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非常女上司︰底牌 人生摯愛能幾許 116

作者 ︰ 亦客

人生摯愛能幾許116

李順一笑,坐在旁邊的章梅也跟著笑。

老秦也微微笑了下,然後站起來先出去了。

「你想去哪里?」李順問我。

我說︰「我想回家。」

「沒出息,出來一趟才幾天就想著回家!」李順說。

「也不能這麼說,易克這次沒能在家和父母一起過年,先回家也是情理之中!」章梅說。

我說︰「那到底是要到哪里?」

李順哈哈一笑,說︰「這個家自然是要回的,早晚都要回家的,不過,在回家之前,我們要到幾個地方散散心,打完仗了,休息下,放松下……我們明天呢,先到澳大利亞去!」

「澳大利亞?」我一愣。

「對,澳大利亞,去悉尼!」李順說。

「這……」我有些回不過神來。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李順說︰「到澳大利亞去,一來大家休閑散心,二來呢,給你創造個機會……海珠和你老丈人丈母娘不都在悉尼嗎?」

「呵呵,我們做你的親友團陪你去找老婆啦……」章梅笑著說。

我愣愣地看著李順。

「你那個婚禮呢,中途夭折,這事很窩囊,雖然我不怎看好你和海珠的事,但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是登記結婚的人了,這兩口子有問題,總是要解決的嘛……剛過門的新娘子離家出走了,這不是那麼回事吧,我這次呢,借著大家一起去澳洲旅游散心的機會,順便給你提供一個解決問題的良機,你可要好好把握……」李順看著我︰「怎麼樣,你感覺我的安排如何?好不好?」

我機械地點點頭︰「好,好——」

「機會我給你創造了,至于結果嘛,那我就不管了……能不能把問題解決好,這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李順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

章梅對我說︰「嗨,易克,沒事,到時候我幫你一起去做工作,保證能圓滿解決問題!」

李順沖章梅一瞪眼︰「你少摻合……人家兩口子內部的事,你攪合什麼?就你,會做個屁工作!」

章梅哼了一聲︰「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以為我就什麼都不行?」

李順說︰「你行,你拿出幾樣行的來給我看看哪……」

章梅說︰「哼……你等著瞧……」

李順和章梅斗起嘴來了,我起身離開,身後傳來李順的聲音︰「梅子,我警告你,易克和海珠的事你不許摻合,不然我就不帶你去澳洲了……」

「好啦,听你的便是……少動不動就拿不帶我威脅我……」章梅不滿的聲音。

回到房間,我先給生活基地的主任打了個電話。不管怎麼說,單位現在都開始上班了,我得報個到。

我想給主任請假的。

「主任,基地那邊這幾天事情多不多?」我問他。

「易主任啊,呵呵……基地這幾天沒啥事,怎麼,急著來上班了?不要著急,這里天寒地凍冷冷清清的,好好在城里享受享受吧,我給其他各位副主任都說了,大家過了正月十五再來吧,過了正月十五,有事我會給大家通知的,沒事想轉轉就來下,不來也沒關系的……」主任說。

本來我想給主任請假的,還沒提出來,他到主動先給我放假了。

主任的話正好成全了我,他即使他要我去上班我也回不去,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此刻正在萬里之遙的曼谷,而且明天就要到澳大利亞去。

