能听個大概,所以,我們這里就多了個免費的現場翻譯,我們就在一旁偷著笑,至于辰哥,就在一旁起轟,朝著陽台大聲喊著,「小妹妹……」,峰哥被逼急了,只好走到宿舍外的走廊上,順手關上門,到門外快活去了,留下我們五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的安靜頓時讓我們無聊得很,辰哥轉過身,翻著他的《心理學》,雨哥在屋內閑逛,至于斌哥,拿起電話,又開工了,還好不是打電話,要不然,我真的會神經過敏,我閑得慌,也打開了QQ,主頁面上還是那些漂亮的長發美女頭像,我選了個冰心美眉,發了條信息-「在哪兒呢」,過了大概幾分鐘,那邊有了回應-「我在家呢」,看她的信息,她應該是高二的學生,「你上幾年級了」,本想問她,家在哪里,但是感覺有點無趣,就選擇了一個比較有深度的問題,只不過,她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我-「你在哪兒呢」,「宿舍」,看來,小姑娘就是單純,想法也比較簡單,難怪宿舍的那幾個家伙,隨隨便便就能泡上好幾個,而且經常換,只可惜,我比不了他們,既不是一只好狐狸,也沒那麼狡滑,從小到大,一撒謊就臉紅,真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變成關公,我記得前面說過,我的這個QQ呢稱是有意義的,不過過了那麼長時間,我的期望一直沒能實現,加我的女生也有,不過,簡單判斷,就可以知道,不是我要的,那個她,QQ是個虛擬的世界,找個真實的人,談何容易,比大海撈針還糟糕,更何況是,守株待兔呢,剛申請QQ號那會兒,我對它充滿了興趣,每天都忙著加女生,不亦樂乎,不過,後來就慢慢覺得,有些沒勁,因為,我雖有那麼多的QQ好友,真正聊過的很少,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很好笑,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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