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快樂...系列 出游2

作者 ︰ 王啟超

10月2號早上7點不到,我們就被小胖吵醒。一群人睡眼惺忪的上了山。小胖一直處于亢奮狀態,一個人跑得老快,每二十分鐘就不見他人影,又在幾分鐘後見到他在遠處的石頭上坐著等我們。

許苟德打著呵欠說︰「這胖子體力這麼好,跑那麼快都不帶喘氣兒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張曉婷的腳不小心扭到了,可累壞了吳慈仁,一邊爬山還得一邊背著張曉婷,事後他跟我們說終于能夠理解小學課文里背山工的幸苦了。

下午2點,我們終于到了山頂,遠處山間雲霧繚繞,若隱若現。觀里的道長告訴我們,眼前看到很近的山,其實離我們很遠,這里空氣比較好,所以看得很遠,很清晰。

小胖張開雙臂說︰「這里就是跟城里不一樣。看得都要遠些。」

我說︰「一千多年前城里也可以看很遠的。那時從我們學校的位置都能看到西嶺雪山。」

許苟德看著我問︰「真的假的?」

我笑了笑說︰「你沒听過杜甫的‘絕句’嗎?‘窗含西嶺千秋雪’。」

劉佳點點頭說︰「我知道,小學學過,沒想到就是我們學校那里啊,現在一千米外的建築都看不到了。」

小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照你這麼說,那‘門泊東吳萬里船’不就是送仙橋下面那臭水溝?」

我點點頭,小胖揮了揮手說︰「不可能,那臭水溝連個紙船都游不了多遠怎麼可能還能到江南去!」

蔣玉玲敲了他的腦袋一下說︰「你笨死了,現在能跟那時比嗎?」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們的談話都是由蔣玉玲來終止。

下午六點,我們回到住處,吃了晚飯,房主在遠離給我們升了一堆火。我們幾個圍坐在火邊講故事。

不知怎麼的,說著說著,許苟德又說到上次我們「捉鬼」那件事,剛開始,三個女生還挺害怕的,趙曉婷緊緊抓住吳慈仁,蔣玉玲和劉佳抱在一起。後來說出結局後,幾個人卻笑到差點抽筋。

輪到我講了,我站起來說︰「先申明,這個事是每個人都曾遇到的過,你們有做好心理準備,害怕的就別听。」

劉佳抱緊蔣玉玲說︰「不行,我們要听,你快說。」人真是奇怪,越害怕越是想要去了解。

我清了清嗓子說︰「這不是鬼故事,是件怪事,我敢保證我們在座的包括沒在的都經歷過。有些時候,半夜里天花板會傳來彈珠落在地上彈起的聲音。有沒有?」

我看了看大家,大家都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接著說︰「不要以為真是樓上有小孩深夜里在玩彈珠,不要忘記,有些時候我們住的樓層是頂樓。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呢?」

我嚴肅的掃視著各位,篝火印在每個人的臉上一跳一跳的,身後是看不見的黑暗。我看到每個人的眼中都或多或少帶著點驚恐。「沒錯,原因就是…」我攤開雙手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

「去死!」剛一說完,只見石頭啊水瓶啊煙盒之類的東西從四周向我飛來,我忙捂住頭蹲下。等轟炸結束後我站起來說︰「你們干什麼!難道我又說錯嗎?」

我指著小胖說︰「你!難道沒經歷過嗎?」我又指著劉佳和蔣玉玲說︰「你們!沒經歷過嗎?」大家都點點頭說經歷過,「那不就得了,干嘛打我?」

劉佳說︰「你不說為什麼反而留個懸念,只會讓以前覺得習以為常的事變得恐怖起來。」

我無辜的說︰「早提醒過你們了,害怕就別听嘛,我哪知道為什麼!」

「我知道。」就在這時,篝火沒有照到的黑暗里傳出一個聲音,把我們都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房主從黑暗里走出來,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深。

我忙跑到小胖身邊坐下,房主看了看我們說︰「青城山是道家,道家在古時候的專業就是捉鬼,當然現在也有不過現在的都是些騙人的,真正還保留捉鬼能力的道士,在中國只剩不到500人。你們千萬不要那你們所謂的科學來解釋鬼。當然,科學稱我們為‘迷信’,就是因為他們解釋不了,那麼,我可不可以說,相對于我們來說,科學也是一種迷信呢?」我看了看小胖,小胖愣愣的看著房主點了點頭說︰「有道理,你…你接著說。」