想到明天就要到澳大利亞去見到海珠和她父母,還有見到海峰和雲朵,我的心里不有有些激動,還有幾分忐忑。

我接著給秋桐發了手機短信︰「明天我到澳大利亞。」

很快秋桐回復︰「好啊,到澳大利亞去,是要到悉尼去吧……是要去見海珠吧?」

「嗯……」我回復。

「很好,我支持,我贊同,去見見海珠見見海珠的父母,好好和他們談談。」秋桐回復。

「嗯……」

「給生活基地的主任請假了嗎?」

「沒,我還沒請假他就主動說正月十五前不用來基地上班,十五之後沒通知的話也不用去!」

「哦……呵呵……這主任很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

「去澳大利亞,你自己去嗎?」她又問。

「不——」

「嗯……」她沒有再問其他的話,似乎她能猜到李順會和我一起,但她絕對不會想到還會有章梅,她根本就不知道章梅這個人的存在。

下午,章梅拉著李順去附近的寺廟拜佛去了,我和老秦在酒店附近的草坪上散步。

「其實,這次去澳大利亞,總司令早就有這個安排,這次去澳大利亞,主要就是為了你的事,然後大家順便去那里散心……」老秦說。

「哦……」我點了點頭。

「總司令這人做事是粗中有細的,你和海珠的事,他其實是一直放在心上的,他知道這事是你現在最大的心事……」老秦又說。

我沒有說話。

老秦接著說︰「這次和伍德的交鋒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在這次交鋒中,伍德搞了一些真假難辨的情報,制造了一些虛虛實實的緊張空氣,雖然他很狡猾,雖然他的計劃很周密,但他還是沒有得逞……總司令吩咐了,派到星海寧州和澳洲的三支特戰小分隊,今天撤離……我已經通知了……」

「哦……現在就撤離?」我說。

「是的,我和總司令有一個共同的看法,那就是此次交鋒伍德敗局已定,按照伍德行事的風格和特點,再在其他方面搞小動作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同時,據三支小分隊反饋過來的情報,三個地方可疑的跡象都已經消失……」老秦說︰「所以,總司令命令他們撤回到大本營和大家一起進行休整……」

「嗯……」我點了點頭。

「在金三角,伍德的行動暫時告一段落,但在星海,你那邊,恐怕伍德未必會停止搞小動作,你還是要注意提防……伍德的手往金三角伸不是那麼方便,但在星海,他還是很容易的……」老秦提醒我。

我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這次我們最大的失誤就是情報沒有跟上,一方面被伍德釋放的表面現象所迷惑,另一方面被伍德真真假假的情報搞地有些暈頭轉向,沒有及時做出正確的判斷,導致一開始就陷入了極其被動的局面,導致了一些不必要的損失。伍德這次很狡猾,他的情報工作做的是十分高超的,我們的情報人員在某些方面中了他的圈套,我們也沒有及時甄別出這些情報的準確性,這些都是教訓啊……」老秦嘆了口氣。

「伍德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對手,其實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他的背後,還有看不到的勢力,還有隱藏的黑手……」我說。

「你是說日本人吧,是這樣的,伍德和日本人一直就有勾結的,」老秦說︰「現在我們的革命軍是伍德和日本人最大的眼中釘,一方面我們阻斷了伍德的財路,伍德和金三角毒梟的生意渠道被我們斬斷,至今都難以恢復;另一方面我們一直在打擊金三角的大小毒梟,經常截取他們運往外界的毒品,特別是運往大陸的,截取到的毒品,總司令都安排銷售到日本去了,這引起了日本人的極大憤恨。日本人和伍德在除掉我們革命軍方面,有著高度的一致,如此,他們勾結起來對付我們,也是不難想象的了。」

我皺皺眉頭︰「老秦,你說,伍德除了在這一點上和日本人勾結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方面的狼狽為奸勾當?伍德是不是漢奸賣國賊,是不是在干著一些危害國家安全和民族利益的事情?」

老秦輕輕搖搖頭︰「這個我也搞不清楚,我沒有發現什麼明確的證據……不過,听總司令今天和伍德的通話內容,似乎總司令心里多少是有些數的,但總司令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這些,他到底知道些什麼,我也不清楚……」

