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錢燒了一半，龍雲飛突然問︰「我想留一些嗎，可以嗎？」
千喜模了一下他的額頭，這人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
手觸了他額頭，二人同時怔了一下。
千喜將手垂了下來，「這錢，人間可買不了東西。」
「不是我用。」
「喂，雖然公子喜歡玩保留女人買的東西的小把戲，但這是給你母親的錢，你還是尊重一下死者吧。」
「想什麼呢？你說下面的人能收到，我想給我姐姐也燒點。不過這是你買的，我總要經過你的同意。」
千喜愕了一下，臉上頓時起了火，感情是她自作多情，尷尬得恨不得就地挖個洞，一頭扎下去。
故作沒事一般，「我不過是履行了特別助理的職責，幫你購買而已。至于怎麼分派，當然是你的事。」
「特別助理麼？」他施施然的睨了她一眼，「果然貼心。」
千喜臉更燙。
為了掩飾不自在，掏出紙巾，包了被烤燙了的火盆兩邊提耳，「你姐姐在哪里？」
「我來。」他從她手中接過火盆，「你拿剩下的紙錢。」
千喜頭一回听說，他還有一個故去的姐姐。
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對她而言，就象一個陌生的人。
有太多的過往不為她所知道。
他母親的墓已是很便宜的那種，而他姐姐的更是擠在了足有三人高的千人格里。
所幸的是，只在半人高的位置，掃灰倒還方便。
龍雲飛如同對待他母親一樣，撥小格子周圍長出來的野草。
小心，仔細的抹拭上面的烤瓷遺相。
小小的橢圓小相中間的女孩只得十二三歲模樣，漂亮面龐上綻著甜美的笑意。
千喜注意到死亡時間與他母親是同一日。
看向蹲在身側，默默燒紙的男人，突然生出一些惻隱之心。
很小就失去了母親和姐姐，只和父親相依為命，這些年一定很痛苦，很孤單吧。
蹭，幫著燒紙，「為什麼不給你姐姐買花？」
「父親說，她花粉過敏。」
千喜抬頭看了他一眼，最邪惡可惡的男人，卻有溫柔細膩的心思。
「你母親和姐姐，怎麼死的？」
他手上動作驟然停住，繼而五指一合，握緊拳，手中紙錢在他掌心中被揉成一團。
「龍……龍雲飛……你……怎麼了？」千喜很久沒看過他這副樣子，感到害怕。
他赫然起身，將手中紙錢往火盆中狠狠一擲，火星灰燼即時揚起，飄了漫天。
千喜嚇得往後一退，坐倒在地。
還沒等反應，已見他提了旁邊用來滅火的水桶，也不理會會濺濕千喜的衣服，一桶水潑進燃著火的火盆。
「龍雲飛，你瘋了嗎？」
過去每次得知龍雲飛用怎麼樣狠辣的手段對付‘盛世’，都隱隱覺得他爭對‘盛世’不僅僅是商業之爭，而是摻雜著別的一些什麼。
種種不安的直覺，再次襲來。
看向她姐姐嘴角燦爛的笑，難道他母親和姐姐的死與父親有關？
打了個寒戰，正怔怔出神，身邊‘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