房主笑了笑說︰「就像你們剛才所講的那個事情,科學怎麼解釋?風吹落樓上的東西掉在地上?晝夜溫差大引起牆內什麼什麼反應?你們信嗎?」大家搖搖頭,房主接著說︰「那不就是了,就算是風也不可能每個人樓上被吹落的都是彈珠吧,也有可能是眼珠…」

「啊!」房主說到這里,幾個女生嚇得尖叫起來,我走到劉佳身邊說︰「你怕就別听,回去休息吧。」

劉佳搖搖頭說︰「不,我要听,你坐我旁邊來。」我坐下後,劉佳丟開蔣玉玲緊緊的挽住我。蔣玉玲也怕啊,于是跑到小胖旁邊,小胖見到蔣玉玲比見到鬼還恐怖,于是一點點的往邊上移,蔣玉玲見狀跟著小胖一起,小胖每移十厘米,蔣玉玲就向小胖移動十二厘米,終于小胖無處可躲,于是忙對房主說︰「你快講吧,不然我會被嚇死。」蔣玉玲一听抓起身邊的小石子向小胖砸去,小胖見了忙說︰「誒!你看,你手上圓圓的像不像眼珠。」蔣玉玲一听忙尖叫著扔掉手中的石子一拳打在小胖腿上。小胖疼得哇哇直叫。

房主看著他倆笑著說︰「別害怕,這沒什麼,只是開了個玩笑。其實鬼也會怕人的。還有,鬼並不是像電影里那樣會害人,鬼其實就是人死後殘留的精氣,也就是所謂的靈魂,跟人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存在另外一個空間,人們有時見到鬼其實就是空間出現交錯,又沒將鬼完全放入這個空間,所以使人看到沒有頭沒有腳之類的鬼,其實鬼跟人是一模一樣的。在鬼的眼里,他們看到的人也會因為空間交錯不清晰而變得殘缺不全。所以大家不要害怕。」听到這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雖然我們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要我們相信科學,可是我們在內心深處對鬼都或多或少有點畏懼心理。

房主說︰「你們都20歲左右吧,這麼多年來你們都听過,誰誰誰見鬼了多恐怖多可怕,可是你們真正看到鬼害人了嗎?往往害人的還是人類自己,所以,人比鬼更可怕。你們信神嗎?」

小胖舉起手說︰「我信毛主席。」

房主點點頭說︰「他是偉人,可以視為神。我要說的是,這麼多年來的打擊牛鬼蛇神,使得中國幾億人沒了信仰,沒了精神寄托,你們不覺得可怕嗎?美國這樣一個國家,夠現代吧?當初也想過打擊信仰,可是華盛頓就職宣誓時最後還是說了句‘萬能的上帝保佑’。這一說,讓之前的努力統統白費,所以,他們就干脆不去管,每個星期都有禮拜。再久一點的唐朝,是我們五千年宗教最昌盛的時期,也是國家最發達的時期。而現在呢,沒有信仰的人不知懺悔,盲目的把信仰當成一種娛樂,宗教所傳達的意義被曲解,拜神成了一種娛樂,物質滿足後精神卻極度空虛,所以,信仰是不能少的。」

許苟德突然說︰「大叔,你好像扯遠了吧,我們只是出來玩玩而已,玩累了講講鬼故事消遣一下。」

房主說︰「是啊,我有點過了。那…你們慢聊,我先去休息了。」說完他轉身再次走進了黑暗。

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感覺到他好像很累,已恢復信仰為己任,這麼多年來看到的還是現在的狀況,當然有些力不從心。

劉佳拍了拍我問︰「怎麼了?」

我回過頭說︰「我忽然很佩服這個大叔。」

「為什麼啊?」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感覺吧。」

劉佳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是。一個人能堅持自己的信仰多麼不容易啊。」

這時,小胖站起來說︰「好啦,我們繼續吧。」

許苟德望著他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小胖活動了一下四肢說︰「剛才大叔的話給我點啟發,鬼是人的靈魂所化,神也是人的靈魂所化,所以鬼跟神是同類,不同的是神是統治者,鬼是老百姓,老百姓犯錯了,統治者就會派人來捉他們,所以,地獄其實就是監獄而已,所謂的什麼第幾層第幾層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第幾監獄嘛,只不過人類不夠了解把他們夸大了而已。」