我說︰「如果是這樣,那伍德的性質就嚴重了,不僅僅是黑社會和大毒梟的問題,而是叛國的問題了……」

老秦說︰「凡事要有證據,截止到目前,我是不知道這方面的任何情況的,只知道伍德經常往日本跑,只知道伍德和日本人聯系很密切,但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這時又想起了皇者,如果伍德真的是賣國賊,那麼皇者跟著伍德干的一定也有賣國的勾當,那他真是自己找死了,嫌死地慢了。

又想起冬兒,如果伍德真的是賣國賊,那冬兒呢?是幫凶還是追隨者?她又會不會受到牽連呢?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又不安起來……

我和老秦散步的時候,沒有其他人跟隨,幾個隨從跟著李順和章梅到寺廟燒香拜佛去了。

李順和章梅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回來,章梅還給我和老秦每人帶回來一串檀木做的佛珠,說是請和尚專門開過光的。

我不信這玩意兒,老秦倒是挺信的。

晚飯前我意外接到了皇者的電話。

「易老弟,給你拜個晚年,祝你晚年幸福……」皇者調侃著。

「謝謝你,也同樣給你拜個晚年,只不過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晚年,更不知道你會不會幸福。」我略帶嘲諷地說。

「哈哈……」皇者笑起來︰「有沒有晚年不重要,只要現在過的開心就好了,我們混江湖的,從來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怎麼樣干嘛?」

我也笑起來︰「怎麼樣,這個年過的不錯吧?」

「還行,我也正想問你呢,這年過的爽不爽啊?」皇者說。

「你都還行,我當然更行了!」我說。

「嘿嘿……」皇者詭異地笑著︰「老弟現在何處呢?」

「這個對你來說重要嗎?」我說。

「說重要倒也不重要,說不重要呢,我倒挺想知道!」皇者說。

「以你的本事,你其實知道我在那里的。」我說。

「呵呵……老弟,這年也過完了,該辦的事都辦完了吧,怎麼還沒見到你回星海呢?」皇者說。

「怎麼,想我了?」我說。

「說對了,幾日不見老弟,我是牽掛地很哪……」皇者說。

「放心,我很快會回去的,想見我,我很快能滿足你的要求的。」我說。

「嗯……我是很想和老弟抽空當面好好聊聊的……」皇者說。

「想和我聊什麼?」我說。

「你說呢?」皇者說。

「我在問你。」我說。

「嘿嘿……听說老弟年前得了個全國先進,到北京去領獎,遇見同學,喝得大醉,一塌糊涂,被同學架回酒店的,是有這事嗎?」皇者說。

我的心一跳,說︰「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這你都知道。」

「我對老弟的一切消息都很感興趣的哦……」皇者說。

「其實我怎麼被灌醉的想必你更清楚更明白吧?」我說。

「這個不好說,嘿嘿……我發現不光我對老弟很感興趣,老弟對我其實也很感興趣啊。」皇者說。

「彼此彼此。」我說。

「不過老弟的手法好像不大高明哦……」皇者帶著嘲諷的口吻說。

「呵呵……」我笑起來︰「皇者,你不用給我繞彎子,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法到底高明不高明。」

