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後，席煜良稍微緩過來後，輕聲道︰「琪兒真的知道嗎？可是琪兒大哥回來了，琪兒怎麼變了，變得不再像琪兒了。」席煜良覺得心口好像是堵著什麼東西，出不來也進不去。「……」是啊，她變得不再像琪兒了。錯了，已經不是了。「琪兒還記得以前大哥每次回來偷偷到雪園看你，你每次都是那麼開心的撲到大哥身上來。」席煜良想，她是怪他回來晚了，所以跟他在置氣，所以不理他了吧。「……」這還是人人口中那個大將軍嗎？「琪兒還記得夜晚和大哥一起躺著屋頂看星星嗎？」「……」沒完沒了了，席沐琪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溫暖。「琪兒還記得……」「夠了，我什麼都不記得，我只記得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妹妹，僅此而已。」席沐琪心里唯一的一點小內疚還是無法能與倫理情感抵抗的。听著席沐琪如此說，席煜良頓時感覺好像是掉進了冰窖里，從心頂涼到了腳尖。席沐琪看到席煜良受傷的表情，有些不忍，放柔了聲音︰「大哥，我不止是你的妹妹，還是皇後啊。」席沐琪伸出一只手來，覆蓋在席煜良的手背上面，輕輕拍了拍，「大哥，琪兒希望你能幸福。」「可是，沒有了琪兒，大哥怎麼能有幸福。」席煜良頭往後靠了靠，痛苦的閉了眼。席沐琪想，原來他們倆應該是一對的，只是這身份在這里……哎……「大哥，都忘掉吧，從今以後琪兒只是琪兒，只是皇上的琪兒了。」此時席沐琪感覺她自己是殘忍的。席煜良閉著眼楮不答話，席沐琪也沒再說話，等了一會兒，見席煜良還是無反應，便想抽回手來。這時，席煜良有動作了，她在席沐琪收回手前更加牢固的抓緊了她，然後道︰「人人只知大哥是失足從馬上摔下，琪兒可知這其中的原因，是因為大哥在戰前一晚，接到了琪兒被冊封為皇後的消息」席煜良幽幽開口，聲音好像是從遙遠的山谷傳來般。「人人只知大哥回來是為討一杯琪兒的喜酒喝，琪兒可知，大哥為何不顧軍醫將士們的勸阻，馬不停蹄、不分晝夜的從邊外趕回來，是因為大哥得知你自殺的消息。琪兒又可知，我有多痛恨是你兄長的這個身份啊。琪兒更加不知，我只要這般看著你，感覺到你還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可是，琪兒今天卻說忘記了我，忘記了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從此只是他人的琪兒。」席煜良眼眶緩緩淌出淚來，在年少時父親訓練自己的艱苦面前他沒哭，在沙場殺敵受傷時他沒哭，在快到鬼門關邊上他亦是不掉一滴淚。席沐琪听後不是不感動，只是這感動不屬于她，只是屬于一個已經不存在了的人的，所以她只能說︰「大哥，對不起。」這一聲對不起是席沐琪替原來的她對他說的。听著席沐琪的這一聲「對不起」，席煜良渾身感覺如刀割般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