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陸明被一陣猛烈敲門聲驚醒。「明哥,都幾點了,怎麼還不起來?」門外傳來蕭若蘭清脆的聲音。
糟了,若蘭來興師問罪了,陸明腦海里第一個冒出這個念頭來。陸明遲疑著穿好衣服,嘴里含糊地應了一句「來了。」
陸明開了門不敢看蕭若蘭的臉,躲開她的視線躲在衛生間里裝作洗漱。但也不能一輩子躲在里面啊,他攏了攏頭發走出來,偷眼觀瞧了一下蕭若蘭。只見今天的蕭若蘭將頭發梳好攏在腦後,別著一支精美的發卡,臉上施了淡妝,短衫長裙如蘭似荷,清秀之中還有高貴之氣。明眸漆黑發亮,顧盼之間如雲似霞,令人不自覺迷陷其中。陸明咽了口唾沫,揉揉眼楮以作掩飾。
「明哥,怎麼了?今天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蕭若蘭明知故問。
「沒什麼啊,或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陸明含糊著。
「要不你再睡一會兒?」蕭若蘭道。
「啊,不必了。」
蕭若蘭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陸明近前,「瞧瞧你這衣衫不整的,還有這胡子也該刮了。你啊,出門在外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她用手整了整陸明的衣領,儼然一個小妻子的樣子。
陸明不自然地笑笑。
「還有這鞋子,也該打打油了。」她說完就拿起陸明的鞋子來輕輕擦著,不一會兒看起來光亮了許多。
「我自己來吧。」陸明彎下腰想搶過來。
「哎,這些應該是女人做的,男主外女主內嘛,不許搶呦。」
陸明見這情形心里一涼,她這不是把自己當成自己的女人了嗎?完了,徹底完了。
蕭若蘭扔下陸明的鞋子,嫵媚一笑道︰「走吧,咱們去吃飯。」
陸明木頭一般沒有反應,蕭若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發什麼呆?乖乖,走吧。」
平時也算伶牙俐齒的陸明今天明顯遲鈍了許多,在蕭若蘭的牽扯下出了賓館。早餐什麼味道他絲毫不知,看起來缺了一魂似的。蕭若蘭溫柔地往他的碗里夾菜他就機械似的塞進嘴里。
蕭若蘭見陸明這副模樣心中暗笑,顯然是負擔了不小的壓力。
吃完飯兩人回到賓館退了房。兩人分別拎著自己的東西走在大街上。
「咱們去哪兒?」陸明問道。
「你說唄,外面的事你說了算,家里的事我說了算,不是有分工嗎?」
陸明攔了一輛的士,陸明跟司機師傅說出了目的地。汽車在公路上飛馳著。陸明悶葫蘆似的一句話也不說,眼神中盡是迷茫之色。蕭若蘭抓著他一只手順從地倚在他的手臂之上。
汽車出了西安市區,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地,八百里秦川之地果然遼闊。
兩個小時後,司機停下車來,說到了。
陸明看了看眼前茫茫四野更加茫然,向司機問道︰「師傅,這是什麼地方?」
「你們不是要來這里嗎?」司機以看一個神經病一般的目光瞅著陸明。
陸明和蕭若蘭下了車在路邊駐足觀望。原野中一片綠油油的,數個村莊散落在其間。眼前是一條小河,一根獨木橋貫通兩岸。
蕭叔叔有沒有搞錯?這里……?陸明心中有些疑惑。
蕭若蘭同樣環顧著四周,對眼前的小橋流水及綠蔭村莊倒是蠻喜歡的。
陸明遲疑了一陣,輕聲對蕭若蘭道︰「走吧,過去看看。」
兩人看了看,這獨木橋是必經之路,繞過去就太遠了。橋面很窄,剛剛放得下一只腳,大約二十米長,橋面距離水面大約一米多,橋下的水嘩嘩流著。
蕭若蘭試著站立在橋面上,她換下了高跟鞋,剛剛走出兩步就晃晃悠悠的不敢再往前走。陸明拿過她手里的背包,然後健步如飛地走了過去,在橋那邊示意蕭若蘭過這橋很輕松,自己這個樣子就行。蕭若蘭又試了一下,險些栽進水里,怎麼也不敢去走。
陸明沒有辦法把手里的背包放下從橋那邊回來,讓蕭若蘭跟在自己身後。蕭若蘭兩手幾乎摟住陸明的腰,兩人亦步亦趨地過了橋。
蕭若蘭過了橋驚出了一身汗,胸口還在起伏著。待蕭若蘭喘息平靜,陸明才拎著兩個背包沿著腳下的鄉村小路往前走去。
走了里許,一個不大的村莊赫然就在眼前。村頭樹立著一個大石碑,上面寫著「將軍墳」三個楷大字。石碑表面上斑斑駁駁,歲月之痕極其明顯,但三個大字卻異常清晰,從字的氣勢上看雄偉壯麗,頗有將軍之威勢。
陸明猜測,「將軍墳」應該是這個村子的名字,單從村名來看這個村子就不同尋常,蕭叔叔讓自己到這里來必有深意。
停留了片刻,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進了村子,兩人走在街道上四處觀望著。從房屋來看這地方還是比較貧窮的,看到幾個走路的村里人穿戴也是非常破舊。從村子的容貌及村民穿戴看比燕城要落後不少,看來此地經濟水平還是比較差的。
蕭若蘭開玩笑道︰「咱倆莫非穿越到了民國年代?你看這些人簡直就是那個年代的人嘛。」
陸明不以為意,反駁道︰「你以為世界上的人都像你家啊?窮苦大眾還多著呢?你這個富家小姐平時看到的都是高樓大廈,洋房花園,這樣的地方你會來麼?人啊,一旦有了錢眼楮里看到的都是特定的東西,原本真實的一面就看不見了。錢會蒙蔽人的眼楮的。」
蕭若蘭也不爭辯,笑一笑不再說話,這反常的舉動又引起了陸明的猜疑。
過了一會兒,蕭若蘭美目一閃瞅著陸明道︰「明哥,現在你也算是有錢人了吧?你就敢保證你的眼楮沒有被蒙蔽?」
「我本來就是勞苦大眾出身,怎麼會在錢的影響下變了本質呢?只有你這樣的富貴階層才不會體會窮苦人們的生活。算了跟你說這些等于對牛彈琴。」
將軍墳,這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蕭叔叔讓自己到這里來又沒有明確指示到底該怎麼下手?陸明望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的小村莊呆呆出神。
將軍墳,陸明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幾遍。是不是真的有座將軍墳墓?蕭叔叔盜的是否就是這里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