「好,我等著那一天。」皇者說。

「還有屁要放沒?」我說。

「沒了!」皇者說。

我當即掛了電話,然後去餐廳吃飯。李順章梅老秦都在那等著了。

吃飯的時候要了兩瓶酒,李順喝了兩杯就不喝了,章梅喝了一杯,剩下的我和老秦對半喝。

李順喝完兩杯酒就開始吃飯,很快吃完就上樓回房間了。

李順一走,章梅也坐不住了,草草吃了兩口也走了。

我和老秦把剩下的酒都喝光,邊喝邊隨意聊天。

酒足飯飽,我上樓,老秦要在樓下散步。

回房間的時候,正好經過李順的房間門口,走到門口,看到房間的門虛掩著,有說話聲傳出來。

我放輕放緩腳步,里面傳出李順和章梅的對話聲。

我不由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側耳傾听。

「他媽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听到章梅的聲音,似乎帶著怨氣。

「你他媽的能不能別罵我媽,狗日的!」李順的聲音。

「你他媽的不讓我罵你媽你怎麼罵我媽?」章梅說。

「操——好吧,我他媽的不罵你媽了,你也不許罵我媽……」李順說。

「狗日的,你還在罵……」章梅說。

听到他們的對話,我有些想笑,強行忍住。

「你說的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李順繼續說。

「你說呢?」章梅帶著質問的口氣︰「自從我從星海跟你到了金三角,你就把我撇在一邊不管不問,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對你不管不問了?我哪天沒和你見面沒和你說話,這次出來玩都帶著你,我這是對你不管不問嗎?」李順不服氣地說。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章梅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李順說。

「你再給我裝逼?」章梅說。

「我怎麼裝逼了?」李順說。

「我問你,為什麼你到現在都不和我一起住?在金三角你說要避要顧及影響,到了這曼谷,只有老秦和易克這幾個人跟著,你還不和我一個房間住,你說你到底想干嘛?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我他媽都給你生過孩子了,我們又不是沒有過以前,你現在這吊樣到底想干嘛?」章梅爆了粗口,聲音里帶著深深的幽怨。

「我……」李順似乎被章梅問住了。

「你什麼你?你給我說清楚這事。」章梅說。

「我……這……梅子……這個……」李順有些語無倫次。

「說清楚,說不清楚今晚我就不走了,我就住你這里!」章梅說。

「不行,你給我老老實實回你房間住。」李順斷然拒絕。

「給我個理由,說——」章梅毫不退讓。

「理由……你他媽要什麼理由,分開住不是很好,干嘛非要住在一起?」李順說。

「你覺得我們的關系,分開住是合適的嗎?分開住是正常的嗎?你認為這是合理的嗎?」章梅說。

「合適,正常,合理!」李順說。

「狗屁——」章梅說︰「我N年前就是你的人了,孩子都給你生過了,到現在你倒給我裝逼了,我問你,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李順說。

「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了?」章梅說。

「我心里有沒有你這你不知道嗎?你說我有別的女人了,你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你看我找哪個女人了?你沒長眼嗎?」李順說。

「這倒也是,我確實沒看到你和任何女人有過任何接觸,這麼說你心里還是有我的了?是不是?」章梅的口氣有些緩和。

李順不吭聲。

「但是,如果你心里有我,那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你從來連踫都不踫我一次?我們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關系,為什麼你現在對我是這個樣子?」章梅繼續發問。

「兩個人在一起,非得干那事不行嗎?你他媽是不是不干那事就不能活了?」李順的聲音有些惱火,听起來還有些發虛。

「我倒不是說不干那事就不能活了,沒有你在身邊,我不也活著,但現在在一起了,就不能是這個活法,這很不正常,我看你就是討厭我了,厭煩我了,是不是?」章梅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梅子……我到底對你怎麼樣,我到底有沒有厭煩你,你心里該清楚,我要是真的厭煩你,我怎麼會把你帶到金三角來?」李順的口氣有些變軟。

「你把我帶到金三角就是讓我來守活寡的嗎?你不厭煩我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睡覺?」章梅說。

李順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嘆息一聲︰「梅子……你何苦要逼我呢……」

「我沒逼你,我就是想問你要個說法。」章梅的聲音也軟了,帶著幾分淒涼︰「我知道當年孩子的事情我對不住你,我自己也知道我罪不可恕,可是,那能完全怨我嗎?要不是你爸媽從中作梗,那死鬼會找來醫院嗎?那孩子能生下來就被拋棄嗎?哪個女人不疼不愛自己的孩子,何況那是我們倆愛情的結晶,你以為我願意眼睜睜看著孩子被從身邊抱走扔掉?你那時候干什麼去了?我生孩子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在我身邊保護我保護孩子?我……我……我到現在都不能原諒我自己,都不能原諒你,我那可憐的孩子……我現在最對不住的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到死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說到這里,章梅的生意哽咽了,說不下去了。

