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頭痛的厲害，針刺般疼痛。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輕聲的問我︰「雨欣，覺得頭痛了嗎？你要少喝些酒才是。酒的確是個好東西，但不可多。真想我們就這樣一直一直說下去，不知道人的一生，有幾次可以這樣傾談。我和你說話，就好像對自己說話一樣，安慰你亦如安慰自己一樣。不知不覺就會覺得悵然。」
「清雪，我還好。其實，我是明白人世的現實和滄桑的，只是不願意去面對。人總要有舍才有得，我是如此自私的一個人，從未曾給予又怎麼會得到回報呢？我是如此貪婪，所以找不到快樂。」
「雨欣，人都是貪婪的，我們總會貪戀一些東西，不願意放手。」
「這世界許多幸福的人，享受著世俗的簡單快樂，他們生活在自我的小天地里，即使盲從依然覺得快樂。清雪，這其實就是幸福。我們從出生便帶著生命的諸多缺失，是我們逃不掉的原罪。」
她看著我，心里亦如我般平和，臉色安然，如同一池潭水，沒有波紋。她把手伸到隨身帶著的包里，模索著。然後，交給我一樣東西。
是一串美麗的手串，彩色的珠子在暗啞的酒吧里發出讓人驚奇的亮澤。
「雨欣，我前段時間去了雲南，看到這珠子心生喜歡，便買了兩串，這串送給你好了。」
我這才發現清雪的左手腕處戴著一串相同的彩色珠串。我伸出手接過珠子，輕輕的摩挲。珠子在黑暗中發出光亮，晶瑩剔透，帶著生命的氣息。
「這是什麼？」
「碧璽，一種電氣石。這種石頭多產于巴西，我們中國的雲南也有。清朝的時候，多為一品或二品官員朝服帽子頂上的寶石。慈禧的殉葬品中就有一朵碧璽雕琢的蓮花和碧璽做成的枕頭，當時價值７５萬兩白銀。它可以平衡內部氣場，穩定情緒。」
「還真知道的不少，還知道些什麼？給我講講。」
「碧璽是凝聚億萬年天地靈氣，由地殼的各種大自然元素的沉澱，再經過難以數計的歲月淬煉，形成的晶體，每種晶體都代表著不同的能量頻率，並且產生不同的磁場和功能。據說可以改變風水。」
我看著手里的小小珠串，我知道清雪送給我的不是一串簡單的珠鏈而是她最誠摯的盼望。
「雨欣，我沒有帶最好的給你，只挑了自己喜歡的２串，我想，這石頭也是種緣分吧，我從不佩戴飾品，這是我唯一喜歡的東西。」
沒有對清雪說謝謝，這兩個字在我們之間會顯得生疏，亦是斷然不會接受。
「看到這些東西，我總是覺得動心，看到他們，我總能感覺到時間的停滯，時間的永恆。也許，記憶是屬于時間的，而不是屬于我們。人總會消失，但我們的意志不會消失，總會沿著這些千古留存下來的東西而得以抵達。我開始覺得我的一生才剛剛開始，我開始明白這世間的諸多困擾，並且接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