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楓見她笑，眸子里黑色便深了些，但臉上仍無絲毫笑意，配著那新剪的短發，倒是有種冷酷男的感覺了。
「對了，離婚時你和那人說了什麼？他本來還像在磨蹭下去的。」穆雨雨想起了肖凌楓在那老李耳邊，像說了什麼話？
「我說……我和你結婚了以後，才突然發現原來我們是兄妹。」
「什麼？」穆雨雨整個人顫了顫。
換作以往，她肯定會大笑，可是今天，她想笑也笑不出來。
肖凌楓勉強笑了笑，「怎麼，你不相信？」
「無聊。」穆雨雨翻了翻白眼。
肖凌楓自然不是說這一句，因為那一句她不想讓他知道。
因為他是告訴那老李，他早晚有一天會帶著她去復婚的……
這一頓飯整整吃了一個下午。
肖凌楓沒有提出要走，穆雨雨當然也不提。
兩人就這麼慢吞吞的嚼著飯，喝著酒水。
中間兩人去了數次衛生間，穆雨雨去那里是把自己盈滿的淚水擦干。
肖凌楓估計是去吐酒，他一杯接一杯喝得很快，穆雨雨陪得也快，但是穆雨雨向來酒量驚人，很快就把他喝趴下了。
酒一喝多了，人就有些散了形似的。
肖凌楓開始沒完沒了的笑，笑完了又唱，惹得餐廳里的服務生頻頻側目，穆雨雨也耳酣面熱的在那里叫︰「咱能別那麼丟人行不？我都想說，我不認識你了，呵呵。」
肖凌楓卻還是笑嘻嘻的問她︰「我唱歌不好听嗎？能听本少爺唱歌的人可是有限的。」
「好听好听！」穆雨雨拉起他，「可是，這不是唱歌的地方，走吧，我們回家唱去！」
她扶起肖凌楓，出了餐廳。
外面已是華燈初上，她打算把肖凌楓扶上車，再打電話讓小楊來開車送他回去，可是肖凌楓借酒耍脾氣了，卻死活不肯上車，扯著她的手就往廣場上走。握住她手的大掌，一刻也沒松開。
穆雨雨無奈，只得跟在他後面。
而她也迷迷糊糊，感覺有些醉意，但是腦袋和意識，還是相當清楚的。
肖凌楓繼續唱歌，荒腔走板，難听至極，穆雨雨由得他嚎，他嚎到最後，嚎累了，伏在排椅上醉醺醺的問︰「老婆，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跟你離婚？」
「你不是已經說過原因了？」穆雨雨反問。
肖凌楓無聲的笑了，但笑得比哭還難看，「那麼，換我問你，你是不是也想著要跟我離婚？」
穆雨雨沉默。
良久，她輕聲說︰「肖凌楓，說句心理話，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她的聲音里微帶些顫抖，肖凌楓身子一震。
原本被酒精麻醉得大腦突然間一陣清明，他緊緊的抱住了她，抱得那樣緊，好像一松手，她就會憑空消失，穆雨雨也緩緩的抱住了他，兩人皆是無語，有些話，就算不說，對方心里也會明白。
冬夜的風忽忽的刮過，身上漸漸涼透了。
路上的車也越來越少，漸漸的，像是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只是心里頭還有點一團暖，任是怎樣的寒氣也透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