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浦旦大學校門口,程楓想了下,還是給曉薇先打去了電話,讓她叫上任佳一塊兒出來。
曉薇知道程楓曾經是任佳的保鏢,叫她出來可能是有事情要談,卻又是叫上了自己,心中高興都來不及,自然沒有什麼芥蒂。
只是曉薇告訴程楓,任佳父親任天行的事情學校里都沸沸揚揚地傳開了,自己也听聞了一些,這幾天也很是擔憂她的精神狀況。今天任佳剛來學校上課,雖是強顏歡笑,但看得出來心情應該很糟糕。並在電話里說,任佳晚飯都沒有吃說是想減肥,希望等會兒自己和任佳出來後,程楓好好開導開導她。
程楓就有些擔憂,他的腦海里就無來由地描繪出任佳披頭散發大哭大笑的神情來,把自己嚇得不輕。但願沒曉薇說的這麼嚴重吧!
不一會兒,任佳和曉薇挽著胳膊同時出來了,程楓和曉薇兩人相視一笑之後,自己就把注意力放到任佳身上來了。任佳今天穿著低腰的牛仔褲,暗紫色的緊身短衫,勾勒出她的細腰長腿,豐胸翹臀的美妙身材,臉上也是畫著淡淡的妝容,對著自己微微笑著。並沒有像程楓原先所想的那樣,她會是一副無比消沉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眼前。
看到這般,程楓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確實不是太糟糕!
迎著兩人上到這輛車上來之後,曉薇和任佳在後面就那麼相互頭抵著頭靠著,並沒有說話。程楓覺得自己應該試著去打破車上的這種沉默。
他沒轉頭,眼楮盯著後視鏡道︰「任佳,要不要去酒吧喝點酒?」
「不去,太吵了。」任佳冷冰冰道。
太吵?程楓一愣,也對,或許她只想安靜一下。又想起曉薇說她沒吃飯,就道︰「那我們去外灘吃火鍋吧?」
「去外灘喝冷飲吧。」任佳淡淡說道。
程楓又一愣,後視鏡里的眼神落到了曉薇身上,見曉薇沖自己點了點頭,那就只好如此了。
外灘那喝冷飲的地方程楓沒去過,但到了地兒之後,跟著任佳步行上了台階走了一段路後,發現這家店的顧客位置大多數是在露天的高壩上。秋末季節,這里生意也日漸冷清,外面風又大,偶有的一些客人也是喜歡蜷縮在店里面
而任佳卻是徑直走到壩上那張最高處的座位,一就坐了下來。程楓看著發絲被風吹亂的曉薇,有些擔心她會著涼,曉薇卻也是沖程楓笑了一下,就挨著任佳坐下了,並給任佳整了整衣服的下擺。
程楓心中一驚,該不會是任佳和曉薇已經好上了吧?他被自己這個閃過的荒唐念頭弄笑了。又極認真地想著,若是任佳真無法自拔的愛上了曉薇,自己該怎麼辦?一個異性情敵的存在,雖沒多大仇恨和醋意,但總會感覺怪怪的……
服務員上來後,任佳嫻熟地給自己叫了一杯「範妮拉少女」,其實也就是一種香草口味的冰激凌,而曉薇看了下程楓就知道他沒來過這里,于是就幫著叫了兩杯冰鎮的紅茶。
江邊的風很大,吹得曉薇一直在忙著壓住自己那不住飛揚起來的裙擺。高壩下面的外灘大道一片燈火輝煌,這里匯集了浦江最豪華最頂級的娛樂場所,各種桑拿會所酒吧舞廳自然不在話下,甚至一些規模頗大的賭場也是明目張膽的開在這里,所以在入夜之後的此刻,這里才是到了一天繁華的巔峰。
程楓望著下面的街景有些出神,想起任天行來,或許當年他也曾在這里混過打拼過吧?