「梅子……孩子的事……孩子……的事……是的,不錯,我曾經怨過你,我甚至曾經恨過你,可是,後來我知道我不該怨你,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他們,是我的父母不對,他們不該那樣去做,錯的是我,我不該在那樣的時候听信父母的話到外地去辦事,最大的錯誤在我,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孩子……」李順的聲音有些顫抖︰「這麼多年,每每想起那時候的場景,我的心都像針扎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仍然不能原諒自己,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

「阿順,你不要這麼說了……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現在能活著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知足了。我知道你父母是不會接受我這樣身份的人進入你們家的,我知道在他們眼里我是個下賤的女人,我這樣的女人是永遠也不可能在你們這樣高貴的家庭里有任何名分和位置的,我不配,我會辱沒了你們家的聲譽……我現在也不怨他們了,我理解他們了,我最怨的就是自己……或許當初我們的認識就是個錯誤,我們當初就不該認識就不該走在一起的……當然這個時候再說當初是沒用的,我現在其實心里很明白,你阻止我見你父母是為了我好,也是為了大家好,我現在已經放棄了當初的一切美好幻想和願望,我已經不再圖任何名分,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不管天涯海角,我都願意追隨你,不管生生死死,我這輩子都不要和你再分開了……」章梅的聲音听起來充滿了悲涼和淒苦。

「梅子……」李順的聲音似乎有些感動,還有些酸楚。

「其實,現在的我該很知足的,我其實不該再向你提更高的要求了,我們此生還能夠再見面,我還能和你在一起,我實在該知足的,我對你的要求或許是過分了……」章梅幽幽地說。

「梅子,對不起……我知道現在我對你這樣對你是不公的,可是,我心里實在是有很大的心理障礙,我無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我無法戰勝自己讓自己去做一些事,對不起……」李順說。

「心理障礙?你到底有什麼心理障礙?難道你……你不喜歡和女人**了?難道你性冷淡了?難道你從心里懼怕和女人做那事?」章梅說。

「不,不,不——不是!」李順一連串地否定了。

「那是什麼?那到底是為什麼?」章梅的聲音充滿了困惑。

我此時心里斷然認為,那是因為有秋桐的存在,秋桐是李順的未婚妻,李順不願意做對不住秋桐的事,這一定是他無法對章梅說的心理障礙。

我自以為是地分析著,不由感覺李順真是個專一的人,他從來沒有和秋桐發生過那種關系但還是要為秋桐守身,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相比之下,我不由感到了慚愧。

「為什麼……梅子,不要逼我,好嗎?或許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但現在我不能說,你也不要逼我了……」李順的聲音很無奈。

自然,李順現在是不能說出秋桐的存在的,那會刺激章梅的,那會讓大家都不得安生的。我繼續自以為是地分析著李順的心理。

章梅嘆了口氣︰「好吧,我不逼你了……阿順,其實我很希望你能活的開開心心,我們在一起,我最希望最願意看到的就是你開心,你的開心,就是我最大的歡樂。」

「梅子,有你這話,我很知足,我從不後悔認識你,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我當初的確是沒有看錯你!」李順說。

章梅沉默了,李順也沉默了。

我剛要離開,听到章梅又說︰「阿順,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經常會想起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女兒……如果她活著的話,現在應該7歲多了……」

「梅子……」

「自從見到你,自從跟你來到金三角,這種思念更加強烈了,每個夜晚,每當我溜完冰,不管睜眼還是閉眼,我都好像能看到我們的女兒……她是那麼漂亮那麼活潑可愛,她就在我眼前晃動著,甜甜地笑著,甜甜地叫著爸爸媽媽……」章梅忍不住開始抽泣︰「阿順,你知道此時我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嗎?我的心里真的是刀絞一般,我此時的痛苦,你能想象嗎?我是多麼想我們的女兒啊,我是多麼想抱抱她听她叫我一聲媽媽……」

