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之路 第二百五十八章 謀劃

作者 ︰ 緊那羅在唱歌

慈湖河灘頭的一座陣地上,瞥了眼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後,一個軍官模樣的青年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煙,從里面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軍官背靠著濕濘的土地坐了下來,然後對著旁邊的幾個部下道。♀「天快黑了,把燈籠點上吧…」

「是!」那幾個士兵敬了個禮,然後連忙從旁邊的一個木箱里取出了個大紅燈籠,然後想辦法掛在灘頭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立起來的木柱上。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變黑了,但是當這些紅色的燈籠被掛在灘頭上,隔著2、30米就會有一根的木柱上時,灘頭附近的區域還是被照的比原來亮堂了一些。

見手下的人把事情都辦好了,輕輕的吐了個煙圈,軍官也是松了口氣。

柏文蔚還算聰明,清楚正面硬踫硬的話,暫且不提最後是否能獲勝,就算是獲勝了那個傷亡也是他承擔不起的。所以他果斷的采取了白天防御,夜間出擊的手段。

第一次的時候,如果不是後面及時的把照明彈送了上去,恐怕真的會讓他們在灘頭站穩根腳。

問題是革命軍的照明彈十分缺乏,從歐洲或是美國現購也來不及了。而原有的照明彈數量顯然也不足以支撐革命軍在慈湖河維持一個比較亮堂的環境。與此同時,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柏文蔚則是不斷命令部隊在夜間發起襲擊,弄的前線的官兵都有些神經質了。

而主動出擊的話,柏文蔚已經在河對岸挖了不少的戰壕工事。人數又是嚴紹的四倍之多,如果無法像柳光遠對付刑建安時那樣,以極少的代價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拾掉對手的話。那就算最後嚴紹能把柏文蔚趕出安徽,他也已經等于是失敗了…

所以最後沒辦法,嚴紹也只能選擇了一個比較笨的辦法——————在河灘附近掛滿燈籠或者是燃氣燈什麼的…

值得慶幸的是,對面基本上沒有什麼重火力,也就是說他們對這些掛在木柱上的燈沒什麼辦法。在掛上這些東西後,至少能夠保證就算是進入夜間,工事內的官兵也能看的見河面上的情況。這也使得對面柏文蔚部發起夜間襲擊的次數少了許多。

但,一直這麼僵持下去,顯然也不是一回事…

「班長。你說這仗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啊…」同樣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煙來,機槍手做到軍官身邊坐下,點燃了後無奈問道。「光這麼干等著,也不是回事啊…」

「就是說…」另一個年輕些的士兵也坐了過來。只是沒有抽煙。「要我說早點解決算了…」

「別瞎說…」拍了那兩個人的腦袋一下。班長道。「都督自然有都督自己的決定,而且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對面可是比我們多了好多人,又挖了那麼多的戰壕出來,真要是硬拼的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話是這麼說,不過班長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耐煩了。

3月份,正是剛剛進入春季的時候。♀天氣既不算冷,但也絕對不算暖和。如果是在北方的某些地區,比如說東北地區的話,就算下兩場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前些天又剛剛下了兩場雨,窩在濕濘的戰壕里,這些當兵的自然舒服不起來…

許多官兵甚至覺得到不如和對面的好好廝殺一場,也比就這麼在到處都是積水的戰壕里發霉來的好。尤其是前些日子剛剛下完雨後,戰壕里本來已經干了的血液又變得新鮮起來,戰壕里到處都是刺鼻的腥味,這自然更讓人難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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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清楚底下官兵的心聲,指揮部里嚴紹正看著一封書信,過了半響後才抬頭對站在一旁的湯荔道。「這些人……可信嗎?」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湯荔很清楚嚴紹問的是什麼,所以立刻回答道。「這里面的應善,一直都和柏文蔚不對付,另外還有幾個師的師長來安徽也只是想要找條活路,原本如果柏文蔚能攻下當涂的話,或許他們還會跟著他,現在既然沒什麼希望了,他們會背叛柏文蔚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樣…」嚴紹點了點頭。「這麼看來,我也給小心些,別讓他們將來也把我給背叛了…」

這自然是句玩笑話,因為對面的那些個師,基本上都是臨時整合起來的,像應善這些做師長的人,說話頂多也就在自己原來的老部隊有用,放在其他的團啊、營啊里面,基本上是不會有人听的…

