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芸被路長風這話驚得目瞪口呆,她今天剛剛遇到一個采花賊,一見面就求婚,這會又冒出來一個賀長平,喜歡她好多年。她在心中不由暗暗驚奇,這個柳卿芸,究竟是個什麼人吶!
路長風帶著卿芸來到一處極為雅致之地,路上也就講起救她的緣由。原來前些日子,武林大會就在京郊召開,是以江湖人這幾日都在京城中聚集。
今天晚上忽然就有人看見了那來自鬧市的救急煙火,路長風輕功最好,所以第一個趕到,這才救了卿芸。說起那放煙火的人,卿芸就想起那神秘的白衣人,他,是路長風口中的安平王嗎?
她原本還想問,卻已听得路長風道︰「這里是天涯歸,是我的地方。你呆在這里保證安全,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的。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因為這里機關暗器多得是。」
他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若有意長住,我倒是可以把這些機關暗器以及破解之法,全都告訴你!」
卿芸點了點頭,卻又有點受寵若驚。才剛剛見面的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因為柳盟主頗受世人敬重,而她,恰好是他的女兒?
這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隱隱地,也能听到雞鳴聲。路長風笑道︰「我命人帶你去休息一會,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點再來看你。」
卿芸又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卻不知這時,路長風又返回了那盛公公的府邸。
天才剛亮,然而盛公公府里已經有了客人。就在客廳之內,有人一身白衣,剛剛進來,還未落座。那人看來溫文爾雅的,誰料,竟連皇上也敬他幾分。
皇上踫到這樣的事情,原本慍怒,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離開,卻已經見盛庭回了府,身邊還跟著安平王!安平王見了皇上,先是一怔,隨即便行了禮,還問道︰「皇上怎麼會在此?」
皇上心中一陣驚疑,安平王從來就不理政事,如今,怎麼會和宮中頗有權勢的盛公公走在一起?然而他雖懷疑,卻並不顯露,只是恭敬地還了禮,這才問道︰「那皇叔又為何來此呢?」
安平王隨即一笑,嘆道︰「兩年前楊懷德被斬,他的女兒卿芸原該入官窯為妓,卻被盛公公暗中藏在了府邸。臣與她兩情相悅,是來提親的!」
這一句話倒是將皇上嚇了一跳!這時,只听安平王又問道︰「盛公公高義,偷偷藏了卿芸,這才成全了臣一番拳拳之心,皇上不會怪罪吧?」
皇帝被這句話堵的無話可說,卿芸原本是他的禁臠,只是他從不曾公開。如今,卻被安平王說成他自己的,將這事情顛倒了過來。偏偏他還不能對安平王怎麼樣,正無可奈何時,卻見有人從院牆外翻了進來。
進來的,正是路長風!安平王司馬軒暗暗一笑,轉身卻不動聲色地問道︰「閣下可是路公子?卻不知路公子大駕光臨,意欲何為?」
路長風盯著司馬軒,笑得有些陰險。他隨即就將自己救了卿芸的事情說了,同時,也不忘添油加醋地說著皇上怎麼狠著心要殺了卿芸。
司馬軒听著,眉頭便緊緊皺起,不等路長風說完,他竟轉身對皇上說道︰「臣與皇上雖是叔佷一場,但年齡卻相差無幾。皇上正值青春年少,又素來喜愛美色,會喜歡卿芸也在情理之中。皇上原可說出來,你我叔佷光明正大地競爭。若是芸兒一心要跟著皇上,臣也無話可說。」
他說著,話鋒一轉,哀聲嘆道︰「可是皇上,您為什麼要殺了她?您不疼惜,也不肯留給臣來疼惜嗎?」。
司馬軒這一番話,說的是那樣委屈,皇上听了,心中卻只有憤懣。明明是司馬軒要搶他的女人,卻非要把事情顛倒城這幅模樣,變成他不仁不肖,和叔叔爭妻,真是豈有此理!
只是司馬軒佔盡了上風,又說的如此委屈,他原本又是一代賢王,頗有名聲。誰人又會相信他這個陰狠毒辣的皇帝呢?這個啞巴虧,也就只能這般吃了。
皇上嘆了一聲,心中極為不平,他對雖司馬軒百般忌憚,面上卻還是做出一個好佷子的樣子來!誰叫敬宗皇帝給他留了那樣一份遺詔!他心中憤恨,敬宗皇帝明明是自己的先祖,為什麼要給外人留下那樣一封遺詔!
而那遺詔,就掛在朝堂之中,每日上朝都看得見,時時提醒著他這個心月復大患。
司馬軒卻並未再與皇上糾纏,而是轉向路長風道︰「這麼說來,卿芸是在路公子府上嘍?不知可否方便帶在下去見她?」
路長風點著頭,就將司馬軒帶了過來。卿芸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見兩人正坐在客廳里談論著些什麼。司馬軒一身白衣,還是那麼儒雅俊秀,看得人好生艷羨。
他見了卿芸,起身走過來,笑道︰「怎麼樣,我說過要把你帶離皇上身邊,沒騙你吧,你打算怎麼謝我?」
卿芸有些不滿地撇撇嘴,他不過是放了煙花,救她的人,明明不是他好吧?他還好意思要謝禮!
見卿芸不說話,司馬軒竟然莞爾一笑,隨後用很是欠扁的聲音道︰「不如——你嫁給我,如何?」
卿芸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這話剛見面時他就已經問過了,如今又問起來,他不會真的打算把自己娶走吧?原來古代也流行閃婚啊!只是她才不想嫁,于是她很堅定地搖了搖頭,順勢退了幾步。
司馬軒倒也不惱,大步走了過來,一把便抓住了卿芸的手,溫聲道︰「那麼,換我向你報恩好了,以身相許怎麼樣?」
他說罷,看見卿芸那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即又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可是認真的啊!」
卿芸定了定神,甩開他的手,他長得太過俊秀,她有些無法抵擋,只好轉身跑開,一面還不忘說道︰「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呢?你別再問了,我不會嫁給你的!」
卿芸直跑到進了房里關上了門,這才停了下來。然而這時,門外卻傳來司馬軒很是堅定的聲音︰「女孩子家總是怕羞的,我也不為難你。不過想來皇上很快就要賜婚,以證明他的清白了,你是逃不掉的!」
卿芸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路長風卻是懂得。司馬軒幾句話就將皇上定義成一個同叔叔搶女人,還無所不用其極的惡棍,皇上不想背著這惡名,就只好賜婚以示他實無此意了。