任佳一小勺一小勺地往嘴里送著那冰激凌,似乎無視眼前程楓的存在,只是和曉薇做些簡單的交流。
「任佳,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程楓終于開口問道,即便這話問得有些唐突,卻還是要說出來的。
「打算?我不是還在讀書嗎?我的銀行卡里還有百來萬,你怕我以後會餓死麼?」抬頭一眼瞥見程楓那有些同情的目光,任佳就滿心的不舒服。
「嗯……說得也是,只是……這麼點錢真夠你花的麼?你以後住哪里?」程楓又問道。
任佳繼續往嘴里送了一口冰激凌後,才笑道︰「你瞎操心什麼呀,該不會是我爸留了遺言,給我留下了一大筆財富吧?」
程楓尷尬地笑道︰「那倒沒有,只是你爸爸生前對我……不錯,我想著能有什麼給你幫得上忙的。」
這話從自己嘴里出來,程楓覺得自己的舌頭差點要被牙齒給咬下來了。
「幫忙就用不著了,你也就是一個保鏢。我父親死了,雖然死得早了些年但還是在我意料之中,我現在什麼都沒有,誰還會來要我的命呢!」任佳滿不在乎地笑道。
「意料之中?」程楓有些吃驚。
任佳竭力藏起話語中的苦澀︰「我從小泡在賭場里長大的,我能不知道麼?他的仇家多了去了!即使後來轉了行,卻還是跟各種三教九流的人有來往。在我看來,結局已經是注定的!」她的神情里又痛苦,還帶著些怨恨。
這種怨恨從眼神里**果地透露出來,讓程楓直接懷疑起,任佳是否知道她媽媽的死因?只是這話不便問出口,程楓就打消了念頭。或許,她能不太悲傷,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
只是,任天行讓自己交給任佳的錢,確實不是在這個時候最為合適。程楓嘆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我的這輛車,是你父親給我開的,現在我想應該物歸原主了。」
程楓把車鑰匙推到了任佳桌前。
任佳卻是看也不看一眼,冷冷地對程楓道︰「怎麼?可憐我嗎?你不願意開,你就把車燒給他,沒必要向我做出施舍的樣子。我不要!」
看著任佳一臉的倔強,程楓只好說道︰「那以後你若是想要,我隨時還給你吧!我就暫時先保管著……」
任佳忽的眨了眨眼楮,笑道︰「這樣吧!你以後給我和曉薇做司機,隨叫隨到,怎麼樣?」
「不怎麼樣。」程楓忙條件反射般的一口回絕。
「我給你付工資啊!」任佳一臉認真道,「你看啊,我現在還有一百來萬,我一個月付你1萬工資,我還有兩年畢業,總共才花不到二三十萬啊!我畢業了後,就可以自己做設計師賺錢了,到時候你還可以繼續做我們倆的司機啊!」
程楓愣了半宿,搞不清這任佳怎麼老是想著讓自己去做她們倆的司機!到最後總算是想明白了——任佳知道曉薇喜歡自己,而任佳自己又對曉薇有好感,她口口聲聲讓自己做她們倆的司機,其實是連同自己在內,想把三人綁在一塊兒!這樣她就如願以償可以天天見到曉薇了,或許以後找個機會把懵懂的曉薇給掰彎了都不一定……
哎!這狗血算盤打的!看來這任佳太過幼稚了。不過程楓倒是不過于擔心曉薇被掰彎,而自己倒是有機會,把這任佳給弄直了……
程楓就詭笑道︰「你跟曉薇現在成了好朋友,不願意分開我可以理解。那這樣吧,如果你覺得在宿舍里住的不舒服,我倒是可以在外面租一套房子,你和曉薇也搬過來怎麼樣?」而後又極富意味地看著她道,「畢竟曉薇是我女朋友啊!我早就想這樣打算了。」
曉薇已經是有些羞澀地笑了,這還是程風第一次當著熟人的面,稱自己為他的女朋友。
任佳一驚,大吼一聲︰「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已經確定關系了?」一說完就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就對曉薇低聲幽怨道︰「你怎麼也不跟我分享一下。」
程風忙接上去道︰「分享什麼?把我分享了麼?呵呵,我倒是挺樂意的!曉薇你介意嗎?」
任佳心頭一震,臉上竟也是極其罕見地有些騷熱,她忙連罵帶責道︰「去你的!你還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上次偷看老娘的照片,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什麼照片?」曉薇一頭霧水。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呵呵,任佳的限制級藝術照,看得我流了一晚上的鼻血。」程楓想起那些照片,有些熱血沸騰起來,此刻看著任佳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樣了。
曉薇笑道︰「那很正常啊,佳佳身材好事出了名的,你還是少看點吧,不然血會流光的。」
曉薇的這番贊揚,讓任佳很是受用,她望著程楓有些得意地隱晦道︰「不止是流鼻血這麼簡單吧?你還流什麼了?從實招來!」
程楓一愣——我靠!當著曉薇的面,任佳你這也太下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