「梅子……」李順的聲音又開始顫抖。

「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幻覺,都不過是幻想,我只能在溜完冰之後的幻覺里看到我的女兒,听到她叫我媽媽……」章梅邊抽噎邊說︰「沒當我思念女兒的時候,就不由自主想去溜冰,想沉浸在那短暫的幸福的幻覺里,不知不覺我成了癮,我離不開這種幻覺帶來的誘惑……溜冰越厲害,就越是想我的女兒,越是想她,我就越離不開冰毒帶來的幻覺……」

听到這里,我的心猛烈抽搐起來,我能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章梅的此時的心情,我想,作為小雪的父親,李順也能理解。

我听到李順發出重重的一聲嘆息,似乎,李順此時的心情是極其復雜的,他一方面為章梅的心情而痛苦,另一方面他又要考慮其他方面,處于其他方面的考慮,他目前是決意不會告訴章梅實情的,是決意不會讓章梅知道小雪還活在這個世界,而且就在星海的。此時李順的心似乎是柔情的,但又是鐵血的,似乎是冰冷而堅硬的。

半天,听到李順喃喃地說︰「就我們現在的情況,就我們現在的樣子,就我們現在的狀態,就我們這樣的兩個癮君子,你說,要是孩子在,看到我們的現在,她會感到幸福嗎?她會認我們這樣的人為父母嗎?我們又能有何顏面做她的爸爸媽媽呢?」

章梅半天說︰「也許你的話有道理……像我們這樣的人,像我們現在的樣子,是不配做孩子的父母的……我們不配……」

然後,他們又沉默了。

半天,听到章梅說︰「阿順,告訴你一件事……」

「嗯……」

「在你來接我之前,易克送我去戒毒所,在路上,我見到一對母女,她們正在路邊的廣場玩耍,看到她們,我不由就想起了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應該有那女孩那麼大了,那女孩長得十分漂亮可愛,她媽媽更是驚人的美麗,她們母女在一起,是那麼和諧那麼溫馨。不知怎麼,我老是感覺我們的女兒也應該是長得和那女孩一樣,我出現幻覺的時候,我睡覺做夢的時候,夢見的都是那女孩……我仿佛感覺,她就是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長得就是那個樣子……這麼久了,我一直都清晰地記得那女孩的樣子,記得那母女的樣子……」章梅喃喃地說。

「她們……那對母女,長得…什麼樣子?」李順結結巴巴地說。

章梅于是向李順詳細描述了一下秋桐和小雪的長相。

听章梅說完,李順半天沒有出聲,不知他心里此時在想什麼。

「老天啊,作孽啊……作孽……」半天,听到李順悲愴的聲音。

「阿順,你怎麼了?」章梅說。

「沒怎麼……沒什麼……」李順掩飾的聲音。

「好了,傷心的事還是不要談了……我們還是往前看吧,生活畢竟還是要繼續下去……」章梅說︰「我們現在能在一起,其實最應該感謝一個人,那就是易克,沒有他,就沒有我們的再次重逢!」

「是的,沒有易克,我們不會重逢……只是,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感謝他……」李順喃喃地說︰「我不知道他到底給我帶來了什麼……我不知道他給我帶來的是重生還是毀滅……」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章梅不悅的聲音︰「你當然該感謝他,他給你帶來的是我,我是讓你重生的人!」

李順發出一陣苦笑的聲音。

「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章梅又說。

「你說。」李順說。

「我感覺易克不應該是我們圈子里的人。」章梅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順說。

「我的意思是易克應該是屬于正常社會的人,屬于官場的人,他不該和我們一起走黑道打拼江湖,我們過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你把他拉入你的圈子,其實是害了他,和我們這樣混下去,會毀了他的官場前途,會毀了他的一生……所以,我想和你說,你不如放他一馬,讓他回歸自己的正常生活,不要讓他再跟我們混這條道……」章梅說。

