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袍加身 第七十五章 太後之怒

作者 ︰ 楚墨

慈寧宮內,眾人屏息凝神,除了被禁足的皇後,以慕妃為首的一眾宮妃垂手而立。對于現在的這種狀況,喜聞樂見的人自是不少。不時有人偷偷的交換著眼神,嘴角勾起看好戲的笑容。

蕭煜和顧流盼站在一旁,等著太後的宣判。

「皇上,你過來坐。」太後皺眉道,畢竟是一國之君,也不好太過不給面子。今日的事情,責罰他身邊的人便是。

看了看身邊的顧流盼,後者眼中流露出一陣恐懼。顧流盼一听太後的話,明擺著就是要沖自己來。太後親自出馬,想來今日這劫是躲不過了。

「兒子知錯,今日之事全是兒子一時興起,還請母後責罰。」蕭煜也明白了太後的意思,豈敢輕易的放開顧流盼的手。他上前一步,將顧流盼護在身後,先行跪下認罪,將罪狀一力承擔下來。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太後也不好太過責罰于他,可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就不好說了。

這皇帝,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太後皺著眉頭不滿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蕭煜道︰「皇帝,你起來說話。身為一國之君,動不動就下跪成什麼樣子?」

「兒子遵命。」蕭煜雖听命起身,卻沒有落座,緊緊的抓著顧流盼的手不肯放開,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顧流盼就會像紙鳶一樣飛走。手心傳來的溫度讓顧流盼心中安穩不少,在蕭煜高大的身影下,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看著蕭煜為顧流盼下跪和兩只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趙太後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當初勉強同意蕭煜將這個煙花女子留下,本以為他不過是一時興起,卻沒想到他如此鐘情于這個女子。這副患得患失的德行,真是跟他父皇一樣沒出息,若是再放任下去,遲早會走上先皇的老路。

「宓夫人!」太後喝道,「你身為皇帝的嬪妃,皇帝胡鬧你為何不攔下?不僅沒有勸諫,還要跟著皇帝一起胡鬧,成何體統?!如今皇帝下跪認錯,你卻如同沒事人一般站在哪里,成什麼樣子!」

正如人們意料之中的,顧流盼首當其沖,被趙太後訓斥了一番。、

「臣妾知錯。」顧流盼急忙說道,垂著頭準備跪下行禮,沒想到蕭煜突然說道︰「這與他人無關,是兒子一個人的錯!」

正所謂關心則亂,蕭煜正是因為太過關心顧流盼,情急之下才搶著替顧流盼認罪。顧流盼心中感動是感動,可也暗自焦急,太後生氣的就是蕭煜替自己說話,豈不是撞在了太後的槍口上?!

「哀家再問她!」太後轉頭對蕭煜怒聲道,「不必皇上如此著急的頂罪!還是皇上認為哀家連問都問不得了?!」

趙太後的雷霆之怒讓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急忙齊齊跪下高呼千歲息怒。可這樣的雷霆之怒,豈是一時半會兒能消下去的?

「皇帝是一國之君,自然是該坐在宮中統領全局。更可況皇帝是萬金之軀,外間龍蛇混雜,若是傷了半分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趙太後厲聲問道,「你身為皇帝的寵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還如何能夠幫助皇帝排憂解愁?你自己說,哀家如何再放心你留在皇帝身邊?!」

咄咄逼人的言詞直沖著顧流盼前來,讓她覺得好像真是自己攛掇蕭煜外出一般。♀可他畢竟是皇帝,太後不好說什麼,自然要從身邊的人開刀。退一步來講,難保太後不想趁機除去自己,為趙媛掃清障礙。

若是對方存了必除自己之心,自己如何能夠束手就擒?

「太後教訓的是,臣妾知罪。」顧流盼垂首道,「臣妾沒有及時阻攔皇上是臣妾失職,臣妾認罰。只是臣妾之所以沒有阻攔皇上,是因為臣妾覺得皇上身為一國之君,不能終日只坐在宮中听取朝堂議論。臣妾來自民間,自然知道民間有許多事情是不能上達天听的。因此臣妾認為皇上能想到出去體察民情是好事,是普天之下百姓的福分。可正如太後所說,民間龍蛇混雜,是以臣妾跟隨皇上一起前去,若是有什麼意外發生,臣妾自然會擋在皇上之前,以保皇上周全。」一番話有理有據,讓殿中一眾嬪妃刮目相看。可只有蕭煜知道,顧流盼再說這番話時手抖成什麼樣。

