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咬著嘴唇,眼神中有閃避,有擔憂,也有一份牢牢地固執。夏末回想這十多天的相處,彼此互相招呼,互相舌忝平傷口,可是終究還是缺了什麼。這個孩子,雖然有和初夏一樣的眼神,卻終究不是自己的妹妹。終于,夏末把放在身後的雙手再一次遞了過去,放在寶兒的面前。「涂吧。」
寶兒霎時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可是,夏末卻始終有些心緒低沉。
***
月色之中,花影坐在小蓮湖邊,悠閑地吹著洞簫。
吹到一半,花影卻放下了洞簫,並不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來了?」
柳銀站在花影的身後,一排柳葉垂下,卻有一兩絲落在柳銀的肩頭。他左右看看,卻只有花影一個人,就問,「怎麼不見魏融?連穆也不在?」
花影斜了他一眼,「我是囚徒嗎?需要時時刻刻讓人監督著。」
柳銀嘴角一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你倒不是囚徒,你是稀世珍寶才對。」
花影不置可否,而柳銀銳利的眼神卻在四周少了一圈。
「花影,雖說這是你的宅子,四處也都有我們的人看著,可是眼下這情況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花影沒有說話,只是眉梢一挑,他的眼神暗沉,如同夜晚的小蓮湖,讓人看不通透。
「花影,听說你晌午動了怒,還殺了一個女人?」
花影似乎也不意外柳銀知道這個事情,所以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一個放肆的奴隸而已,活著或者死了,都沒有什麼干系。」
「花影殺人,自然沒有什麼干系,只是為了一個女奴殺人,卻好像匪夷所思了,一點也不像你了。」
「我如何?」花影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那披在肩上的銀白外罩只是滑落了一半。
「花影,你這幾日一直窩在家里,所以不知道,你的一夜‘緋聞’如今可是傳滿了整個金鐘城了,」柳銀揚眉,嘴角的笑意越深。「放著常秀園大把的美女你不要,卻偏偏親了一個奇丑無比的女人。這樣也就算了,後來居然花了大價錢,不惜得罪金鐘城的貴族,來索要那個丑女,把她留在自己的錦繡居。」
「想不到,早八百年前的舊聞,大家也會嚼得那麼開心。」花影的眉尖一點點的蹙起。
「舊聞?」柳銀也坐了下來。「那麼我們就不說舊聞,單單地談談今天才出爐的新聞吧,你是為了那個女人才動的手吧。」
「我動手難道要人允許。」花影沉下了臉。
柳銀卻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沉臉而「畏懼」半分。「花影,我很好奇,你什麼時候改了習慣,不喜歡美女,卻喜歡丑女了?」
「你特意深更半夜不睡覺到我這里,就是專程尋我的開心嗎?要是你真的那麼有時間,干脆你就給我滾到吳孟那里去。他那里正好缺——」
听了這話,柳銀只是雙手高高地舉起,做投降狀。「花影,你還是饒了我吧,和吳孟在一起,我只怕沒有一個時辰,就會瘋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歡干淨香噴噴的世界,最最討厭血腥氣了。我有嚴重的暈血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