听到章梅這話,我的心里不由一熱。

「你給我住嘴——」李順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這不是你該說的話,這也不是你該管的事,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家亂發什麼意見?你亂摻合什麼?你亂放什麼厥詞?你懂什麼?」

「你——」

「我告訴你,這樣的話你今後不許再說第二次,我決不允許你在我面前,不,包括任何人面前說第二次,你給我記住,絕對不可以再說——」李順的聲音愈發嚴厲︰「易克是我的人,上了我的船,就只有一條道,沒有回頭路可走,他現在除了在官場正常混,還必須跟隨我做事,這是他不二的選擇。目前的情況和形勢,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只有跟著我繼續走下去。至于他的將來,我會對他負責的,不用你操心。至于他的未來到底怎麼樣,這你也不用管。不管他將來做什麼,將來做到什麼程度,他都必須是我的人,都必須跟著我混下去,這由不得他,當然也由不得你,或者說由不得任何人……」

雖然李順是在訓斥章梅,但我听得心里拔涼拔涼的。

「你——你就是個無禮霸道的大土匪!」章梅說。

「嘿嘿……你說對了,我就無禮霸道,我就是大土匪,但我是有情有義講義氣的大土匪,我絕對不會虧待易克的,當然前提是他要對我忠心耿耿,」李順笑著說︰「你知道我和易克現在是什麼關系不?」

「什麼關系?」章梅說。

「是生死之交,是同舟共濟,是患難與共,是息息相關,是生死不離!」李順說。

「嚇——還生死不離,你們倆是好基友啊!」章梅說。

「你說什麼?」李順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尖利。

「看你這副架勢,要吃人?」章梅說︰「我不過是隨意打個比喻了……我當然知道易克是有老婆的人了,當然知道你們不是基友了,你張牙舞爪的要干嘛?我只是說你比喻不當罷了,犯得著反應如此激烈嗎?靠——」

李順沉默了,半天說︰「我累了,這段時間我太累了,我要好好睡一覺……」

「好吧,那你休息吧,大土匪,大司令,黑老大!」章梅無奈而又失落地說︰「他媽的,老娘走了,不打擾你這個混蛋土匪頭子休息了……」

「他媽的,你又忘了老子剛才怎麼警告你的,不許罵我媽……」李順說。

「你他媽的干嘛罵我媽……哼……」章梅回應著,同時傳來往門口走路的腳步聲。

我忙悄然離去……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琢磨著章梅和李順的談話,我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似乎,我感覺到,在李順大大咧咧的背後,他的內心其實很糾結,他有著無法放下無法解開的難言情結。

而章梅,同樣也是。

他們是如此,我何嘗又不是呢?

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學會放下,放下不切實際的期待,放下沒有結果的執著。生活其實有時候不需要這麼多無謂的執著,無論失去什麼,都不要失去好心情。不要太在乎自己的身外之物,而是要走好自己腳下的路。人生沒有完美,幸福沒有一百分,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一次擁有那麼多,又何苦要求那麼多……

雖然如是說,可是,真的就能如此輕松地放下嗎?真的就能輕松讓自己做到嗎?

似乎,我這一生,要走很多條路,有筆直坦途,有羊腸阡陌;有繁華,也有荒涼。

似乎,無論如何,無論是怎麼樣的路,都要靠自己走,苦要自己吃,任何人無法給予全部依賴。

似乎,這世上沒有所謂的無路可走,即使孤獨跋涉,寂寞堅守,只要我願意走,踩過的都是路。

似乎,我以為走不過去的,跨過去後回頭看看,也不過如此。

似乎,不回避,不退縮,未來才終將到來。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我胡思亂想著,輾轉反側,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上午,我們一行從曼谷機場起飛,直飛南半球,直飛澳大利亞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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