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你什麼意思!」我大叫,只得飛身躲閃,拔劍擋開飛刀。
「如意!」
我懷疑自己听錯了,居然在那疏遠的聲音里听出了擔心。
「川旗,你在搞什麼呀?好幾年都不見你人影。」我繞著彎抗議。
「對不起,可是剛才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川旗的面容一半憂傷另一半陰冷,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結合在了一起。他的笑容也被扭曲了。
看來只好邊打邊說了。盡管無奈,我卻也感謝自己不錯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趁他自我糾纏的時候解決問題無疑是個好機會。我欺身追上那個亦真亦幻的身影,放出銀針想要暫時定住川旗的手杖,阻止他繼續施法,同時拔劍指向他的咽喉。但是川旗的身法竟然比他以前要出奇地快,不僅躲過了我的攻擊,還反橫過來了一杖。
眼下,一劍一杖,舞得恍若天人,帶起陣風片片。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向我出手?」我在力量上沒有優勢,只能用劍擋住劈下的手杖,喘息一下。
「我相信你,所以告訴你。」緊接著,川旗又是一杖,卻是撲了個空,「只有殺了我,才能破這個空間。」
「什麼?」我哪里有心思听,只顧變換策略,敏捷地向後使勁一跳。
「你是水月宮最厲害的傳人,應該有听說過‘紅淚公子’吧。」
「紅淚公子?什麼,又一個此毒無解!開什麼玩笑!那不是應該已經湮滅的五毒之一嗎?」對我而言,這是個壞消息。無疑使我想起了當年二哥永都曾告訴過我的秘密,我轉念一想,知道不好,「還是,難道說……」
「我中毒了。哪怕是你,如意,再過多少年也解不了。現在的我,身上背負著一個黑暗的人格,善良的本我無法原諒他,但卻無能為力。」川旗的臉色開始發青,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不。這不是真的。你不是也知道麼,紅淚公子會讓你迷失心志,變得作惡多端的。這不可以。」我大聲說。
「我很抱歉,如意,事實就是這樣。但是我真的還沒有因此殺過人,真的。」川旗的本尊是從不對我說謊的。
「我信。但是,也辛苦你了,一直壓抑著這毒。」我心里難過,「不過,什麼人竟會讓你中毒?」
「是一個白衣女子害的。我從江南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帶面具的女子挑事,中了她的暗器。當時我沒有想到會是如此歹毒之毒,回到禮雁來我頭痛得快要裂開一樣。」痛苦的回憶讓川旗的眼神逐漸變得更加凌厲,鋒利刀刃的蒼白色閃爍在他的雙瞳中,霧氣再次聚攏,在他手杖的召喚下變作凶器。罡風呼嘯。
「別說了,川旗。清醒過來!」我大聲喚他,一邊努力揮劍掃去障礙,刺向破空,一邊試圖讓我的昔日舊友冷靜下來,哪怕他已經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人。我總算大致了解了是怎麼回事了。
「殺,了,我。」那一個聲音模糊而迷離,他僅存的意識卻是如此堅定。
「不,我不能。還有人在等你。你不能放棄。」我深感不妙,卻不願下手。
「月如意,我拼盡全力保持這最後的清醒來告訴你這一切,能等到你太好了。不過恐怕再見時我就是個死人了,只剩下個假象吧。所以,求你,到時,一定要殺了我。」川旗趁我淚流之際,奪來我的劍刺入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