這種情況下要是應善他們真的投了過來,想要把他們架空絕對是件很容易的事…

從桌子上取過一張白紙,嚴紹拿著鋼筆在上面奮筆疾書。

幾分鐘後,一封遞給應善等人的信已經被書寫出來。

看著信紙上的字跡,湯荔不由得感嘆了一下,因為現在嚴紹的字和幾年前相比已經有了雲泥之別。

作為一個在後世用慣了電腦的青年,嚴紹的字如何可想而知,何況在經過多年的義務教育後,嚴紹至多只能看懂一些繁體字,要是寫的話,那可就真的為難他了。

所以最初回國的幾年,嚴紹的字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作為已經跟隨嚴紹多年的丫鬟,湯荔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只是在經過了多年的聯系,最重要的是伊萊諾她們的督促,現在嚴紹不但已經習慣了用繁體字來書寫,而且字也變得比剛回國時漂亮了許多,這自然不能不讓湯荔感嘆…

並不清楚湯荔心里的想法,在把信寫完後,嚴紹將信裝好然後遞給了湯荔。「這封信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老爺。我會辦妥的…」收下了信,湯荔輕聲道。

等到湯荔轉身準備離開,嚴紹才揉了揉手腕低聲抱怨道。♀

「繁體字雖然好看。但和簡體字比也太麻煩了些…」

或許是因為職業的關系,也可能是因為性別的關系,反正嚴紹的話雖然說的很小,但還是傳進了湯荔的耳中。

豎起耳朵,湯荔有些好奇嚴紹口中的簡體字究竟是什麼,但畢竟任務要緊,所以她只是把這件事裝在了心里。然後帶著信走出了指揮部。

而在他的背後,嚴紹抱怨了一會,也就閉上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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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等到夜深了後,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人穿過慈湖河,在對面幾個軍官的接應下走進了應善第十一師的軍營內。

或許是事先安排過了,沿途這幾個人沒有遇到一個巡邏的士兵。而在應善所住的營長周圍。更是只剩下幾個親兵站在那里。

站在帳篷的入口處,應善穿著一身軍裝站在那里。

見到穿著黑色袍子的人,和自己的部下都回來了,連忙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些進帳篷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進帳篷後,應善才略顯焦急的對著那個黑袍人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應師長,這個就是我們都督給您的親筆信…」

將頭上的兜帽掀開,一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年輕人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給了應善。

見到信件後,應善連忙拋開他們幾個。自己站在一旁拆開後翻看起來。過了半響,應善才轉頭看向了那個穿著黑色袍子的年輕人。「時間訂在兩天後嗎?」

「沒錯年輕人點了點頭。「今天天色已晚,自然是沒辦法了,明天您和其他幾位師長見面的時候商定一下,後天我們便動手…」

「可是…」微微皺了皺眉,應善有些為難道。「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幾個當頭的聚在一起,很容易引起柏文蔚的懷疑…」

「這個您放心,到時候你們會收到雷平雷師長的邀請,邀請你們幾個去他的營里打麻將的,有他的邀請,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說到這里,年輕人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在听到雷平的名字後,應善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驚容。「居然連他也是你們的人?」不止是他,就連站在旁邊的副官也有些驚訝起來。

這時的應善只是在慶幸著自己已經和對方合作了,不然的話恐怕真的連怎麼死的也不清楚。因為雷平就是柏文蔚手下第一軍第九師的師長,換句話說,也就是柏文蔚的嫡系部下,和刑建安、杭正文一樣,都已經跟隨柏文蔚多年…

而這樣的人居然都已經投靠了嚴紹,可想而知柏文蔚接下來的命運將會如何。

听到應善的話,那個穿著黑色袍子的青年笑了笑道。「這個世上,畢竟還是識時務的人佔大多數啊…」說完這句,那個穿著黑袍的年輕人朝應善笑了笑,然後轉身退出了營帳。

這次跟著柏文蔚一起行動的民軍,本來就是些窮瘋了,所以想來撈些好處的家伙。如果柏文蔚真的能勝利的話,他們自然願意為柏文蔚保持一份忠誠,可現在,不管怎麼看柏文蔚似乎都沒那麼容易獲勝,這個時候嚴紹派人帶著一張張數額過萬的支票找上門去,他們自然懂得應該跟著誰了…

從某種角度上講,他們甚至恨不得嚴紹盡早能把他們收編了,也好讓他們能吃上一頓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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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應善微微苦笑了一下。

這個時候應善的副官走了過來,站在應善的身旁問道。「師長,接下來該怎麼辦?真的要按照剛才那個人說的去做?」說完走到一旁去,替應善倒了一杯茶。

「不然還能怎麼辦…」搖了搖頭,應善一坐在了椅子上。「現在也只能等著了…」說完應善又把目光重新轉向了那封嚴紹寫給他的親筆信,信上的字十分漂亮,讓他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如果換成是別的時候,或許他還會欣賞一番。不過現在他更關注的還是信上的內容,畢竟他下輩子的榮華富貴可都在上面呢,由不得他不慎重一些…

