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語听聞葉太後所言,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原來自己的婚事還是躲不開姑母的利用,他的退婚或許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她正愣怔時,羅允言急急說道,「母後,允風他一心忠君向國,十二歲就隨父出征,為我國立下赫赫戰功,怎麼可能有其他的想法,兒子估計允風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一時興起罷了,待兒子勸說一下,讓他消了這個念頭,和語兒妹妹成了婚配!」
「那個羅允風好像很是倔強呢,跟他父親一個樣!料想你勸不動他的!即使他沒有什麼想法,可是別人就保不起了,如果有人拉攏了他,那你的皇位就不穩了,想我們母子,苦苦掙扎在皇宮,九死一生才有了今日,任何對我們有威脅的人都要除去,那個羅允風既然不能為我們所用,就不讓他活在這世上!」葉太後語氣異常平靜,說得好似漫不經心,可是秋語知道,葉太後絕對是言出必行的!她身上有些冷,冷的竟有些抖,外面又傳來允言的聲音,「母後,明日,兒子再召見允風,和他好好談談,如果他還是堅持退婚,咱們再做打算,可好?」
「不好!」葉太後的語氣終于變得冷酷,只這兩個字,她便沉默了,短暫的沉默對秋語來說,好似巨大的折磨,片刻後,她才緩緩說道,「允言呀,十幾年前宮里一場場的腥風血雨你都忘了?」
「母後,兒子怎能忘記?」羅允言的聲音明顯沉重了。
「你的外祖、舅父為我們母子所做的一切,你可曾忘記?」葉太後壓低了聲音,但聲音里的悲傷卻是難掩,秋語一下坐直了身子,她的心瞬間變得空白。
「母後!外祖、舅父皆因我們母子而逝,兒子更不敢忘記!所以,兒子才愛秋語勝過自己嫡親的姊妹,兒子才希望秋語有個更好的歸宿!」羅允言的話語有些哽咽,他的喉頭酸澀的再也無法繼續言講。
秋語的淚倏然而下,父親,難道他不是陣亡沙場?難道祖父也不是善終?這里究竟有怎樣的隱情?
「那你認為羅允風就是語兒的好歸宿?」葉太後的語氣柔的讓人分辨不清她的內心。
「是,母後!一則,允風和語兒的婚事是舅父和永烈叔父訂下的,父母命不可違;二則,允風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是正直義氣之人,為人妥當;三則,我國太宗皇帝早有遺命,世代越王終生只得娶一妻,想想語兒,自幼喪失父母,孤苦伶仃,身世本就可憐,而縱觀王侯將相之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語兒她善良純淨,哪懂得和別人爭寵,豈不是誤了好年華,所以,允風實是他的好歸宿!母後,听兒子一言,允風雖是倔強,但他也是忠義之人,是我國棟梁,給他一個機會,明日,我定說服與他,不僅娶了語兒,還要照顧語兒一生一世!」
「言兒啊,那羅允風性格高傲,目空一切,又是個不識相的人,恐他娶了語兒,還是不能為我們所用,不為我們所用留著他又有何用?別忘了,他一向和羅允非交厚!那個羅允非,依母後看,他心里未必真的服帖與你,你要防範他些才好!言兒呀,風風雨雨,我們母子走的難啊!我們還要往長遠看,母後想將語兒嫁與東遼國太子,與東遼修好,這樣才能穩固你的江山!即使咱們國內再有人不服與你,也好有個幫襯!」
羅允言心里一驚,沒想到原來自己的母後早有打算,那允風的性命豈不是難保,他馬上急急喊道,「母後,不能讓語兒……」後面的話語還未及出口,葉太後便打斷他,冷冷說道,「別說了,語兒的事,母後自會安排!」說罷,竟拂袖離開了御書房,只留下羅允言獨坐在龍椅之上,懊惱、悲傷齊涌上心頭!
皇帝!自己這個傀儡皇帝做了十年了!不管是年少時,母後的垂簾還是自己行及成人之禮後,大權依然在母後手里,自己都只是個空殼!自己不是不想奪回屬于自己的權力,也不是沒有能力奪回,只是,自己不忍傷害自己的母親,可是,她能懂嗎?
葉秋語靜靜的坐在御書房內室一隅,心卻從未有過的復雜,今日,本為著自己的婚事,卻不承想竟知道了這許多往事,更不承想,原來,自己在姑母心中,只是一個物件,一個可以為她謀取利益的物件!
遠嫁東遼,允風的性命之憂,無論哪個,她都不能面對!
作者題外話︰今日兩更,中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