我拍了拍手說︰「大家為小胖鼓掌。」

小胖說︰「不用不用。」

我說︰「你真有慧根,不如留在這里跟大叔一起修道吧,道士混個什麼神位,等我們死後也能沾沾光嘛。」

小胖給我一個白眼說︰「算了吧,在這樣下去幾天,我這學期的哲學基礎理論就別想過了。」

又鬧了一會兒大家都有些累了就各自回房間了,我剛進門就收到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是劉佳的「你能過來陪我一會兒嗎?剛剛你們講的故事現在有些怕了。」我笑了笑來到劉佳門前。

進去後,劉佳坐在床邊說︰「都怪你,講什麼不好偏講鬼故事。」

我笑著說︰「剛才大叔不是解釋過了嗎?鬼就是另一個空間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一想起電影里的畫面就害怕,你在這陪著我。」

看著她害怕的樣子我幸災樂禍的說︰「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佳瞪我一眼說︰「你說什麼?」

我忙拿出手機放在耳邊說︰「喂,啊?哦!好啊,是嗎?對呀!可以呀,沒問題。」劉佳看著我一邊活動手指一邊咬著牙向我走來,我停止說話,驚恐的看著她。大叔說的沒錯,人比鬼更可怕。

半個小時後,劉佳睡著了,我幫她蓋好了被子,關了燈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門就踫到蔣玉玲披頭散發的站在那里,我嚇了一跳問︰「你干嘛?裝鬼啊?」

蔣玉玲瞪著大眼楮憤怒的說︰「姜浩在哪?」

我莫名其妙的撓撓頭說︰「姜…浩?姜浩是誰呀?好像听說過。」

蔣玉玲白了我一眼說︰「就是小胖啦!」

我恍然大悟「你看我,只記得他的外號,不記得他的本名了,他又招你啦?」

蔣玉玲氣憤的說︰「剛才他在我窗戶前裝鬼嚇我,我要找他算賬。」說完,她氣沖沖的走到小胖門前使勁的拍打,我忙跑過去說︰「喂,你小點聲,劉佳睡著了,別人你給吵醒了!」蔣玉玲停下敲打的動作轉過頭笑著看著我說︰「怎麼?你喜歡她啊?」

我搖搖頭說︰「不是,她要是醒了我又得去陪她,免不了又是一頓打。」

蔣玉玲看了看我說︰「可憐哦,那我小聲點好啦。」說著又開始拍門。

這次剛拍了兩下小胖就把門打開了,他揉揉眼楮看著蔣玉玲說︰「干嘛,三更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蔣玉玲用手插著腰氣急敗壞的說︰「你還好意思說,剛才為什麼嚇我?」

小胖茫然的說︰「誰沒事嚇你啊,我早睡了。」

蔣玉玲揮揮手說︰「胡說八道,我們這里還有誰像你這麼胖的?」

小胖無辜的說︰「真不是我,我早睡了,我發誓。」

蔣玉玲一下愣住了,我看著小胖,小胖看著我趁蔣玉玲沒注意悄悄地給我眨了一下眼楮,我會意的笑了笑點點頭,然後嚴肅的拍了拍蔣玉玲說︰「你還是小心點吧,可能看到另外一個空間的東西了。」

蔣玉玲嚇得差點叫出來,推開我跑去了張曉婷的房間。

蔣玉玲走後小胖樂得哈哈大笑,我拍了拍他說︰「誒!誒!行了,每次捉弄別人好玩是吧?」

小胖捂著肚子看著我說︰「你還不是,剛剛是你把她嚇跑的。」

「得 ,又是我。你慢慢樂吧,我回房了。」

剛轉身小胖又叫住我說︰「唉!那根煙給我,我的剛才砸你掉火里了。」

我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從包里拿出煙盒,從盒里拿出一根煙扔給小胖說︰「那去吧,賞你的。」

小胖接住後彎下腰說︰「謝主隆恩。」

我滿意的說︰「免禮。」突然我想到了什麼,轉身對小胖說︰「誒,要不是剛才蔣玉玲跟我提起,我差點忘了姜浩是誰。」

小胖茫然的看著我問︰「姜浩?誰呀?」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自己拿自己身份證看。」

「你說我叫姜浩?開玩笑,我叫小胖。」

我無語的搖搖頭走了,走之前還對他說了句︰「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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