畢竟與太後頂撞,並不是什麼人都有的膽子。就算是蕭煜自己,也是極少數。

「保全皇帝?」趙太後冷笑道,「這倒是讓哀家這個老太婆長見識了。你這麼個弱質縴縴的小女子,也習武,便揚言要保護皇帝。若是都能如此,那還要侍衛有何用?!」

「這……」顧流盼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出去之前並到這麼多,心中滿滿的都是外面的世界。如今被趙太後幾句話便問的語塞起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蕭煜見狀,正欲開口解圍,只听趙太後提前打斷了他將要出口的話道︰「身為妃嬪,不勸誡皇帝,還由著皇帝的性子走。非但如此,不安分守己的在宮中,還要跟著皇帝一起前去,拋頭露面,不成體統。況且遇到如此大的事情,也沒有第一時間向皇後或者哀家稟報,反而是幫著皇帝隱瞞。如此妃嬪在後宮之中,如何能保後宮安寧?長此以往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哀家不得不為皇帝的安危著想!傳哀家懿旨,廢去顧流盼夫人位份,打入冷宮!」

「不可!」蕭煜急忙道,「此事全是兒子一人所為,太後何故牽連他人?宓夫人先前並不知情,是朕一意孤行,非要前去。若是太後今日定要責罰一人,還請太後責罰兒子。兒子願陪同宓夫人一同入冷宮,靜思己過!」

此言一出,眾人驚愕。皇帝入冷宮,自古。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女子入冷宮,當真是奇事。

「這都是反了麼!」趙太後聞言,氣得不輕。拍案而起,指著蕭煜的說道︰「瞧瞧你成個什麼樣子?!身為一國之君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哀家是如何教導你的?!你如今居然為了這麼個煙花女子,跟哀家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哀家如何不心寒?!看來哀家這麼多年的教導都是白費了!」氣急之下,趙太後也有些口不擇言,竟連煙花女子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雖然有損太後威儀,可當年先帝的教訓歷歷在目。再加上蕭煜這般堅定憚度,與先帝當年如出一轍,讓她如何能不害怕?

這顧流盼,不除不可!

「兒子知道太後對兒子多年來費勁心血。可對于兒子來說,兒子不僅僅是一個帝王,也是一個男人。身為堂堂七尺男兒,犯了錯誤卻要一個女子來承擔,兒子于心何忍?身為一個丈夫,為保全顏面讓妻子代為受過,兒子如何自處?身為一個帝王,卻不能了解自己臣民的所想所知,兒子情何以堪?若是太後執意認為高坐明堂,冷心冷情才是為帝王之道,那兒子當真是讓太後失望了,還請太後恕罪。兒子願同宓夫人一道入冷宮靜思己過,還請太後成全!」

蕭煜言詞懇切堅定,一字一句均落在顧流盼的心中。在感動之余,她也知道了在這後宮之中,稍微有一點思慮不周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好好好!」趙太後氣得有些暈眩,向後跌坐去,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色被氣的煞白。

慕妃見狀,急忙起身上前扶住太後,一邊為太後順氣,一邊和顏悅色道︰「太後切莫生氣,鳳體為重!此事也是臣妾之過,是臣妾思慮不周,才讓皇上免了協力六宮之權。若是臣妾仍舊處理六宮之事,定不會讓今天這事發生,還請太後責罰臣妾。」將太後扶于座上,慕妃也像模像樣的跪了下來,嘴角卻勾起一抹陰毒的笑容。

「什麼?皇帝免了你的協理六宮的權力?所為何事?」趙太後顯然不知此事,詫異的問道︰「皇帝,這可是真的?」

慕妃這一番話無異于火上澆油,讓蕭煜和顧流盼的境地更加窘迫。如今被太後追問起來,蕭煜不得不說道︰「回太後的話,確有其事,慕妃做事思慮不周,只怕難以擔當大任。再說大皇子也需要人教導,慕妃一人精力有限,兒子才叫流盼前去分擔一二。」

「皇帝你究竟想干什麼!」太後語重心長的問道,「前些天禁了皇後的足,因為涉及到皇嗣,哀家也不便說什麼。可慕妃為你打理後宮多年,事無巨細從過紕漏,你說免就免了。還將這麼大的重任交給這個入宮不過一年的女子,你問問這殿上跪著的人,誰心服于她?!你非要為了這個女子將後宮乃至于律國江山搞得烏煙瘴氣麼!你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兒子……」蕭煜不得不承認自己當時急于從慕妃手中奪權,在此事上欠了考慮,如今被人抓住痛腳也在所難免。

「無論皇上你同意與否,哀家今日必定要辦了這個妖妃,省的她在皇上身邊妖言惑眾,迷惑聖听,禍亂我律國江山!」趙太後看著顧流盼,冷冷的宣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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