見師長看著那封信看的出神。副官沒有在多問些什麼,只是悄悄的從營帳里退了出去。不過在退出去後,他的眼楮卻微微的閃爍了一下。

湯荔會對應善這麼放心,當然不只是因為他與柏文蔚之間的矛盾,更重要的是在應善的身邊有許多人已經被特事局給收買了,比方說……這個已經跟隨應善很長時間的副官…

到了第二日,一切就如那個黑袍青年說的一樣。天色才稍稍變黑了一些。九師的師長雷平已經派人邀請應善去他那里打麻將。

這個理由簡直天衣無縫,因為在南京有很多人都知道,柏文蔚的這個心月復部下十分喜歡打麻將。哪怕是在江浙聯軍攻打南京的時候,他都在營地里面和幾個部下搓了兩圈——————當然,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團長而已…

現在的情況雖然要比南京的時候麻煩許多,但雷平這麼做。恐怕不會有多少人懷疑。而事實也的確是如此。等到天黑了以後,包括應善在內的幾個師長、團長都跑到雷平那里去後,柏文蔚雖然從部下那里稍稍听到了些,但在皺了皺眉後卻並沒有懷疑什麼,只是低頭和徐寶山繼續看著桌子上的地圖,想著究竟有什麼辦法才能突破對面安徽革命軍的防線,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拿下當涂…

不過站在柏文蔚的旁邊,徐寶山卻顯得有些慎重。

或許是本能。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徐寶山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只是這次做出邀請的雷平是柏文蔚的心月復。其他幾個也都是僅次于他的一些師長,徐寶山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也只能把這點事情隱藏在心底里。

「或許,除了面對對面的敵人,我也該多做些其他的準備了呢…」這麼想著,徐寶山重新把眼楮轉會了地圖上,只是注意力卻已經飄到了不知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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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清楚那邊徐寶山已經微微有些懷疑,在雷平的營帳里,雷平正一邊搓著麻將,一邊和坐在周圍的師長、團長商談著明天的事情。

這次他一共在營帳里開了三座,足夠坐12個人的,所以到也不必擔心坐不下人。

「對了,這位先生…」稍稍猶豫了下,畢高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沒有聯系第二軍的徐軍長呢?要是那個徐老虎也站在我們這邊的話,根本不需要貴軍動手,我們自己就能把柏文蔚的第一軍給解決了,事情也能簡單許多…」

並沒有上去和別人一起搓牌,上次聯系應善的那個黑袍青年就坐在營帳的角落里——————他是負責解答的,如果坐在其中一座的話,和另外兩座交談的時候難免有些不方便,而且也容易讓人誤以為些什麼,人啊,有的時候總會變得敏感、多疑,喜歡把一些簡單的事情過度解析,要是青年真的和其他一些人坐在一桌的話,很難說其他兩座的人會不會多出些想法來,所以還是坐在這里最好。

而在听到畢高的話後,青年則是無奈的笑了笑道。

「其實我們也是這麼向都督提議的,不過都督說了,接納諸位當然沒問題,雖然諸位部隊的組成……嗯,復雜了些,但畢竟也算是革命隊伍,雖有瑕疵但無大礙。而那徐寶山呢?過去是鹽梟,手底下的也都是些亡命之徒,真要接納他們的話,將來其不會是敗壞了軍政府的名聲?所以到不如直接撇開他的第二軍…」

這些跟著柏文蔚找東西吃的民軍,雖然組成復雜了些,但畢竟還沒壞透,稍加改造的話,也不是說就沒有挽救的余地了。只要能把他們喂飽了,他們還是比較老實的,這也是嚴紹會派人收買他們的原因。

但是徐寶山就不一樣了,徐寶山過去是個鹽梟,在干掉了前任揚州都督後才混上了這個革命黨的身份,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是過去徐寶山混江湖時的手下,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這種人真要是招進來了,將來只會敗壞軍政府的名聲。

當然,也有人勸過嚴紹,說讓他先假意把徐寶山招納了,等將來事情結束了,在想辦法把他架空了。反正那個時候他就是個光桿司令,嚴紹自然是想怎麼擺弄他都沒問題…

問題是嚴紹現在的身份和過去已經不同了,如果真的那麼做的話,就算徐寶山過去是個無惡不作之輩,一個言而無信的名聲還是很難摘下來的。

這並不是說嚴紹將來就給做個‘正人君子’,說什麼都要一言九鼎,但為了徐寶山這種人就背上‘言而無信’的牌子,這難免就有點虧了…

對此伊萊諾等人也比較支持,畢竟現在嚴紹的身份和過去不同了,一個良好的形象只會有好處,而不會有壞處,所以就連柏文蔚手底下的親信都有接納的資格,唯獨徐寶山和他的手下沒有,因為嚴紹的隊伍里不需要這樣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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