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快樂...系列 評估與校慶

作者 ︰ 王啟超

五年一次的高校評估馬上就要席卷全城了,各個高校都紛紛拿出巨款來燒,川電作為國家電網四川省電力公司的下屬學校得到了據說兩千萬的資金,所以,那段時間學校各個角落都被挖得稀爛(四川方言,很爛的意思)。高年級的人以為學校又換領導了,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學校有個傳統,每屆新領導上台都要挖地,把大管換成小管,下屆領導又換成大的,別以為校領導們都很勤勞,挖地的原因是因為可以從省公司拿到錢,然後一部分進入自己的腰包。

可是這次事關重大,所以學校終于把一公寓進行了粉刷,把教學樓主樓也改造成古典式樓房來烘托「杜甫文化街」的氣氛。要粉刷外牆當然要架鋼架,于是幾乎每天晚上熄燈關門以後,五樓以下的都能看到鋼架上有一群人滑下去,有的是去上通宵的,有的是去吃宵夜的,還有去約會的,更有不知道去干什麼的。

評估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學校做好了一切表面工作,讓幾個好學生天沒亮就去路燈下站著看書,這會兒正是深冬,一個個凍得鼻涕直流,為的就是一天一百塊的獎金。許苟德也很想去,可是系上沒給他名額,這麼好的差事誰都想去干,一個星期就能賺五百塊。

由于評估離川電校慶不遠,所以校領導研究決定把校慶提前幾個月作為評估匯報演出,以及展示校園風采。杜飛被系上叫去掛橫幅,他爬到樓頂一看,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用過的手紙、衛生巾和避孕套。要是評估的人來樓頂看看就能看到學校真實的一面。杜飛踮著腳繞過地上的垃圾把橫幅一頭拴在排水管上,然後展開一看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學校居然都有九十年的歷史了。驚訝之余,他也不忘正事,把另外一頭朝樓下一扔,就算完成任務了。然後他又跑去校友接待處拿了一份學校的簡介,這才了解到學校的前身是由民國代總統馮國璋下令在重慶辦的一間甲等工業學校,後來重慶成為臨時首都,學校就搬到成都,後來新中國成立後又成為中專,1990年升為大專,2001年升為本科。也就是說學校真正意義上成為高校不到7年,可是卻吹噓自己有九十年的歷史,不過話又說回來,新中國成立也不到六十年,卻說中國有5000年的歷史,這兩個性質上都差不多。

校慶晚會暨評估報告晚會的節目眾多,杜飛身為文藝部長起了帶頭作用,被領導捉去表演節目,所以,姜浩和許苟德也難逃此劫。讓杜飛最為頭疼的是他們所表演的小合唱的成員幾乎都是五音不全,大家都知道,要在指定時間內讓五音不全的人唱好歌是相當有難度的。

眼看離正式表演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可是節目卻一點進展都沒有,急得他沒事就撞牆。姜浩安慰他說︰「不要著急,大不了假唱。」杜飛白了他一眼說︰「你以為這是音樂風雲榜頒獎典禮,還是同一首歌走進川電啊?」姜浩笑了笑走了,留下杜飛繼續撞牆。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這兩句不是同一首,小朋友不要學哦,因為前面曾經滄海那段被一個小朋友看見了,考試時寫了出來,結果被老師罵了倆小時,我倍感自責!默哀!)。運氣能像杜飛這麼好的話,那就真的可以眼楮一閉,不睜了。

那天,杜飛正看著那群五音不全的人發愁,這時,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一听差點興奮得不睜了。電話那頭是王超,他听說學校搞校慶,于是決定回來看看。杜飛興奮的原因是因為他認為找到救星了,于是他讓王超快馬加鞭,連夜啟程趕回學校。王超在看到那群人之後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杜飛一下崩潰了,抱著王超的腿讓他想想辦法。王超靈機一動說︰「不如來個領唱,前半部分就一個人唱,後半部分伴奏里也有聲音,照學校那破話筒的收音情況來看,這後半段基本上就听不到這群人唱的聲音了,他們只用動動嘴就行。」

杜飛只好按這個辦法去做,幾次彩排下來效果都還不錯,所以他握著王超的手感激不盡。可是正式表演那天,他們都沒有想到學校會下次血本。當天王超一進禮堂就呆住了,他看到舞台上四個單價二十萬的音響後忙打電話給杜飛,可是杜飛卻早早把機關了做準備去了。王超在禮堂里急得團團轉,又正好遇到來看演出的同學圍著他要簽名是他月兌不開身。

表演時,杜飛唱完前半段,開心的等著听後半段的合唱,可是後半段剛開始,良好的音響設備和靈敏度極高的話筒讓他冷汗直流。以前的話筒效果不好,一般伴奏帶就能蓋過聲音,可是現在,那群人的雜音卻清晰地通過話筒傳入音箱,然後再擴散在整個禮堂里,王超坐在座位上埋著頭,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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